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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同班女生

(2005-05-24 11:12:28) 下一個

同班女生

 

延伸

上大學時班上的五個女生:柳,鵑,英,君和我,全班四十一個人,而女生隻占八分之一,所以男生戲稱我們是“五朵金花”。五朵金花在同一宿舍,還有另一個專業的兩個女生秀和紅。
第一次打掃衛生,班長就讓女生擦玻璃,一個教室好幾扇窗,就五個女生擦,而那麽多男生就去掃掃院子那片地,太不公平了,當時柳去說,班長則說男生擦不幹淨。可到了發電影票時,班長拿著多出來的票,找到輔導員說是多了五張,輔導員說,女生給了嗎?班長拍了一下後腦勺,說,嘿,怎麽把“五朵金花”給忘了?

我,柳和君家都在本地,一到周末,我們仨都回家,剩下鵑和英,而英有時也去本地的姑媽家,這樣就獨剩下了鵑,所以鵑一到周末就去教室學習,要麽出去找老鄉玩。記得剛上大一的那年中秋節,正是周末,請鵑去我家過節,她拒絕了,說有老鄉來。星期天晚上我返回學校,走進宿舍時,隻見鵑趴在桌子上哭泣,別人都不在,我忙問,鵑,你怎麽了,為什麽哭啊?鵑不理我,我隻好拿出爸媽讓我帶給宿舍姐妹吃的湯圓(黑芝麻豬油餡的)說,別哭了,看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這時鵑才抬起頭來說,你回來了?我看鵑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估計哭了有一陣,我問她,你沒去找你老鄉?鵑說,他們都不在。我知道她是想家了,一開始還不肯吃湯圓,經我勸了半天,才吃了幾個。
那次,媽媽在家炒了辣椒鹹菜,讓我帶到學校吃,結果一帶到學校,就被一搶而空,那可是鹹菜啊,就這麽一邊吃一邊喝水吃光了。而鵑吃的最多,我說,你不怕鹹出癆病來呀?她笑著說,太好吃了,控製不住,嘿嘿!
鵑是我們宿舍的老大,來自北方的農村,家中也有七姐妹,排行老二,家裏條件很不好,吃穿很勤儉。學習很刻苦,脾氣有些怪,常常是為了她好,她卻不領情。她有痛經,一到那兩天,就不能去上課,更不用說去食堂吃飯了。看她痛得在床上打滾,就說替她把飯打來吃,她總是說不想吃,但每次我們吃完飯回來,她又躺在床上哭,問她也不說什麽。最後,隻好用電爐給她煮一碗麵吃了才好。像織毛衣,縫被子等針線活,她都幹得很熟練。她和君經常被男生請去縫被子,而我和柳,英在這方麵不行,但最後畢業時也跟著鵑學會了縫被子。

君的家裏條件也不是很好。君為人比較平和,和人沒什麽爭議,所以和誰都處的不錯。據柳的話說是“比較世故”。一次她過生日,請全宿舍的人去她家吃飯。她媽媽是個很和善的老人,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別的記不清了,隻記得我當時對那個清炒菠菜(又嫩又綠)吃得特別香。
君有兩個姐姐,比她大十來歲,早出嫁了,隻留她和父母一起住。她媽媽很疼愛她,平時她也不怎麽幹家務活。不幸的是,我們畢業沒多久,君的媽媽得了癌症,住進了腫瘤醫院,君的姐姐們雖然都去看望,但畢竟是有家有孩子的人,顧不上許多,看護的任務自然全落到了君的身上,這一伺候就是三個月,還是沒能留住她媽媽的生命。而君也因三個月不上班,失去了轉正機會(畢業第一年是實習,不允許請長假的)。
剛畢業的兩,三年我們都各忙各的,直到有一次,柳打電話說君生了個女兒,我們才結伴買了些禮物去看望君,一看到君,君真是變胖了。聽君說,她女兒的棉衣褲,麵被,全是自己絮的,我真是佩服極了,君太能幹了,原來以為隻有老一代人才會這手藝,君當時就說“燕兒,你太幸福了,你生孩子,你媽媽把所有的事都幫你做了,而我沒了媽,什麽都要靠自己了。好好珍惜吧!”

英是宿舍裏最小的,比我們要小兩三歲左右,也是最漂亮的,人雖小,但最早有男朋友。剛開學,我們女生一般結伴出去上課,爬山,逛街,沒多久,這種狀況就被打破了,英有了男朋友,從此不再跟我們一起活動。第一個和她約會的男生也是我們班上的,人長的一般,個子也不高,年齡比英大四歲,約會回來,英就拿出一塊手帕給我們看,說是那男生送的,然後就給我們高聲宣讀他寫給她的情書,我當時問英,喜歡他嗎?她說,不知道,反正覺得挺好玩。我說,你不喜歡人家,就不要收人家的東西。英說,我不要,他硬塞給我,我怎麽辦?我說,以後找個機會還給他吧。英到是很聽話,送還了。後來班上的帥哥南追上了她,南長得不錯,一米八二的個子,白白的臉,五官長得也英俊,不過我覺得他有點靦腆,不夠有男子氣,但英很滿意,一直談戀愛到最後結婚。

柳是我最知心的朋友,也是我的死黨,直到現在還有密切的聯係,上MSN一聊就好幾個小時。柳的家庭背景和我基本相似,父親是一所重點中學的化學老師,曾經教過我(和柳認識後才知道),母親是化研所的研究員,也有一個弟弟。可能是家境太相似,所以我們倆對問題的看法幾乎類同,也就決定了我們總在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回家。
柳是個馬大哈,整天丟三落四的。周末要回家了,每次都因她找不到自行車鑰匙,而不得不幫她一起到她的床上,衣服口袋裏翻個遍,最後在哪個旮旯角裏找到。該交實驗報告了,又到處翻,哎,別提有多煩了。後來幹脆,每次一寫完,就讓我替她保存到上交為止。
還有一次,淩晨地震,我被一陣劇烈的搖晃弄醒,我問下鋪的柳,你在幹什麽,晃得那麽厲害?柳說,我正想問你幹什麽呢?同舍的紅不緊不慢地說,可能是地震了吧?聽到樓道裏有嘈雜的腳步聲,還沒明白過來,離門最近的秀已經拉開門跑出去了,然後宿舍其他人也相繼跑出去,剩下我和柳還在床上鎮靜地穿衣服。我們出去時,走廊裏已沒什麽人,地上到處散落著鞋和衣物,我和柳相視而笑。等我們走到寬闊的廣場,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看到秀,光著腳正說疼呢,光顧往外跑,忘了穿鞋。再看看還有的女生穿著內衣跑出來,真夠狼狽的,隻有我和柳穿戴的比較整齊。
柳是班上的文娛委員,一到節日,她就忙著負責組織節目和娛樂活動,她深知我不喜歡拋頭露麵,更不喜歡演什麽節目,從不勉強我,有時候班裏男生起哄要讓我出節目,她就挺身而出,替我表演。柳從四歲開始拉二胡,拉的一手好二胡,可她從不張揚,直到一次她中學的同學說起才知道她會拉二胡。柳的媽媽也很會做菜,她家離我們學校很近,所以我們經常在下午沒有課的時候,竄回她家去大吃一頓,然後倆人坐在床上說悄悄話,直到吃過晚飯,才騎上自行車逛逛悠悠的返回學校。她媽媽一見我來,一般多做兩個菜,至今印象很深的是她媽媽做的氣鍋雞,真好吃,連骨頭都是酥的。
柳的性格和我正好相反,屬比較活潑開朗的那種。大學期間,追她的男生也有好幾個,其中有一個是班上的團支部書記,人家給她寫情書,約她出去,她看不上,但又不好意思當麵拒絕,於是讓我充當了郵遞員,來回遞條子,把她寫的拒絕信交給那書記,結果可想而知,那男生到現在還記恨我呢。最後柳和班上最高的男孩戀愛上了,也是愛得死去活來的。柳個頭不高,不到一米六,而那男孩卻有一米八六,為了看上去比較協調,倆人走在街上,柳走在台階上,讓他走在台階下。柳後來告訴我時,我說,沒台階的地方,你們怎麽辦?柳說,我專找有台階的地方走不就得了。
但這段戀情在畢業一年多後就夭折了。柳剛參加工作,當時想好好幹上一場。但男孩的母親,嫌柳不肯早結婚,玩弄她兒子的感情,最終被她挑唆散了這對好姻緣。至今說起來,柳還很傷感。柳最後嫁給了父母的同事給介紹的現在的老公,是個老實厚道,不愛說話的醫生。柳生性愛玩,也愛浪漫,平時總跟我說她老公不夠浪漫,不會享受生活。

記得我過二十歲生日的那天,因沒法回家,姐妹們決定在宿舍裏給我過。買了肉和韭菜,和了麵,包好餃子,然後去校食堂去煮熟,用盆端回來,以水代酒過了個特別有意思的生日。那天還是作為學生代表的我,第一次參加了學校的學代會,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和LG上大三時開始談朋友,畢業一年後結婚,和英一樣,是比較順利的一對。說來奇怪,住在本市的三個女生,君,柳和我各生有一個女兒,而在外地的鵑和英都是兒子。現在加上我又生的兒子,總算男女平衡了。

前年,班裏在青島聚會,我和LG自然沒回的去,柳說沒見到我太遺憾了。她發過來她們的照片,看了以後,心潮澎湃,眼睛潮濕,好親切。再翻看在大學裏照的五姐妹相,變了,都變了,不再年輕了。特別是英,變得我一下子沒認出來,據柳講,英自結婚後就踏踏實實地做起了賢妻良母,再也不是以前的嬌嬌小姐了。感慨啊,不再是那群風華正茂的姑娘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了滄桑,有了做母親的神態,有了自信的微笑……

真的好想你們,柳,鵑,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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