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月:今年會有白色的聖誕節嗎？

今年會有白色的聖誕節嗎？

－茹月


過了感恩節，就知道聖誕節已經正式開始了。那個黑色的星期五，在裝飾得熱熱鬧鬧的大型購物中心裏熙熙攘攘擠滿了全家出動的人群。紅色的聖誕紅、墨綠的鬆枝、白色的雪花、銀色的樹飾和金色的銅鈴，隨著男男女女的腳步從大大小小的商店裏，來到了街上，牆上，窗上，桌上，衣上，和耳上。我並不信教，但是在這聖誕氣氛的包圍下，也在心底裏升起了一股溫馨，不知不覺地在屋裏擺上了一盆聖誕紅，在大門上掛了一個用深紅色的蝴蝶節裝飾起來的鬆環，然後與孩子們一起裝飾亮閃閃的聖誕樹，先生興致勃勃地將屋前弄得燈火通明，引得鄰居也要到我們的門前多看上兩眼。

我喜歡聖誕節，特別喜歡在聖誕之夜圍坐在壁爐前，聽著鬆枝在火裏的辟剝響聲。在聖誕節的大清早，孩子們早早地起來打開禮物的時候，一定要把聖誕節的歌放上，聽著歌裏的鈴聲，心裏自然就是喜洋楊的。這時最需要的是，屋外麵有雪，銀白的世界才襯托出室內的溫暖，使得這個節日像雪一樣的聖潔。

今年，冬天出奇的暖。還有一周就是聖誕了，卻還是整天細雨蒙蒙。沒有一點有雪的意思。女兒和我打賭，今年一定不會有銀色聖誕了。大女兒說：“媽媽，看這麽暖和的天，你真的認為會下雪嗎？”小女兒同意地點了點頭，也在“不會有雪”的注上押了我給她做禮物的二十美元。但是她又馬上帶哭腔地說：“媽媽，我要聖誕節的時候下雪，一定得下雪！”我說：“一定的，聖誕節那天，一定會有一個銀色的世界！”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什麽雪對於聖誕節是這麽地重要。

移居美國已經十多年了，聖誕節也成為了生活中越來越重要的一個節日。第一年的時候買了一棵很小的聖誕樹，因為沒有來得及，也不知道怎樣去裝飾，就打開了一袋Hessey巧克力，那棵樹看起來也是很漂亮的。後來買了一棵5英尺的聖誕樹，逐年添置，也有了滿滿兩大包的樹掛飾物。每年和孩子們一起滿懷興致地做聖誕裝飾，對自己的節日－春節反而越來越淡了。直到有一天，在中國店裏看到了貼著的年畫，那一對胖胖的騎著大鯉魚的童男和玉女，讓我突然就呆在了那裏，耳邊的爆竹聲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那是十歲那年，在姥姥家過春節時的情景。我們一般大的孩子們，不睡覺，不做事，每天隻是玩，足足地玩了三天。那個開心真是難以形容。

現在在國外過聖誕節，似乎我們也玩得很開心，但是卻沒有那種特別的感覺。買禮物，做裝飾，會覺得很好玩，但是卻沒有虔誠，似乎可有可無。忙起來，往往就簡化了很多。有時我會奇怪，美國人總是那麽細心地購買和認真地準備這個節日，他們在這個節日中花去的錢，很多要到第二年的春天才能補上，但是不管個人的經濟實力如何，他們對聖誕節卻是認真的。細想之下，這也許就是“根”的問題了，在這個土地上出生的人，是有根的，他們的根就在這個文化的土壤中。因此，節日已經成為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對於他們有特殊的意義。而我們生活在美國的中國人，可以模仿著過節，但是這個節日對於我們總是缺少那個特殊的意義和感覺。

但是不管有沒有那份特殊的感覺，有著兩天假期的聖誕節是我們最舒服，最開心的節日。我期盼今年的聖誕仍然會是一個銀色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