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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安:“麩子, 錢”餃子

(2004-01-15 18:47:38) 下一個
“麩子, 錢”餃子 [美國亞利桑那州 鳳凰城] 則安 又快到中國年了! 我禁不住再一次問自己: “還記得過年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嗎?”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 我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整天無憂無慮, 但是一年中最高興的事情還要屬過年。 過年不僅意味著有好吃的, 有新衣服穿, 過年還意味著能與小朋友們攀比誰得的壓歲錢最多, 誰熬夜熬得時間最長, 誰放的煙花爆竹最響最漂亮。那時候, 電視機還沒有普及, 人們過年守歲的主要節目就是家人坐在一起聊天, 吃糖果, 包餃子,放鞭炮。 在我家, 父母一直保留著魯西南老家過年的風俗, 大年夜要包兩頓餃子,一頓素餡的, 一頓肉餡的。 素餡餃子是在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吃,象征著辭舊迎新; 肉餡餃子則要等到初一早上才吃。 這肉餡餃子包起來很有講究,媽媽總是提醒爸爸, 第一個 餃子皮要把肉餡和麩子包在一起(“麩” 是“福” 的諧音,“麩子” 指的是小麥磨成麵篩過後剩下的麥皮和碎屑。), 第二個餃子皮要把肉餡和硬幣包在一起。 據媽媽說, 誰要是吃到包有麩子的餃子,這一年就會有好運氣; 若是吃到包有硬幣的餃子,他就會發財,誰要是既吃到麩子又吃到錢,那麽他就要雙喜臨門了。 爸爸平常不太會做飯, 但是包餃子卻是他的拿手本事 , 經他的手捏出來的餃子一個個像大白鵝的肚子圓圓鼓鼓,看了就讓人流口水。 “麩子, 錢” 餃子混在其中, 根本看不出來。 初一早上放過鞭炮之後媽媽便把我們一個個叫起來吃餃子。 餃子被盛在一個大盤子裏, 每個人挾到自己的小碗裏吃, 媽媽說吃餃子的時候不能挑揀, 要順著 挾,挾到哪個吃哪個, 否則就不靈了。 為了能吃到麩子或錢, 我和弟妹們比著吃, 聽到有人驚呼:“我吃到麩子了” 或者“我吃到錢了”, 其他人更是狼吞虎咽, 希望能吃到另一個, 直到麩子和錢都被吃出來了, 競賽才會停止, 這時候, 我們的肚皮也快撐破了。 年複一年, 我和弟妹們在“麩子, 錢”餃子的誘惑中不知不覺地長大了,每個人都學業有成,家裏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這莫非是每年都吃“麩子, 錢” 餃子的緣故? 八十年代, 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好,物產愈來愈豐富, 我也長成了大姑娘, 離開父母, 走出家門, 開始獨自闖蕩人生。雖然我已經脫去了天真爛漫, 但是每年心頭的期盼仍然是過年。 過年不再是為了吃好的, 穿新的, 而是為了借節假日能回家看看,吃一頓父母親手包的 “麩子, 錢”餃子,重溫與弟妹之間的手足之情。 九十年代中旬, 我已經是而立之年, 告別了父母家人, 漂洋過海來到了美國。 一晃八年過去了,入鄉隨俗, 我雖然已經逐漸習慣了美國人過節的方式,但是每當過中國年, 纏繞在心頭的情結仍然是 “麩子, 錢”餃子。父母來美探親適逢過年, 自然要大飽一頓口福, 但是最多的時候是我與他們遠隔重洋,隻能在越洋電話裏聆聽著親人的囑咐:“ 過年了, 別忘了包頓餃子吃。” 就這樣, 在美國人過節情趣漸漸淡去的時候,我卻獨自在農曆除夕夜紅紅火火, 象模象樣地包著“麩子, 錢”餃子,耳邊雖然再沒有了煙花爆竹聲, 心裏卻洋溢著與國內親人一樣過年的熱情。 初一早上把兒子叫起來吃餃子,並且把“麩子, 錢”餃子的神奇講給他們聽, 看到兒子狼吞虎咽的樣子, 我仿佛回到了家, 回到了從前。 餃子象征著 “團圓 吉祥”。 我知道, “麩子, 錢”餃子已經成為聯係我和祖國親人的紐帶, 盡管節日之時我無法再與他們同舉杯, 共品嚐, 但是無論走到哪裏, 我都會在中國年除夕夜把我的祝福包進“麩子, 錢”餃子裏,祝願我的祖國永遠繁榮昌盛, 我的親人好運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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