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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軟兒梨

(2008-01-31 13:16:44) 下一個
故鄉的軟兒梨


提起西北的水果,來自南方的同學一定會笑話。“你們那裏怎麽可以敢稱水果之鄉的? ” 和南方相比,西北水果的種類的確是少了一些,但也因為日照和幹旱的原因,西北的水果是很甜的。 夏初的杏子,大個的沙瓤西瓜,甜的流蜜的白蘭瓜,黃河蜜。還有冬天的 東果梨和軟兒梨 。特別是軟兒梨,似乎在我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就喜歡上的一種水果。

有關 軟兒梨記憶隻能是在冬天。故鄉的冬天總是很冷的,就連好動的我也總會安靜的坐在屋子中間靠近火爐的地方。或者烤點土豆,或者烤點饅頭。這時候最能讓我開心的事情就是奶奶會拿來一盆凍的硬硬的軟兒梨,然後用水洗去表麵的塵土和草根,放到離火很近的地方,讓它慢慢的化開。 這是軟兒梨表麵還會結一層薄薄的冰殼。 我總是迫不及待的看著,拿起一個把冰殼敲碎,但冰冷的梨總是讓我不得不放手。 再等個十多分鍾。早已內心的渴望也早已顧不上依舊冰冷的梨子。挑一個稍微開化的梨子,撕開表麵的梨皮,輕輕的一口咬下。冰和梨肉一起混在嘴中,那種清涼入肺的甘甜和冰涼化做一條冰冷的蛇。從頭上一直鑽到腳底,冷冷的打個寒顫。似乎眼淚都要下來。 奶奶總在一邊阻止我:“現在別吃啊,還沒化那。 凍得很那”可她那裏知道,那刺骨的冰涼後麵的甘甜早已讓我不顧一切了。現在想起來那樣的味道是哈根達斯也遠遠比不上的。其實,如果可以再等等, 等軟兒梨完全化開了,軟了。取一個拿在手裏,輕輕的取掉梨根。便有了一個小眼。嘴對著眼兒一吸。蜜汁一樣的水,滑入喉中,隻留下滿嘴滿腹的香甜和快樂的。 那是跟不一樣的體會了的。

軟兒梨, 它絕對不會是讓你一見鍾情的水果。甚至第一麵會讓你有些困惑: 在零下的氣溫裏的水果攤上總會有一堆黑中略帶點灰的,看起來腐朽的梨,凍得硬硬的,還落了很多塵土,草根。和旁邊橙色的來自四川的柑橘,甚至是他的同鄉好友黃燦燦東果梨都是沒法比的。怎麽會有人吃這樣的水果? 來自南方的同學總會這樣笑話。可就是這樣的品色平平的梨卻是梨中的極品。而這極品的梨出秋末冬初,初收乍摘時,也像其他梨一樣,表皮也呈黃綠色,果肉呈水白色,隻是所含石細胞較多,質較硬而味微酸。 是要經過摘選,並且還要將鮮梨用麥草加溫“發汗”,使之呈淡黃色,讓皮薄質軟後再貯藏於窖內或室內木架板上,直到冬天經過幾場風雪的冰凍後,去掉一切的浮華,才會有留下滿腹的芳香。而那種香甜不親自品嚐是無法體會的。民國時候於佑任先生曾賦詩:“冰天雪地軟兒梨,瓜果城中第一奇。滿樹紅顏人不取,清香偏待化成泥”。

故鄉遠去了,雖然這裏的冬天也飄著雪也刮著北風。然而軟兒梨的香甜也隻能是夢中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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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玄米 回複 悄悄話 哈,蘭州的,軟兒梨好吃。落了冰殼,呼溜一吸,清涼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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