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光接到通知,說國內有兩位年輕朋友要派駐歐洲,先在倫敦熟悉一段時間,中秋節到倫敦,希望啟光盡地主之宜。
穀琛從人大畢業,得到牛津大學資助,到英國攻讀國際關係專業。哥哥知道穀琛的胃在這次絕食中受到損傷,告訴穀琛會安排一個可靠的人在機場接她,必要時對她有所照應。
中秋節,穀琛抵達希思羅機場。海關對華人似乎格外“關照”。仔細檢查簽證印戳,盤查是否有滯留工作意向,又再三交代,不要指望依賴英國的公共資源來支持衣食住行,好像他們天天見中國學生來英國討飯似的。又說無論是否有薪,不許在英接受雇用,不許涉足工商業和其他專職工作。最後非要穀琛出示英方的原始邀請函。可當時入境簽證是憑邀請函才簽發的,穀琛心裏說哪有孵出了小雞又回頭要種雞蛋的道理? 她已經把教授的來函放在托運的大行李箱裏了。海關不放行怎麽入關取行李拿出邀請函呢?穀琛心裏大罵呆板的海關寄生蟲。英國出了羅素這樣的大哲學家,應該研究過雞生蛋、蛋孵雞這樣的悖論,卻把這麽七竅全不通的笨蛋放在海關這樣重要的國際窗口代表英國人的智商,糟蹋英國人的形象,真是不可理喻。穀琛隻能打電話向教授求助。還好,英國鬼子似乎給自己人麵子,沒有再去驗證教授的真偽,不象某些國人,唯外國人是從。折騰半天,終於放穀琛入關。
遠遠地,穀琛見一個高大的小夥子舉著“接Grace”的牌子,在抵達大廳等候。他穿一件深藍色大風衣,一頭濃密的長發蓋住了耳朵。大廳有些冷清,由於穀琛在海關的耽擱,這班飛機的乘客大多數已經走完了。穀琛拉著行李箱,走近前去,打了個照麵,看到那雙大而發亮的眼睛和亞洲人中少見的深陷眼窩,心裏說,嗬嗬,好精神的小夥,招呼道:“是林鴻雁吧!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說著,伸過手去,禮節性地握了一下。
“叫我Swan. 我的英文名字。讓我來幫你拉行李吧!”鴻雁伸過大手接行李箱。交接中連行李拉手帶穀琛的手一把抓住。鴻雁忙說對不起,穀琛抬頭笑笑,看了一眼鴻雁高挺的鼻梁,沒有說話。
“今天大使館的車拉我們去看倫敦唐人街的中秋。田啟光參讚安排的。”鴻雁拉著箱子走在頭裏。
“以前來過英國嗎?”鴻雁掉頭和穀琛搭話。
“聽說我三四歲的時候媽媽帶我來過一次歐洲,還爬了巴黎的埃菲爾鐵塔,可能當時太小了,沒有什麽印象。前兩天看我們在鐵塔上的合影,都不敢相信是我。”穀琛興衝衝地說,似乎國際長途飛行並沒有影響她的精神,和鴻雁聊著,也忘了海關的不痛快。
鴻雁介紹說:“牛津城的房源比較緊張,所以學校會為來客安排三五天的臨時客房,提供很象樣的Bed and Breakfast,希望客人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住處。”
“所以英國並不象海關的笨蛋說的那樣對國際客人毫無人道,什麽都不管。”穀琛又想起海關的不愉快遭遇。接著簡單地解釋了她在海關被堵的插曲。
“可能隻是牛津講究傳統禮儀,才為來客提供臨時食宿,並不見得各大學和其它機構都能做到。簽證處和海關也可能是要訪客作好最壞的準備,以免期望過高,反而到時候被動失望。”鴻雁像個大哥哥,安撫穀琛道。
“我們直接去牛津的臨時住處嗎?”穀琛問。
“牛津離倫敦其實不遠,有人住在牛津而在倫敦上班,也有人反過來。不過從機場開過去也要幾個小時,還是先把你的行李寄放在大使館吧!免得錯過了看唐人街的熱鬧。中秋節街上有很多節目表演和各種小吃。”穀琛解釋道。
“那好吧!去看看倫敦的唐人街有什麽小吃,不會比北京的東華門夜市、王府井小吃街還熱鬧吧?”穀琛有些躍躍欲試。
“我們放了行李要不要先去吃點兒東西墊墊底再去逛?你哥說你胃不好,要少吃多餐。”鴻雁提議道。
“好啊!唉,他怎麽什麽都告訴你! 他還說我什麽啦?”穀琛好奇地問。
“他誇你很勇敢,對一些事情也很有想法。”鴻雁模棱兩可地說。
“他當我麵可從來沒有誇過我,總說我幼稚,天真,把願望當成現實,用想象解釋曆史。”穀琛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話有點多了。心想,這小子真能逗人說話,本來是我問他,現在倒成了我告訴他更多的事情,真是的!
“為什麽突然不說話啦?”鴻雁掉頭問穀琛。
“你還沒有介紹你自己呢。說說你自己吧!”穀琛笑笑,臉上露出一對淺淺的小酒窩。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會慢慢告訴你。”鴻雁提一提眉,給穀琛作了一個鬼臉。
倫敦的中國城真是不小,以繁體楷書的“倫敦華埠”橫匾華們為標誌,但不隻是一兩條街巷的“唐人街”,而是阡陌交通,錯綜成一個有機連接的網絡。俗話說不是猛龍不過江,各路海外英豪在英倫華埠中秋大聚會。為歡度中秋,各民間社團都紛紛出動,舞獅子,踩高蹺,玩雜耍,表演少林、武當各派功夫。又設街頭戲台,京劇越劇黃梅小調,秦腔豫劇河北幫子,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時間鑼鼓喧天,現代與古典際會,陽春白雪賀下裏巴人,你方唱罷我登場,龍騰虎躍,好不熱鬧。遠近商號也是不失時機,推出各種品嚐抽獎展銷活動。穀琛見了新鮮荔枝,顆粒碩大又飽滿,櫻紅的包殼似乎還透著清香,腳就挪不動步了。還有那豔麗的西施果,說是剛從南亞空運過來豐富節慶市場。一會兒,鴻雁的手裏就抱滿了袋袋兜兜。穀琛又見有一家店鋪叫“東方紅”,正楷牌匾上,腥紅與金黃交相輝映,煞是大氣,非要照一張相留影。鴻雁借故手裏拿著東西,隻讓穀琛照單人街景,說別影響了小姐的形象,好歹不願走進鏡頭合影。
饒了糊塗吧,高處不勝寒哪!摔下來一個屁股蹲可不會輕。
俺希望你這小說再堅持2月,這樣又有Christmas,接下來就是新年,然後是農曆年...多熱鬧啊。古謹予心周彤等百合心大小人物們也好好熱鬧熱鬧!
把一幅《清明上河圖》搬到倫敦去了,中國人可真有本事,你也沾光了嗬,要不怎麽能寫得出這麽熱鬧的場麵!
繼續關注百合24。
祝仲秋快樂!團圓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