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歌 -- 30

一劍在發燒.

半天不見,他好像就瘦了一大圈.眉骨凸起,雙頰凹陷,臉卻微微泛紅.等母親離開,他伸出手拉住鍾靈, “你到哪裏去了? 我想了你一天.”

鍾靈笑了笑.

一劍說,“我口渴了.”

“我給你倒點水.”

“突然想喝酸梅湯.”

“要不我去門口小賣部看看有沒有?”

“我媽下午看過了,沒有.”

“那怎麽辦?”

“算了吧.”

“嗯.”

護士來了,發現一劍還在燒,就教鍾靈怎麽幫他物理降溫.

鍾靈把一劍抱起來,另一隻手幫他脫掉上衣,可能碰到哪裏了,一劍哼了一聲, “痛.”

鍾靈拿著一團蘸了酒精的紗布,幫他輕輕擦拭腋下.冰涼的紗布一碰到皮膚,一劍又哼了一聲, “冷.”

鍾靈心痛如絞, 眼淚簌簌滾下來.

一劍說, “你別哭啊.”

鍾靈想, “真希望是我躺在這兒.”

“別這麽想,你是我老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撞上.”

鍾靈驚覺,原來剛才把想的說了出來.

一劍說, “把眼淚擦了.來,親我一口,就好得快了.”

鍾靈俯身用嘴唇沾了沾他的額頭,額頭滾燙.

夜裏,鍾靈趴在床邊睡著了.白亮亮的月光灑進來,照著她的背和發.一劍半夜醒轉,側身看見鍾靈的臉, 陰影裏輪廓分明,心裏有些軟軟的疼,就伸手捋了捋她的頭發.鍾靈醒來,將頭迎著他的手偏了一偏,說, “還痛嗎? 要不要喝水? 上廁所?”一劍搖搖頭, “我沒事.你睡吧.”

鍾靈再也睡不著. 隔了一會兒坐起來,凝視著重新入睡的一劍的臉,胸口漸漸發緊.於是她轉過身,怔怔望著天上的月,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