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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中囯之115: 富士康變相大減員

(2008-12-14 18:05:32) 下一個
富士康變相大減員震動長三角 地方政府緊急應對 中國經濟網

 富士康變相裁員的做法是:在不和《勞動合同法》發生抵觸的情況下,通過減少薪金讓工人主動選擇離開,從而達到裁員的目的。在長三角,使用這種辦法節省企業開支的遠非富士康一家,實際上,大量企業早已開始裁員,隻不過,製造業“巨無霸”富士康雇傭的員工最多,影響最大。 

  “由於工廠關閉,回鄉的民工越來越多,找工作的人也少了,我們的生意從11月份開始少了很多。”經營著附近一家旅館的老郭在昆山市人力資源市場門口徘徊著攬客,看見在工作信息欄前站立的人便堆起笑臉迎上去詢問。寒風令人瑟瑟,盡管冬日的陽光很好,但冷清的市場內四處張貼的“人力資源市場從12月1日起暫停周一、五、日三天營業,原周二、三、六營業時間不變 ”的通知卻與此形成鮮明反差。 

  各種各樣的“裁員” 

  昆山人力資源市場民營中介公司本來占據了二樓、三樓近200個攤位,如今三樓空空如也,據說隻剩兩家在營業,二樓的90家攤位也冷冷清清。“最多隻剩五六家中介了。況且現在的情況是根本沒有廠招人。金融危機來了,裁人都來不及呢。聽說昆山富士康10來個廠共裁了近2萬人。”門口的保安說。 

  關於工作崗位、求職人數都不旺的原因,人力資源市場內部人士解釋說,首先是金融危機對經濟的影響,很多製造業企業訂單減少,嚴格控製進廠人數。其次是到了年底,企業的招聘需求在減少。再次是與昆山產業結構調整有關,從原有的電子機械等製造業轉為發展服務業,而服務業需要的大多是有相關工作經驗的人才,與昆山這裏求職者大部分為製造業從業人員不符。 

  在昆山勞動局信訪接待中心待一會兒,就能聽到各式各樣的主動或者被動的“裁員”法:華達利家具一位縫紉工人簽了 4年的勞動合同11月剛剛到期,公司不肯再續簽。這些熟練的老員工占總人數30%,公司同時說從12月到3月放假,還在招新人,據這些工人推測因為新人能省工齡、省工資;宏致電子幾位還在6個月試用期內的員工,目前遭到辭退,“才試用了3個月,說是金融危機不需要我們了”;正鵬電子要求一些生產線上的工人從10月起開始無薪休假,“就說放假,也不說放到什麽時候,還把我們的社保賬號凍結了。” 

  長三角的風潮 

  昆山的情況隻是長三角的一個縮影。浙江省就業局局長孔祥文承認,受全球經濟不景氣的影響,目前企業的用工需求在減少,在就業人群中,農民工受到的影響最大。大環境不好,需求不足,裁員,縮減產能,成為不少企業的無奈之舉。王先生在上海張江一家做科技谘詢的企業工作,他所在的市場部原有10人,現在隻剩3 人“碩果僅存”。而靠外貿為主的浙江中小企業明顯開始“過冬”,訂單減少隻能靠裁員降低成本,原先苦苦支撐的勞動密集型行業,比如紡織、服裝、建築等受到很大衝擊。在浙江慈溪,一些小五金企業瀕於停工關閉。紹興柯橋,大部分紡織企業縮減了生產線,員工放假沒活幹。在溫州,據不完全統計,大部分中小企業辭職或被精簡的員工約占企業總人數的20%。 

  長三角各地火車站提前到來的農民工返鄉景象也是“裁員”風潮的又一注腳。在11月上旬,寧波火車南站一星期內前往貴陽、成都的火車趟趟爆滿,上述方向4天內的長途火車票基本售罄。杭州火車站現在開往貴州、雲南、河南等地的火車票已開始有點緊張,去年這時候提前一兩天就能買到票,現在要提前三四天。南京中央門汽車總站人士表示,現在提前返鄉的農民工比以往增加了10%~20%,從10月中旬開始,每天都能看到帶著被褥等行李的農民工出城。 

  浙江勞動保障研究院院長陳詩達認為,金融風波所及,出口企業首當其衝,他希望企業不要盲目裁員,可協商減薪,政府部門也要多做工作,關鍵是把人留住。但也有專家認為,中小企業裁員,農民工返鄉不是壞事,政府應順其自然。大量農民工返鄉,或將成為中西部地區加快發展的新生力量。 

  產業轉型是出路 

  危機麵前,孔祥文表示浙江已經響應中央號召,暫停了對企業最低工資的調整。同時,永久性把企業對養老保險的繳費比例從20%下調至12%到16%,幫助企業渡過難關。在民生方麵,落實了欠薪保障措施,保障了農民工的利益。 

  上海市閔行區總工會近日發出倡議,希望企業堅守社會責任,團結一致、齊心協力、共渡難關,並承諾“不做經濟性裁員”,得到200多家企業響應。這些企業多為生產型、科技型或製造型,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金融危機的影響,產品銷量下降、有的公司因原材料價格上漲而步履艱難。這些企業承諾“自謀出路求發展”,保證企業的正常運行,保障員工的各項權益。江蘇省鎮江市的不少企業經營者也都承諾,在困難時期,絕不把裁員減薪作為應對危機手段。安徽省也有類似行動。 

  但一位專家對這種市場經濟下政府幫助“一相情願”的做法表示懷疑,認為企業在困境麵前的自我調整、自我轉型是必須經曆的過程。 

  9月,國務院下發《關於進一步推進長江三角洲地區改革開放和經濟社會發展的指導意見》,明確要求長三角“努力形成以現代服務業為主的產業結構”,這為長三角的發展指明了方向,長三角各地政府也把發展服務業作為推動經濟轉型的重要方向。 

  江蘇省昆山市市長管愛國在前不久舉行的金秋招商會上表示,該市經濟增長依然保持穩中有升,在國際大環境的影響下,該市正在進行產業轉型升級。提高三產比重、由長三角製造基地往金融服務業傾斜,相應的企業類型也需要引導、調整,這也成為蘇南外向型經濟環境下,各市新的口號。 

  “不加班日子沒法過” 

  遇到吳天(化名)是在昆山富士康電腦接插件有限公司附近的網吧裏。這裏有很多這樣20歲左右的麵孔,他們穿著藍色的富士康工裝,亂蓬蓬的頭專心致誌地埋在閃爍著《魔獸》遊戲抑或《少年方世玉》的電腦顯示器前。 

  富士康的誘惑 

  3年前,吳天畢業時候要找工作,那年秋天昆山富士康到他們學校招聘。“說一個月能拿一千三四,沒說清楚這是底薪加上加班費的總和。在農村看來已經很不錯了,我家那邊廠的工資隻有七八百。”“也聽說是個大公司,在很遠的江蘇。”學校收了他們每人200塊中介費,“還交了200多塊汽車票錢”。就這樣,2005年秋天,他跟隨一群同校畢業生坐著汽車臥鋪來了昆山,同班的同學有4個。 

  “我第一回離開商丘,看到外麵。初來感覺這是個很大的廠,比我們學校人都多,條件還不錯。”是的,不僅由餐廳改成的比教室還要大的宿舍讓他覺得很大,而且“幾百人住一起,有人說話,我還挺懷念這裏的熱鬧的。”在這個宿舍住2個月是新人必經的過程,每月補貼50元,後來才能分配到8人的小宿舍去。 

  在他的同事中,也有人是通過外麵的中介公司進入富士康的。介紹進富士康的中介費一直很貴,“人人都說是個大公司。”在去年廠裏效益最好的時候,如果要介紹到富士康好點的廠比如河東的康準,男工的中介費能到1700元,女工也在1500元左右,基本等於辛苦一個多月的總收入。而現在雖然受經濟形勢影響,“其實我們廠都不招人了。但外麵中介還是開價男工800元,女工500元。”他說。

  薪水從1800元下滑到850元
 

  剛來時候的事,有的他也記不清了。但3年來工資變化的曲線他還是能明顯感到。前些年,富士康是在第二月的15日發工資,剛來的第一個月,由於隻有10個工作日,不怎麽加班,收入是350塊。雖然不知道怎麽算的,但他還記得拿到第一筆錢時的激動。“當時底薪270多塊吧。工作日加班每小時4塊,周末加班每小時6塊多。我第二個月拿了1000多,第三個月900多,以後就800元,700元這樣反複。”離招聘時開出的工資標準有距離,他一個同學離開了富士康。 

  底薪、加班費是在2006年沸沸揚揚的“血汗工廠”事件後有了大的提升。“當時我們都傳閱報紙看,聽說一個英國報紙說我們是血汗工廠。我們確實工作很辛苦,收入都靠加班費。很多情況下一站就是10來個小時。”大概在2006年七八月間,富士康進行了調薪,每月底薪由近300元變成了690元,去年又變成 750元,今年變成了850元。調薪的第一個月,加上加班費他一下拿了1200元,“很高興啊,從來沒拿過那麽多。” 

  經濟形勢的變化從他們的加班、工資中一覽無餘。2006年調薪後他每月的平均工資在一千五六百,“從那以後是黃金時代,也是加班時代。”據他回憶,基本一年都是一個月白班、一個月夜班這樣倒,上了一年除了國家法定節假日外都沒怎麽休息,頂多轉班休息一天。2007年平均工資能達到每月1900元,但這裏麵加班費就有 1300元左右。平時的加班費是6元/小時,周末是每小時8塊多。 

  從今年10月開始,就算他不注意,“金融危機”這個詞開始切切實實影響到了他的生活。9月份他工資1800多元,10月份隻有1500元,11月份的工資恐怕也就隻有底薪。現在“金融危機”在他們工人中人人皆知、人人歸咎於此,它影響到工廠的訂單,影響到他們流水線上的活計。 

  據他介紹,現在裝配部門不讓加班了,天天8點上班,5點下班,就意味著這個月隻有850元的底薪。現在就五金車間的活多一點,其他部門想加班都沒有,就算加了班也不一定能被報批。比如他10月的幾天加班還沒報上,估計隻有12月的訂單多才可能報上去,“但現在看來,越來越沒有希望。”。或者有的同事加了班被強行調休。“加班8小時,就放你一天假。大家都在外麵玩,你看昆山街上,現在都跟周末似的。還有火車站,那麽多人去上海坐火車回家。” 

  工廠沒有主動裁員,管理上加大了力度。現在主管都開始被安排上夜班抓績效,這在以前根本沒有過。“現在訂單少啊,不加班日子沒法過!一個月拿個基本工資隻勉強夠個生活費。比如我850元的底薪,除去房租500元,通訊費、上網費100元左右,隻剩下一點點。自己主動辭職的人挺多的。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打包走,回家過年啊。不過這3年,來來去去的人我見得多了。一直都不停地進人,也不停地有人出去。可能大廠都這樣吧。”他猜想。 

  同來的同班4人中,現在隻剩了他一人還在“堅守”。一個人呆了不到半年就走了,一個呆了快1年後離開,一個在今年6月辭職去了深圳。“老員工新員工都有走的,我懶得動。別的地方估計也沒什麽意思,都是打工,都是被"剝削"唄。”他略帶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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