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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夜明珠的鞋子——慈禧的奢侈

  慈禧奢侈無度,在宮內宮外都出了名,誰也不言語,光緒也不例外。慈禧的頭發款式幾乎是每天都有創新,這當然出自於新得寵的太監李連英之手。李連英是直隸河間人,自小父母雙亡,一個人在外流浪。有一年,正是窮困潦倒之時,一個兩年前入宮的同鄉太監沈玉蘭看見了李連英,在李連英麵前大肆擺闊,李連英一見當太監能這麽發財,不由得心動了。沈玉蘭看出來了,極力勸他入宮當差,就這樣李連英經沈玉蘭介紹入宮做了太監,當值在梳頭房裏立住腳。有一天他聽說太後對幾個梳頭的都不滿意,不由一動,想起了一條晉身之法。一連幾天,李連英泡在北京各大妓院,學會了十餘種盤頭方法,諸如“丹鳳朝陽”、“鳳凰展翅”等等。

  學成之後,經沈玉蘭推薦他就開始給慈禧梳頭。李連英上來便給慈禧梳了一個最拿手的“鳳凰展翅”,慈禧太後看著鏡中的自己,發鬢高挽,兩旁逸出,仿佛是另外一個人,年輕了十多歲似的。慈禧十分滿意,就把李連英留在了身邊,從此,李連英一天比一天得寵。

  慈禧對自己的衣著也十分在意,她的衣服數不勝數,每件都是精工細做的,裝飾華麗,耗費頗多。各地臣子屢有進獻。有一天,慈禧突然心血來潮,讓光緒帝看她的鞋子。光緒帝低頭一看,大吃一驚,簡直目瞪口呆,鞋子上鑲滿了晶瑩剔透的大珍珠,繡的花是用金絲鑲綴的。光緒手中拿的是慈安留下的念珠,念珠上的珠子遠沒有鞋麵上的珠子大。據說這雙鞋子共花去了清廷內務府紋銀70萬兩。清末,鞋子流落在光緒皇帝隆裕太妃的心腹太監小德張之手,他以50萬銀元的低價賣給了一個英國人,從此珍寶流落異鄉。像這樣奢侈的物品,慈禧太多了,有的連用都沒有用一次。

  光緒帝一生崇奉節儉,宮內無論什麽地方奢靡無度,都會讓他極度反感。傳說他親政後,有一次養心殿書齋的桌子需要更換,光緒帝就找來內務府的官員,囑咐做一個新書桌,隻求實用,不要刻意追求浮華,桌子做成後還沒上漆,光緒帝就讓人抬進養心殿,看著桌子,光緒帝隨口問花了多少銀子,當聽說花了黃金700兩後,光緒帝一肚子氣直衝上胸,一腳踢到內務府大臣的背上,內務府大臣哭天抹淚地為自己辯白,光緒帝氣稍平後免去了參與此事的所有宮監、大臣兩個月的俸銀。光緒帝如此節儉,看到慈禧華麗的鞋子,感慨萬千,他實在搞不懂。慈禧口口聲聲說要振興祖業,可她的一雙鞋子,卻足夠讓神機營吃上半年!

  慈禧吃飯更為講究,她有自己專有的禦廚,名叫壽膳堂。原來禦膳堂的名廚大都歸於此,後來,壽膳堂成了美食的代稱。有一天,慈禧請光緒到壽膳堂吃飯,光緒聽後非常高興,匆匆來到儲秀宮。傳膳太監正在上菜,一人一趟端著蓋盤,香味四溢。菜上完了,光緒帝進屋一看,大吃一驚,四張八仙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飯具竟有百十種,這麽豐盛的飯菜,夠幾十個人吃的了,可吃飯的隻有他和慈禧兩個啊!

  嚐膳官首先嚐試,每嚐一個菜,都先念出菜名,一個太監馬上端起這個菜,先示意慈禧要不要,再問光緒帝,光緒帝一見這樣窮奢極欲,早就沒有胃口。

  光緒帝特意要來菜單看了看,共有火鍋二品:八寶奶豬火鍋、醬燉羊肉火鍋;碗菜四品:燕窩萬字金銀鴨子、燕窩壽字紅白鴨絲、燕窩無字三鮮鴨絲、燕窩疆字口蘑肥雞;杯碗菜四品:燕窩雞皮魚脯丸子,雞絲煨魚、木樨炒肉、燉海參;碟菜六品:燕窩炒熏雞絲、蜜製醬肉、大炒肉燜玉蘭片、溜雞蛋肉絲炒雞蛋、蘑炒雞片;片盤二品:掛爐雞、掛爐鴨;餑餑四品:壽意白糖油糕、壽意苜蓿糕、百壽糕、五福棒壽桃;隨克食一桌:豬肉四盤、羊肉四盤、蒸食四盤、爐食四盤。還有野味十餘種,如鹿脯、山雞、熊掌、蘆雁、天鵝、哈斯瑪(雪蟾),再就是恭、醇兩邸及諭太妃貢獻的美食小吃幾品。

  這頓飯吃了足有一個時辰,光緒帝肚子都快撐破了,菜還沒嚐遍。

  緊跪下謝恩,並說道:“老佛爺,您老人家千萬別這樣叫奴才,奴才擔當不起。”

  慈禧太後每年在十月初十生日那天都要買很多鳥在頤和園放生。下午四時,她便帶著宮女太監到山頂一座廟前,先燒香叩頭,然後令每個太監拿著一隻鳥籠跪在她的麵前。接著,太後一一啟籠將鳥放出。然而有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不少鳥飛出去以後轉了一圈又飛了回來,李連英馬上跪下來說道:“老佛爺的善心感動了這些鳥,它們舍不得離開老佛爺,情願留在這兒為老佛爺祝壽。”慈禧自然非常高興。她哪裏知道,李連英已事先做了手腳,不知花了多少功夫訓練這些鳥。

  李連英還有一句話,是對慈禧的貼身宮女說的。這句話是:“你們都是老太後的人,受老太後的教導,都是通情達禮的。不用說是你們,就是老太後屋裏、院裏的一隻狗、一隻貓、一棵草、一棵樹,也都應該受到尊重。”可見其諂媚功夫非常人可比!

  李連英以極盡阿腴之能事,贏得老佛爺的歡心,而慈禧也需要一位心腹去監督群臣甚至監督皇帝,所以李連英的權力也大到驚人的地步。在光緒親政的前後幾年中,內自軍機大臣外到封疆大吏,甚至光緒帝在他麵前都要矮上三分。他甚至成了老佛爺的代表,誰能買通李連英,誰就買通了慈禧。於是向李連英進獻金銀之人絡繹不絕。一個遠支宗室、爵位頗低的輔國將軍奕劻,因為向李連英獻上重金,遂得到慈禧的賞識,一再高升,官職做到總理衙門大臣。工部尚書榮祿因貪汙受賄被革職降級調出京城,後來他看準關節,特別肯在總管太監李連英前花銀子,因此漸漸改變了慈禧太後對他的壞印象,再次受到提拔,做了文淵閣大學士兼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成為慈禧跟前的大紅人。

  李連英專權的陰影籠罩了清朝廷堂之上,有人曾憤憤不平,予以彈奏。此類奏折並不能損李連英一根汗毛,反而引起老佛爺的大怒,要將上奏之人嚴懲。此後,敢彈劾李連英者無人矣!

  清朝末年,內外交困的危局喚起王朝統治者的自救意識,從而上演了一場由洋務運動、戊戌變法和新政三步曲構成的改革運動。那時慈禧太後垂簾聽政,一言九鼎。她的性格、心態和識見,對這場改革運動的進程和結局,幹係十分重大。

  ——胡長明:《慈禧與清末改革》

  §§第十二章 西洋化的末代皇帝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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