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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九二六年(2)

  260731致陶冶公〔1〕冶公兄:兄擬去之地,近覓得兩人可作介紹,較為切實。但此等書信,郵寄能否達到,殊不可必,除自往投遞外,殊無善法也。未知兄之計畫是否如此,待示進行。此布,即頌時綏弟樹人上七月卅一日〔1〕陶冶公(1886--1962)名鑄,字冶公,號望潮,浙江紹興人,光複會會員。留學日本時曾與魯迅同習俄文。一九二六年十月他去漢口任市政府委員兼衛生局局長,信中所說"擬去之地"或指武漢。後曾任國民革命軍第四集團軍前敵指揮部政治部主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訓練部代理主任等。

  260808致韋素園素園兄:《關於〔1〕魯迅。。。。。。》須送馮文炳君二本(內有他的文字),希即令人送去。但他的住址,我不大記得清楚,大概是北大東齋,否則,是西齋也。

  下一事乞轉告叢蕪兄:《博徒別傳》是《RodneyStone》的譯名,但是C。Doyle做的。《阿Q正傳》中說是迭更司作,乃是〔2〕我誤記,英譯中可改正;或者照原誤譯出,加注說明亦可。

  迅八月八日

  注釋:

  〔1〕馮文炳(1901--1967)筆名廢名,湖北黃梅人,作家。當時是北京大學學生。後曾任北京大學講師、教授。《關於魯迅及其著作》中曾收有他的論文《<呐喊>》。

  〔2〕指《阿Q正傳》的英譯本,梁社乾譯。題名為《TheTrueStoryofAhQ》,一九二六年商務印書館出版。

  260810致陶元慶璿卿兄:《彷徨》書麵的鋅版已製成,今寄上草底,請將寫"書名""人名"的位置指出,仍寄敝寓,以便寫入,令排成整版。

  魯迅八月十日260815致許廣平〔1〕景宋"女士"學席:程門飛雪〔2〕,貽誤多時。愧循循之無方,幸駿才之易教。而乃年屆結束,南北東西;雖尺素之能通,或下問之不易。言念及此,不禁淚下四條。吾生倘能赦茲愚劣,使師得備薄饌,於月十六日午十二時,假宮門口西三條胡同二十一號周宅一敘,俾罄愚誠,不勝厚幸!順頌時綏。

  師魯迅謹訂八月十五日早

  注釋:

  〔1〕此信原無標點。在《魯迅書簡》(一九四六年十月魯迅全集出版社出版)發表時,收信人曾附有說明如下:"這封信沒有收入《兩地書》內,大約編輯時此信散存他處,一時未及檢出。現出《書簡》,正可乘便加入。這信的文筆頗與《書簡》體例不同,原因是北平女子師範大學校自從被章士釗楊蔭榆之流毀滅了之後,又經師長們以及社會正義人士之助而把它恢複過來了。我們這一班國文係的同學,又得舉行畢業,而被開除了之後的我,也能夠恢複學籍濫竽其間。到了快要學業結束的時候,我國文係師長們如馬幼漁先生,沈士遠、尹默、兼士先生,許壽裳先生,魯迅先生等,俱使人於學業將了,請益不易之際興無窮感慨!良以學校久經波折,使師長們曆盡艱辛,為我們學子仗義執言,在情在理,都不忍使人恝置,因此略表微意,由陸晶清、呂雲章和我三人具名肅帖,請各師長,在某飯店略備酒饌,聊表敬意。其後複承許壽裳先生及魯迅先生分別回請我們,而魯迅先生的短簡,卻是模擬我寫的原信,大意如下:××先生函丈程門立雪承訓多時幸循循之有方愧駑才之難教而乃年屆結束南北東西雖尺素之能通或請益而不易言念及此不禁神傷吾師倘能赦茲愚魯使生等得備薄饌於月×日午十二時假西長安街××飯店一敘俾罄愚誠不勝厚幸肅請鈞安陸晶清學生許廣平謹啟呂雲章又'四條'一詞乃魯迅先生愛用以奚落女人的哭泣,兩條眼淚,兩條鼻涕,故雲。有時簡直呼之曰:四條胡同,使我們常常因之大窘。"〔2〕程門飛雪語出《宋史。楊時傳》:"又見程頤於洛,時蓋年四十矣。一日見頤,頤偶瞑坐,時與遊酢侍立不去。頤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舊時常用為尊師重道的故實。

  260907致許壽裳季市兄:四日下午到廈門,即遷入校中,因未悉大略,故未發信,今稍觀察,知與我輩所推測者甚為懸殊。玉堂〔1〕極被掣肘,校長有秘書姓孫,無錫人,可憎之至,鬼鬼似〔2〕皆此人所為,我與臤士等三人,雖已有聘書,而孫伏園等四人已到兩星期,則校長尚未簽字,與以切實之定議,是作態抑有中變,未可知也。

  在國文係尚且如此,則於他係有所活動,自然更難。兄事〔3〕曾商量數次,皆不得要領,據我看去,是沒有結果的。臤士於合同尚未簽字,或者亦不久居,我之行止,臨時再定。

  此地風景極佳,但食物極劣,語言一字不懂,學生止四百人,寄宿舍中有京調及胡琴聲,令人聆之氣悶。離市約十餘裏,消息極不靈通,上海報章,到此常須一禮拜。

  迅上八〔九〕月七日之夜〔1〕玉堂即林語堂。參看330620①信注〔1〕。當時任廈門大學文科主任兼國學研究院總秘書。下文的"校長",指林文慶(1869--1957),字夢琴,福建海澄人。曾留學英國,當時任廈門大學校長兼國學研究院院長。"秘書",指孫貴定,字蔚深,江蘇無錫人,當時任廈門大學教育係主任兼校長辦公室秘書。

  〔2〕臤士即沈兼士。參看261219信注〔1〕,當時任廈門大學國文係主任兼國學院主任。

  〔3〕這裏的"兄事",指為許壽裳謀職一事。

  260916致韋素園素園兄:到廈後寄一明信片,想已到。昨得四日來信,此地郵遞甚遲,因為從上海到廈門的郵件,每星期隻有兩三回,此地又是一離市極遠之地,郵局隻有代辦所(並非分局),所以京,滬的信,往往要十來天。

  收到寄野的信,說廿七動身,現在想已到了。

  《莽原》請寄給我一本(廈門大學國學院),另外十本,仍寄西三條二十一號許羨蘇先生收。

  此地秋冬並不潮濕,所以還好,但五六天前遇到颶風,卻很可怕(學校在海邊),玉堂先生的家,連門和屋頂都吹破了,我卻無損失。它吹破窗門時,能將粗如筷子的螺絲釘拔出,幸而聽說這樣的風,一年也不過一兩回。

  林先生太忙,我看不能做文章了。我自然想做,但二十開學,要忙起來,伏處孤島,又無刺激,竟什麽意思也沒有,但或譯或做,我總當寄稿。

  迅九月十六日260920致韋素園素園兄:寄上稿子〔1〕四張,請察收。

  《關於魯迅。。。。。。》及《出了象牙之塔》,請各寄三本來,用掛號為妥。

  到此地也並不較閑,再談罷。

  迅九,二十〔1〕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後收入《朝花夕拾》。

  261003致章廷謙矛塵兄:來信早到,本應早複,但因未知究竟在南在北,所以遲遲。昨接喬〔1〕峰信,今天又見羅常培君,知道已由上〔2〕海向杭,然則確往道墟而去矣,故作答。

  且夫廈大之事,很遲遲,雖雲辦妥,而往往又需數日,總而言之,有些散漫也。但今川資既以需時一周之電匯而到,則此事已無問題;而且聘請一端,亦已經校長簽字,則一到即可取薪水矣,此總而言之,所望令夫人可以榮行之時,即行榮行者也。

  若夫房子,確是問題,我初來時,即被陳列於生物院四層樓上者三星期,欲至平地,一上一下,扶梯就有一百九十二級,要練腳力,甚合式也。然此乃收拾光棍者耳。倘有夫人,則當住於一座特別的洋樓曰"兼愛樓",而可無高升生物院之慮矣。惟該兼愛樓現在是否有空,則殊不可知。總之既聘教員,當有住所,他們總該設法。即不配上兼愛樓如不佞,現亦已在圖書館樓上霸得一間房子,一上一下,隻須走扶梯五十二級矣。

  但飯菜可真有點難吃,廈門人似乎不大能做菜也。飯中有沙,其色白,視之莫辨,必吃而後知之。我們近來以十元包飯,加工錢一元,於是而飯中之沙免矣,然而菜則依然難吃也,吃它半年,庶幾能慣歟。又開水亦可疑,必須自有火酒燈之類,沸之,然後可以安心者也。否則,不安心者也。

  夜深了,將來麵談罷。

  迅上十,三,夜〔1〕羅常培(1899--1958)字莘田,號恬庵,北京人,語言學家。當時任廈門大學文科國文係講師。

  〔2〕道墟紹興的一個集鎮,章廷謙的故鄉。

  261004①致韋素園、韋叢蕪、李霽野叢蕪素園兄:霽野前回寄上文稿一篇(《舊事重提》之六),想已早到。十九日的來信,今已收到了。別人的稿子,一篇也沒有寄來。

  我竟什麽也做不出。一者這學校孤立海濱,和社會隔離,一點刺激也沒有;二者我因為編講義,天天看中國舊書,弄得什麽思想都沒有了,而且仍然沒有整段的時間。

  此地初見雖然像有趣,而其實卻很單調,永是這樣的山,這樣的海。便是天氣,也永是這樣暖和;樹和花草,也永是這樣開著,綠著。我初到時穿夏布衫,現在也還穿夏布衫,聽說想脫下它,還得兩禮拜。

  在上海時看見章雪村,他說想專賣《未名叢刊》(大約隻是上海方麵),我沒有答應他,說須得大家商量,以後就不提了。近來不知道他可曾又來信?他的書店,大概是比較的可靠的。但應否答應他,應仍由北京方麵定奪。

  迅十,四261004②致許壽裳季黻兄:十九日來函,於月底已到。思一別遂已匝月,為之悵然。此地雖是海濱,背山麵水,而少住幾日,即覺單調;天氣則大抵夜即有風。

  學校頗散漫,蓋開創至今,無一貫計畫也。學生止三百餘人,因寄宿舍滿,無可添招。此三百餘人分為豫科及本科,本科有七門〔1〕,門又有係,每係又有年級,則一級之中,寥落可知。弟課堂中約有十餘人,據說已為盛況雲。

  語堂亦不甚得法,自雲與校長甚密,而據我看去,殊不盡然,被疑之跡昭著。國學院中,佩服陳源〔2〕之顧頡剛〔3〕所汲引者,至有五六人之多,前途可想。女師大舊職員之黃堅〔4〕,亦在此大跋扈,不知招之來此何為者也。

  兄何日送家眷南行?聞中日學院〔5〕已成立,幼漁頗可說話,但未知有無教員位置,前數日已作函詢之矣。兄可以自己便中麵詢之否?

  此間功課並不多,隻六小時,二小時須編講義,但無人可談,寂寞極矣。為求生活之費,仆仆奔波,在北京固無費,尚有生活,今乃有費而失了生活,亦殊無聊。或者在此至多不過一年可敷衍歟?上月因嫌黃堅,曾辭國學院兼職,後因玉堂為難,遂作罷論。

  北京想已涼,此地尚可著夏衣,但較之一月前確已稍涼矣。專此順頌曼福。

  樹上十月四日

  注釋:

  〔1〕七門指文、理、教育、商、法、工、醫七科。

  〔2〕陳源(1896--1970)字通伯,筆名西瀅,江蘇無錫人。曾留學英國,當時任北京大學教授。現代評論派和新月派的主要成員之一。

  〔3〕顧頡剛(1893--1980)江蘇吳縣人,曆史學家。當時任廈門大學國學院教授,兼文科國文係名譽講師。

  〔4〕黃堅字振玉,江西清江人,曾任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教務處和總務處秘書。當時經顧頡剛推薦,任廈門大學國學院陳列部幹事兼文科主任辦公室襄理。

  〔5〕中日學院中國人與日本人合辦,一九二五年在天津成立,一九三一年解散。馬幼漁曾在該院任教。

  261007致韋素園素園兄:寄來的書籍一包,收到了。承給我《外套》三本,謝謝。

  今寄上《莽原》稿一篇〔1〕,請收入。到此仍無閑暇,做不出東西。

  從《莽原》十九期起,每期請給我兩本。我前。。。。回曾經通信聲明,這信大約沒有到。但以前的不必補奇,隻要從十九期起就好了。

  《舊事重提》我還想做四篇,盡今年登完,但能否如願,也殊難說,因為在此瑣事仍然多。

  迅上十月七日夜

  注釋:

  〔1〕指《父親的病》,後收入《朝花夕拾》。

  261010致章廷謙矛塵兄:側聞大駕過滬之後,便奉一書於行素堂〔1〕,今得四日來信,略答於下----你同斐君太太將要擔任什麽一節,今天去打聽,據雲玉堂已自有詳函去了,所以不好再問。記得前曾竊聞:太太教官話,老爺是一種幹事。至於何事之幹,則不得而知。

  廈大方麵和我的"緣分",有好的,有壞的,不可一概論也。但這些都無大關係,一聽他們之便而已。至於住處,卻已搬出生物之樓而入圖書之館,樓隻兩層,扶梯亦減為二十六級矣。飯菜仍不好。你們兩位來此,倘不自做菜吃,怕有"食不下咽"之虞。

  北京大捕之事,此間無消息。不知何日之事乎?今天接到欽文九月卅日從北京來之信,絕未提起也。

  迅上十月十日

  注釋:

  〔1〕行素堂章廷謙老家住所的名稱。

  261015致韋素園素園兄:九月卅日的信早收到了,看見《莽原》,早知道你改了號,而且推知是因為林素園〔1〕。但寫慣了,一寫就又寫了素園,下回改正罷。

  《莽原》我也總想維持下去。但不知近來銷路何如?這幾天做了兩篇〔2〕,今寄上,可以用到十一月了,續稿緩幾時再寄。這裏雖然不欠薪,然而如在深山中,竟沒有什麽作文之意。因為太單調,而小瑣事卻仍有的,加以編講義,弄得人如機器一般了。

  《墳》的上麵,我還想做一篇序並加目錄,但序一時做不出來,想來一時未必印成,將來再說罷。

  聽說北新要遷移〔3〕了,不知遷了沒有?寄小峰一箋,請即加封寄去為荷。

  批評《彷徨》的兩篇文章,已見過了,沒有什麽意思。

  此後寄掛號信,用社名便當呢?還是用你的號便當?你的新號(漱園)的印章,已刻了麽?

  迅十,一五,夜。

  注釋:

  〔1〕林素園福建人,研究係小官僚。曾於一九二六年九月五日隨教育總長任可澄率軍警武裝接收北京女師大,並於該校被改為北京女子學院師範部時出任學長。

  〔2〕指《瑣記》和《藤野先生》,後收入《朝花夕拾》。

  〔3〕北新要遷移一九二六年十月北新書局因發行《語絲》被張作霖查封,同年底遷往上海。

  261019致韋素園漱園兄:今天接十月十日信片,知已遷居〔1〕。

  我於本月八日寄出稿子一篇,十六日又寄兩篇(皆掛號),而皆係寄新開路,未知可不至於失落否?甚念,如收到,望即示知。

  否則即很為難,因我無草稿也。

  迅十,十九〔1〕挺未名社自新開路五號遷至西老胡同一號。

  261023致章廷謙矛塵兄:十五日信收到了,知道斐君太太出版〔1〕延期,為之憮然。其實出版與否,與我無幹,用"憮然"殊屬不合,不過此外一時也想不出恰當的字。總而言之,是又少拿多少薪水,頗亦可惜之意也。至於瞿英乃〔2〕之說,那當然是靠不住的,她的名字我就討厭,至於何以討厭,卻說不出來。

  伏園"叫苦連天",我不知其何故也。"叫苦"還是情有可原,"連天"則大可不必。我看此處最不便的是飯食,然而凡有太太者卻未聞叫苦之聲。斐君太太雖學生出身,然而煎荷包蛋,燉牛肉,"做雞蛋糕"〔3〕,當必在六十分以上,然則買牛肉而燉之,買雞蛋而糕之,又何懼食不甘味也哉。

  至於學校,則難言之矣。北京如大溝,廈門則小溝也,大溝汙濁,小溝獨幹淨乎哉?既有魯迅,亦有陳源。但你既然"便是黃連也決計吞下去",則便沒有問題。要做事是難的,攻擊排擠,正不下於北京,從北京來的人們,陳源之徒就有。你將來最好是隨時預備走路,在此一日,則隻要為"薪水",念茲在茲,得一文算一文,庶幾無咎也。

  我實在熬不住了,你給我的第一信,不是說某君〔4〕首先報告你事已弄妥了麽?這實在使我很吃驚於某君之手段,據我所知,他是竭力反對玉堂邀你到這裏來的,你瞧!陳源之徒!

  玉堂還太老實,我看他將來是要失敗的。

  兼士星期三要往北京去了。有幾個人也在排斥我。但他們很愚,不知道我一走,他們是站不住的。

  這裏的情形,我近來想到了很適當的形容了,是:"硬將一排洋房,擺在荒島的海邊"。學校的精神似乎很像南開〔5〕,但壓迫學生卻沒有那麽利害。

  我現在寄居在圖書館的樓上,本有三人,一個〔6〕搬走了,伏園又去旅行,所以很大的洋樓上,隻剩了我一個了,喝了一瓶啤酒,遂不免說酒話,幸祈恕之。

  迅上十月二十三日燈下斐君太太尊前即此請安不另,如已出版,則請在少爺前問候。

  注釋:

  〔1〕出版這裏戲指分娩。

  〔2〕瞿英乃當時北京婦產科大夫。

  〔3〕"做雞蛋糕"《新女性》第一卷第六號(一九二六年五月十日)載有孫伏園的《蛋糕製造方法的灌輸與婦女根本問題的討論》。同刊第八號又載有豈明的《論做雞蛋糕》。這裏是隨手引用。

  〔4〕某君指顧頡剛。

  〔5〕南開指當時私立的天津南開大學。

  〔6〕指張頤,字真如,四川敘永人。曾任北京大學教授,當時在廈門大學任文科哲學係教授。

  261029①致陶元慶璿卿兄:今天收到二十四日來信,知道又給我畫了書麵,感謝之至。惟我臨走時,曾將一個武者小路作品的別的書麵交給小峰,囑他製板印刷,作為《青年的夢》〔1〕的封麵。現在不知可已印成,如已印成,則你給我畫的那一個能否用於別的書上,請告訴我。小峰那邊,我也寫信問去了。

  《彷徨》的書麵實在非常有力,看了使人感動。但聽說第二板的顏色有些不對了,這使我很不舒服。上海北新的辦事人,於此等事太不注意,真是無法可想。但第二版我還未見過,這是從通信裏知道的。

  很有些人希望你給他畫一個書麵,托我轉達,我因為不好意思貪得無厭的要求,所以都壓下了。但一麵想,兄如可以畫,我自然也很希望。現在就都開列於下:一《卷葹》這是王品青所希望的。乃是淦女士〔2〕的小說集,《烏合叢書》之一。內容是四篇講愛的小說。卷葹是一種小草,拔了心也不死,然而什麽形狀,我卻不知道。品青希望將書名"卷葹"兩字,作者名用一"淦"字,都即由你組織在圖畫之內,不另用鉛字排印。此稿大約日內即付印,如給他畫,請直寄欽文轉交小峰。

  二《黑假麵人》李霽野譯的安特來夫戲劇,內容大概是一個公爵舉行假麵跳舞會,連愛人也認不出了,因為都戴著麵具,後來便發狂,疑心一切人永遠都戴著假麵,以至於死。這並不忙,現在尚未付印。

  三《墳》這是我的雜文集,從最初的文言到今年的,現已付印。可否給我作一個書麵?我的意思是隻要和"墳"的意義絕無關係的裝飾就好。字是這魯迅樣寫:墳(因為裏麵的都是這幾年中所作)請1907--25你組織進去或另用鉛字排印均可。

  以上兩種是〔3〕未名社的,《黑假麵人》不妨從緩,因為還未付印。《墳》如畫成,請寄廈門,或寄欽文托其轉交未名社均可。

  還有一點,董秋芳〔4〕譯了一本俄國小說革命以前的,叫作《爭自由的波浪》,稿在我這裏,將收入《未名叢刊》中了,可否也給他一點裝飾。

  一開就是這許多,實在連自己也覺得太多了。

  魯迅十月二十九日

  注釋:

  〔1〕《青年的夢》即《一個青年的夢》,劇本,日本武者小路實篤作,魯迅譯並作序,一九二二年七月商務印書館出版。為《文學研究會叢書》之一;一九二七年七月北新書局再版,為《未名叢刊》之一。再版本封麵改用武者小路實篤自己作的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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