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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真假護送隊(3)

  “我去弄些幹柴來,你們先把衣服烤幹。”交通員老劉說。

  穀雷說:“你現在上哪能去弄幹柴?平時你不多備上一些。”

  交通員老劉說:“平時是弄了不少,可哪曾想這些日子不斷了有我們的人來往,柴燒了個精光。前天我還特意弄了些鬆明柴哩,你看上午才送走一批人哩。”

  穀雷說:“今天上午?!”

  “嗯,他們前腳走,你們後腳就來了。”交通員老劉說,“也是十幾個人,從大浦接人去瑞金。說是接個重要人物,從上海方麵來的……”

  “什麽?!”穀雷叫了出來,少年特工一個個都驚得跳了起來。活見鬼了,哪又冒出個“重要人物”?

  “那些人怎麽個模樣?”穀雷問。

  “為首的是個矮子,說話有點結巴。”交通員說。

  “對過暗號了?”

  “你看你這麽說?怎麽會不對暗號,一點沒破綻。”交通員老劉說。

  穀雷又仔細問了問老劉相關的一些情況,聽完後覺得情況有異。於是立刻叫交通員把火滅了。

  “這裏不能久留,立刻撤離。”穀雷說。

  一行人重又消失在密林深處。

  原來,就在穀雷他們出城沒多久,白川成在大浦又抓獲了我地下交通線的另一個成員。那人經不起敵人嚴刑拷打,將變更後的聯絡暗號招供了出來。白川成是個老練的特務,他發現紅軍已將聯絡暗號換了,敏感到那個共黨神秘人物可能已經被人接走。但不可能走出多遠,因為目前這一帶兵荒馬亂。這麽一分析,老奸巨滑的特務白川成立刻下令,一方麵加強了對大浦城的戒嚴和搜捕,另一方麵卻抽了幾個特務骨幹組成了一支假的護送隊,居然還真的假造了一個共產黨“重要人物”。

  這一招棋白成川目的很明確,一在於攪混水,看能不能在亂中得到有關情報,二是即使抓不著真的,也要以假亂真,以假製真。

  上午剛從這走過去的就是假冒的貨色。

  情況變得複雜起來,少年特工為保證順利完成任務,不得不對行動方案進行調整。撤到安全地方後,他們召開緊急會議立即商量對策。

  馮標說:“看來敵人已經掌握了我們交通站的情況,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和交通站聯係了。”

  三固說:“沒有交通站我們就沒了給養沒了支持,沒了眼睛沒了耳朵,這能行嗎?”

  穀雷說:“不行也得行,這全要靠我們自己了,我們不僅得不到交通站的幫助,反而要想辦法幫助我們的交通站。”

  “可是現在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怎麽幫他們?”

  “我們得想法通知交通站注意防範,並把這重要情況及時向上麵匯報。大家都動動腦子,本來任務就時間緊迫,眼下有了新的情況就更是十萬火急了,我們一定要盡快拿出個具體辦法”穀雷說。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湊出一個應急的方案。決定分兵兩路,一路繼續護送紅頭發洋人,為安全起見,一路上不再與交通站聯係。另一路由三固馮標二人組成,立即往沿途交通站通報情況。兩隊人馬時刻保持聯係。

  大家覺得這主意不錯,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事不宜遲說幹就幹,大家迅速地作好了行動的準備。別的沒什麽,兒個人擔心的還是紅頭發洋人和那個城裏男孩。那個叫仲秋的男孩一直聽著大家說話,但他從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對危險的處境毫不擔心,反而覺得這些經曆很好玩充滿了刺激,臉上一直掛著樂顛顛的表情,聽說一路上情況複雜,反而來了精神,真可謂初生牛犢不畏虎。穀雷讓他把目前的處境和大家的意見翻譯給紅胡子洋人聽,仲秋照做了。幾個人一直盯著洋人的臉,可沒想到李德聽了仲秋的話,表情沒什麽變化,從擔架上站了起來,跟仲秋說了一句什麽。

  穀雷問仲秋:“他說什麽?”

  仲秋說:“他說好吧。”

  三固說:“什麽叫好吧?”

  仲秋說:“他是那麽說的,他說好吧準備戰鬥!”

  這有點出乎穀雷他們意外,其實穀雷他們並不知道這位共產國際派來的德國藉的顧問,二十多年以前就曾參加過德國共產黨領導的創建巴伐利亞蘇維埃共和國的戰爭,還坐過當局的監獄,後來到蘇聯參加革命並被派往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也算是經過一番錘煉的漢子,當然不會把這些放在眼裏。

  既然這樣,穀雷他們原有的擔心沒有了。

  8、借東風將計就計

  但許多意想不到的困難還是接踵而至。

  情形越來越對少年特工們不利。由於山洪暴發,汀江洪水猛漲,將這一帶的橋梁都衝毀了,山裏的路也越發難走。可是離首長規定任務完全成的時間卻越來越近。

  顯然,穀雷他們不可能等到洪水退了再動身。他們隻有到回龍鎮,據他們了解的情況,現在隻剩下回龍鎮那座橋沒被衝掉。可回龍鎮駐紮著敵人一個營,從那走得冒一定的險。

  考慮再三,隻有走那條路。

  卻說三固和馮標肩負特殊使命不敢耽擱,已先行往回龍鎮方向去了。他們估計那幫假冒者走不遠,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在離回龍鎮八裏地左右的一個叫亞坪的地方和那幫人遭遇了。

  亞坪村口有家紙坊,是用山裏竹子生產那種毛邊紙的作坊。紙坊的標誌很明顯,一是那溪邊的水碓,另就是那種獨特的竹子在水裏漚了很長時間而發出的那種臭味。

  那紙坊也是紅軍的一個地下交通站,三固和馮標在紙坊外觀察了好一會兒,沒看出有什麽異常,就起身往那家紙坊走去。走到門邊,猛聽到屋裏有人說話,好像有人邊說著話邊往門外起來。門“哐”一下被掀開了,兩個人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就在那撞上那幾個家夥。

  對方的眼裏跳著什麽,像在等待什麽。

  兩個人心裏非常明白,他們在等暗號,他們等是否有三下敲擊聲。

  “雨下得真大。”馮標跟那幫人說。

  “就是,沒完沒了,都下了好幾天了。”三固說。

  三固和馮標假裝路過那避雨,他們暗中仔細打量過那幾個人,不錯正是交通員老劉說過的那個家夥。那領頭模樣的人個子矮小,左眉下確實有顆痣。

  “就是,他媽的這雨,人都要被他整出病來!”那矮個罵罵咧咧了幾句,回到屋裏,他們沒注意三固和馮標。

  三固和馮標決定立即將情況告訴穀雷他們。

  穀雷他們已將一切準備妥當剛要上路,就見三固馮標匆匆趕來。三固將亞坪的發現告訴大家。

  “怎麽辦?”大家看著穀雷,“我們往回龍鎮走,說不定會撞上那幫家夥。”

  大家很著急,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們萬萬沒想到穀雷會一拍膝蓋大叫一聲“好!”

  大家覺得疑惑不解,不知道穀雷肚裏想些什麽,怎麽反倒稱絕叫好起來。

  穀雷說:“我們先別打草驚蛇,不如先借借東風。”

  “借東風?”

  “對!借東風!”穀雷如此這般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呀!躲都躲不及,我們還反倒送到人家嘴邊去?”有人說。

  “這太冒險了。”有人說。

  原來穀雷的主意是想法接近這幫家夥,爭取與他們結伴而行,這一點看來不難辦到,敵人絕對想不到我們會主動和他們一起走;而且,這幫人在白區是再好不過的通行證。跟他們一起,我們也可伺機行動,避免交通站受更大的損失。

  “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穀雷說。

  大家想了想,覺得穀雷的話也有道理。

  他們很快趕上那幫人,他們一直跟在那幫人身後,跟隨了很長一截路。

  “喂,掌櫃的!”穀雷朝那男人喊。

  特務們早就注意了身後這些人,但沒看出有什麽破綻。

  “什麽事?”那“掌櫃的”抽著煙,漫不經心地說道。

  “開開恩,讓匹馬給我們馱東西,你馬閑著也是閑著,你看我們背這麽多石頭。”三固說。

  “誰叫你們背石頭?人家都馱鹽巴,馱洋布洋油上那邊,能換個好價錢,你看你們馱石頭。”

  穀雷指了指李德說:“人家洋人把這東西當寶哩,他們出了個好價錢,可沒想到老天會落這麽大雨,河裏漲水,橋衝了,路又不好走,累得我們半死。你那馬閑了也是閑,多少幫馱一點,我們又不是叫馬白馱,我們分些錢給你不行?”

  少年特工七嘴八舌地磨纏,讓特務們有些受不了。那領頭的說:“行吧行吧,就算積個德,看你們小小年紀出來賣苦力也實在可憐。”

  這這樣,真假護送隊一起上路了,穀雷他們跟在特務後麵果然少了許多麻煩,順順當當在過了回龍鎮那道哨卡,還在回龍鎮舒服地歇了一上午,美美地飽吃了一頓飯,睡了一夜安穩覺。回龍鎮到處都是敵人官兵,但穀雷他們在敵人眼皮底下卻很安全,有了這幾個假冒者做護身符,穀雷他們就不必晝息夜行了,不必鑽山林走險徑,他們大大方方在大路上走,無所顧及,就好像在自家地盤上一樣。少年特工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隻是那個洋人李德,看見來來去去的白軍,弄得眨眉眨眼的莫名其妙。問仲秋,仲秋把事情真相告訴李德,弄得這位洋人直讚歎穀雷他們的大智大勇。

  竟然還坐了一天的船,就在敵人的護送下他們大咧咧上了一條運桐油的木船,這當然托那些假冒者的福,那個五短身材左眉下有顆痣的特務頭目後來對穀雷他們還挺客氣,他心裏還暗暗得意哩,在他看來,這麽幾個窮孩子和一個洋人,進入蘇區後無疑是個最好的掩護。而且幾個孩子手腳還挺勤快,一路上能幫他們幹不少的活。哈哈,人算不如天算。人走運滑一跤也能拾個銀錠。矮個特務想起這麽兩句話。

  就這樣,穀雷他們舒舒服服乘船而行,船是順風船,一路又少了敵人盤查和土匪騷擾,轉眼間就要到才溪了,那是蘇區的地盤。

  9、意外

  一路順水行舟,天亮時船到了才溪鎮。遠遠地看見紅軍的哨兵在門洞裏放哨,穀雷他們心裏一亮,說不出的滿心歡喜。他們看了看那些假冒者,心想你們的未日到了。就是你們真的能一時蒙騙哨兵,但狐狸的尾巴已讓我們捏得緊緊,看你們還往哪逃?可那時,那幫家夥都還洋洋得意,他們也許在想,那些經驗豐富警惕性極高的紅軍交通員都讓他們給騙了,打發這些小兵更不在話下。等混過這一關就迅速地潛伏下來和蘇區那些暗探接頭,趁其不備,出其不意,何愁不能建立奇功?有了豐功偉績升官進爵那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上岸後,他們被哨兵攔住。那幾個紅軍哨兵看見一路非同一般的隊伍朝他們走來,好象引起了警覺。做了個什麽手勢,有幾個人端著槍從屋子裏出來圍了過來。

  “喂!幹什麽的?”

  那矮個子特務頭目還挺鎮定。“嘣嘣嘣……嘣。”矮個特務用手上的篙子敲了幾下船幫,三重一輕。

  “你撞我了。”哨兵說。

  矮子沒理會他,繼續那麽三重一輕地敲了一回。

  “打蒼蠅嗎?你那麽敲。”哨兵突然說。

  “是哩,一隻綠頭蒼蠅。”矮子說。

  “都打霜了還有綠頭蒼蠅?”哨兵說。

  “打霜天青菜好吃。”矮子答道。

  哨兵冷冷地說了一句:“好吃又不能當飯。”看來暗語沒什麽不對頭地方。哨兵揮了揮手,那幫人被放了過去。三固見狀急了,猛地躥到哨兵身邊,小聲說:“他們……”。沒想到哨兵打斷了三固的話,冷冷地說:“幹什麽幹什麽?!”

  三固還想說什麽,但被穀雷攔住了。穀雷示意跟隨著矮個他們繼續走,才走了兩步,聽得哨兵很響地喊了聲:“站住!”

  穀雷用腳踢了踢崖邊的一截樹樁,三重一輕。

  那幾個士兵竟然沒有反應。

  穀雷拿過馮標手裏的扁擔,用指頭在扁擔上彈了四下,三重一輕。

  士兵們根本沒理他,他們走到李德身邊上下地看了看。然後又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穀雷他們一陣。

  李德從兜裏掏出有關“證件”,哇啦哇啦地跟仲秋說了什麽。仲秋跟哨兵說:“他說他是外國專家,有當局的通行證,受國際公約保護。”

  哨兵瞄都沒瞄一眼那些東西,淡淡地說了聲:“跟我來!”然後用槍押著他們來到一座大祠堂裏,還戒備森嚴地布了好幾道崗。

  少年特工們個個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紅頭發洋人李德更是急得滿頭大汗嘴裏嘰哩哇啦的發著牢騷。可是誰也聽不懂他說些什麽,問仲秋,可那個城裏男孩不肯把他那話翻譯出來。穀雷猜想那一定不會是好話。那洋人大概在說,我們在白區槍林彈雨都過來了,到了自己人這裏卻被人關了起來,這算哪門子事嘛。

  其實穀雷他們當時心裏也那麽想來著。他們覺得這事有點怪,百思不得其解,直想弄個水落石出。可偏偏關進屋子裏後,很長時間沒人理會他們,衝那幾個哨兵喊,哨兵像石頭一樣不理不顧,弄得穀雷他們心急火燎地難受。

  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他詢問了一些情況,穀雷他們一聲沒吭。這突然發生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少年特工們的警惕。他們覺得事情實在蹊蹺,是不是才溪被敵人攻占了?這種事在紅白拉鋸戰中不是不可能。他們占領了才溪,改頭換麵穿上紅軍軍裝喬裝打扮引人上鉤。他想:臨出發時上頭交待這個洋人事關重大,必須安全送達,現在情況不明,還是慎重點的好。所以,穀雷他們沒跟這些人說明真實身份。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地過去,穀雷他們隻有幹著急。

  10、原來如此

  眼看天要黑下來,有人送了一桶米飯來,居然還有幾大碗菜,雖不是大魚大肉,但也是葷腥好吃東西。這也讓少年特工們感到很奇怪。馮標說:“大概他們看到有洋人,所以格外照顧。”

  “管它哩,有吃咱就吃!”三固說。

  “就是,吃,我肚子早已餓了。”馮標說。

  穀雷點了點頭,“吃!不吃白不吃,吃飽了我們再想辦法脫身。”

  “從目前情況分析,即使我們就是落入敵人手裏,他們也還不知道我們真正的底細。”穀雷說,“等到天黑下來,一定能找到一個逃跑的辦法。”

  少年特工們狼吞虎咽吃起來,隻有那洋人和仲秋說什麽也不動筷子。李德看著那幾個護送他的鄉下孩子在這種時候竟然心安理得的大吃大嚼,覺得簡直難予理喻。

  三固跟他倆說:“你看你們,還真愁得像什麽似的,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說不準我們會有機會逃出去,還是先把肚子填好了,不然沒力氣也是枉然,對吧?”

  這通話還真有效,兩人真的埋頭吃起來。

  那些飯菜很快就被吃個一幹二淨,那時天已黑了,穀雷抹了抹嘴說:“現在我們來想辦法。”

  經過特種訓練和長期以來和敵人周旋的經驗,少年特工們有個很堅定的信念,那就是隻要還活著,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輕言放棄。穀雷一說想辦法,大家自然地湊到了一起。

  三固首先發言,他說:“我看事情不會有多麽嚴重,要是他們真是敵人也至少沒發現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然他們早把那洋人帶走了。”

  穀雷說:“這很有道理,就是說我們還是有機可趁的。”

  馮標說:“隻要能出了這祠堂,我看就有辦法。現在戰事屬於拉鋸狀態,我們趁夜逃走,他們不敢貿然追趕。”

  “可是怎麽才能逃出這屋子?”

  大家抬頭往大祠堂屋頂看去,看見有幾處白白的東西。三固說:“有門,今天是月中,月亮又大又圓,那是月光透進屋來,月光進屋說明閣樓上有很多天窗。”

  穀雷說:“我上閣樓看看去。”

  這是個老祠堂了,閣樓樓梯踩去“咯吱咯吱”的響說明有些年代了,撲麵而來的是滿鼻子蝙蝠糞那種難聞的氣味,還有些膽大的夜鳥,竟然穿過那些小窗的破洞,宿到祠堂橫七豎八的房梁上,被穀雷腳步驚擾,很響地撲打著翅膀飛了出去。

  穀雷在那看了好一陣子,覺得心裏有了底。那些確實是祠堂的風窗,足夠鑽一個人出去,朝北的那個窗洞正對著一麵坡,離窗洞也就丈多的樣子,恰好那有棵老樟,粗大的樹枝伸到窗洞口上,隻要攀到那樟樹枝幹上緣枝而下,很快就能到達那山坡。

  穀雷走下閣樓,把觀察到的結果告訴大家,少年特工們頓時來了精神,二話不說,開始做出逃的各種準備。這種事用不著別人更多的交代,簡單的分工之後,各自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三固和馮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撕成一些布條條。這些布條有兩個作用,一是用來纏在腳上,這樣,走樓板就不會弄出太大的響聲。二是準備用這些布條來搓繩子。攀緣少不了繩索。

  江仁見爬上閣樓開始驅鳥,樟樹上棲有各種飛禽,必須在行動之前將它們趕走,不然攀緣時很容易驚動它們讓哨兵警覺。牆角有一根曬衣的竹竿,江仁見小心地將竹竿從風窗裏探出去撩動樹枝。除此之外,他竟還能從嘴裏模擬鳥類天敵的叫聲把鳥嚇跑。

  當然,最難辦的是那個洋人和那個城裏孩子。必須為他們做好細致的準備。這事穀雷親自來做,他設計了幾個方案,確保這兩個對攀緣毫無經驗的人萬無一失。

  一切都準備妥當,正當少年特工們正要行動時,突然門外傳來聲音。

  他們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急馳而來。

  那馬是朝祠堂跑來的,馬蹄聲到祠堂門邊止息了。穀雷他們一驚,抬頭往大門方向看去,隻見幾個人提了馬燈,燈光中照見一個男人飛身下馬,急匆匆往祠堂裏麵走來。祠堂裏光線昏暗,穀雷他們沒認出來人,等那人走到身邊,燈光照出了那張臉,穀雷頓時吃驚不小。

  “簡教官!”幾個人同時喊道。

  來人確實是簡教官。

  簡教官說:“可把你們找到了!”

  原來,保衛局接到大浦交通站遭破壞的消息,得知出現了叛徒並且有一支假冒的護送隊在活動後。立即派簡教官率領一支小分隊到官渡接應穀雷他們。按原計劃,穀雷他們應該就在這幾天到達官渡的。可是簡教官他們在官渡卻沒有看見穀雷他們。等了兩天,也沒有穀雷他們的消息,從沿途交通站探得的消息,都說確實接應過一支護送隊,但清一色都是成年男人,隊中也沒有外國人。顯然這是一支冒牌的小分隊。穀雷他們到底是被敵人抓去了,還是一時叫大水阻隔耽誤了時間?簡教官他們急得什麽似的。正在焦急萬分之時,簡教官他們卻接到才溪方麵的報告,說真假兩支小分隊都在才溪露了麵,真的護送隊已被保護起來,而假護送隊當然被控製住了。

  簡教官於是立刻馬不停蹄趕到才溪鎮。直到看見穀雷他們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好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李德同誌接下去由閩贛邊界的遊擊隊直接送往瑞金。”簡教官說。

  三固指了指門外的哨兵,說:“就是說他們真的是我們的人?”

  簡教官說:“怎麽了,他們對你們不友好嗎?”

  馮標笑著說:“飯菜倒是不錯,就是把我們關在這看守得十分嚴格讓我們犯嘀咕,我們為此還差點有個出逃的行動哩,好在你來得及時。”

  “那還不是為了更穩妥地保護你們。”簡教官說。

  穀雷他們高興萬分,穀雷說“我這才一顆石頭落了地。”

  簡教官說:“你們辛苦了!”

  穀雷簡單地將這些天路上的經曆告訴簡教官,簡教官大加讚賞。

  穀雷突然提起那支假冒的護送隊。簡教官說:“你們隨我來。”

  簡教官把他們帶到不遠處的另一幢房子裏,穀雷他們看見那幾個人。那些上午還扯氣高揚不可一世的家夥,現在正被紅軍士兵看押著。那矮個子個眼角有痣的特務頭目,正好抬頭看見穀雷一行,他認出了他們。那張臉跳動著詫異的神情。他萬萬不會想到他們要找的人會是眼前這幾個毛孩子和一個洋人。

  “我們又見麵了。”穀雷說。

  “你們?!”特務頭目說。

  簡教官笑著說:“你們不是千方百計要找他們嗎?告訴你吧,這才是真正的紅軍護送隊。”

  那張臉上的一雙眼立即睜得老大,他絕對沒想到紅軍護衛隊會在他們眼皮底下和他們結伴而行。那些看去還隻是半大毛孩子的膽量和機智,實在讓這個狡猾老練的特務也吃驚不小。他好象頓悟到了一些什麽,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三個月後,穀雷去瑞金執行另一項任務,在瑞金廟背村保衛局辦公的祠堂裏碰到正在那開會的李德。這個紅頭發高個子外國人一下子就認出了穀雷,他笑著用俄語對當時中共代理總書記博古說:“就是這位紅小鬼,把我繩捆索綁地弄到蘇區來的。”幾十年後,這個曾空有一腔熱情卻執行極左路線給中國革命帶來災難的老人,遠在他的德國寓所撰寫回憶錄時,沒忘了當年的那次蘇區之行,他當然也沒忘了穀雷和他的小夥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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