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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日事件”與“跛腳風波”

  因為是初一新生,沒有選舉、沒有投票,鄭亮被班主任徐老師委任做了班長,而陳遠隻做了個班委。

  “憑什麽讓鄭亮當班長?他哪點比陳遠好,論學習充其量不過是個中等水平,徐老師看上他哪點了?怕不是這小子給徐老師上供了吧。”孫曉磊和幾個男同學圍著陳遠打包不平地嚷嚷著,邊嚷邊不時地用眼瞟著在教室外麵打著羽毛球的鄭亮。

  “是啊,聽說鄭亮的爸爸媽媽都在美國,肯定是把美國的什麽稀罕玩藝兒送給老師了。”一個男生附合著說。

  “別瞎說,叫徐老師聽到該挨罵了。再說,我也不願意當那個什麽爛班長。”陳遠嘴上如此說,心裏卻也悶悶不樂,他覺得班主任徐老師不夠公平,如果選舉的話,那麽,說不定當上班長的人就是他!而不是這個被他叫作“東方不敗”的胖男生,至到此時,陳遠才覺得自己給他起的綽號有些失策,東方不敗,他怎麽會敗給別人呢!

  其實徐老師也是經過兩個月的觀察才把班長的重任交給鄭亮,因為雖然鄭亮的學習不如陳遠,但卻是個穩重、自立能力和組織能力都很強的學生,連夏菁菁都不止一次地對陳遠說:“哇,鄭亮真不像個13歲的小男人,倒像個13歲的大男人。”

  雖然心裏對鄭亮做班長不服,但看著鄭亮忙忙碌碌為班裏的事東跑西顛,陳遠也忍不住幫他出謀劃策,感動得鄭亮一個勁地用肥厚的小巴掌拍著陳遠的肩膀說:“你真夠哥們,你真講義氣,我爺爺剛給我買了張《盟軍敢死隊》,先給你拿去玩。”八字眉友好地敝著,連大鼻頭也衝陳遠善意地聳了聳。

  陳遠想笑,忍住了,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了捏鄭亮的大鼻頭,心裏暗想:嗯,手感是不錯,肥敦敦,滑膩膩,有些意思。但嘴上卻說:“這怎麽行?你還沒玩就給我玩,那你不著急麽?等你玩夠了再借給我。”

  “其實也不白讓你玩,你再幫我個忙,等於交換,怎麽樣?”八字眉下的圓眼瞪得更圓。

  “什麽忙?”陳遠問完,又顯得十分俠義地補充了一句,“隻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鄭亮也不客氣,“徐老師說咱們班的劉穎是個孤兒,要同學們平時能夠多關心她些,多給她一些集體的溫暖,可她是個女生,我又不能找她聊天解悶兒去,又不能當麵問她需要些什麽幫助,因為她是個脾氣古怪的女生,一句話不對付就有可能被罵一頓。”幫助劉穎仿佛成了鄭亮的責任,鄭亮不時地歎著氣,臉上一副無助的樣子。

  “怎麽,你挨過她的罵?”見鄭亮點頭,陳遠嗬嗬一笑,“像這種好心當驢肝肺的人,就欠別人不理她。”

  “可剛才你答應過要幫忙來著。”鄭亮不滿了。

  “但人家不要你幫忙,你怎麽幫?”

  “所以我就找你呀!”

  “你當我是諸葛亮呢?”陳遠橫了鄭亮一眼。

  鄭亮的上眼皮頓時就耷拉了下來,大鼻頭不高興地朝天聳了一下,“這麽說你不想幫了?”在他看來,陳遠是個滿肚子“壞水”的男生,他“心血來潮”地擠進班級籃球隊,又為班籃球隊爭得了關鍵的一球,迷死了多少女生!當然,他看得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陳遠絕不是為了給班裏爭冠軍才加入的班籃球隊,他5分鍾籃球熱的目的隻為伊人——張婷玉,他成功了;他又當著伊人的麵大談特談電腦網絡,還有那個網絡裏的《喋血恩仇記》,把個伊人迷得居然立即發誓要立即購買電腦、立刻上網,還要拜陳遠為師,就衝陳遠如此“壞得流油”的大腦,如果他想不出好招來,那麽,誰還能幫這個忙?

  “那也得讓我想想呀。”陳遠買起了關子。

  “好吧,我明天把盤帶來。”鄭亮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即陳遠明天就得把方案拿出來,而且是非拿不可。

  回家的路上,陳遠想了幾十條方案,如發動全班學生捐款給劉穎買一樣東西,或是號召女生輪流把她帶到自己家去度周未,再或是……不過,陳遠最終把這些方案都給淘汰掉了,因為這些方案似乎都行不通,比如:萬一劉穎不接受全班同學的好意呢?她不願意去別人家度周未呢?……

  至到吃晚飯,陳遠還在為能夠拿出一條行得通的方案發愁。

  “遠遠,做什麽壞事了?連飯都吃不下?”望著一粒一粒往肚裏扒著米飯的陳遠,媽媽小心地詢問著。

  怎麽,吃不下飯就是做壞事了?陳遠不高興地頂了媽媽一句:“我能做什麽壞事呀?是想做好事!”

  “做好事發什麽愁啊?”爸爸反問。

  “那當然,好事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又得讓人接受,又得不俗。”

  “到底是怎麽回事?”媽媽有些急了,不等陳遠回答便又說:“讓媽媽來幫你。”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讓媽媽再來幫我呢?記者總會有許多人求助的,記者也總會有許多的好主意。陳遠隻覺得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把鄭亮交待給他的事說了。

  媽媽不急不慢地思索了一會兒才問:“小遠,你覺得一年中,哪一天是你最快樂、最幸福的?”

  “當然是過生日嘍!”陳遠想也不想地就說,說完突然激動起來,雙手拍著兩腿自責地問:“我為什麽就沒有想到生日呢?蛋糕、禮物、同學聚會、集體溫暖,哇,太妙的方案了,媽,你真是太聰明了!”

  “是啊,也不看看是哪個天才的媽媽喲!”媽媽學著陳遠平日的口氣,把陳遠和爸爸都逗樂了。

  陳遠丟下飯碗,立即回屋策劃起劉穎的生日方案,由他寫生日賀詞,鄭亮籌款,張婷玉買生日蛋糕和禮物,夏菁菁代表全班念賀詞。當一切都策劃妥當後,他立即給鄭亮打去了電話。

  鄭亮也在電話裏興奮地直誇陳遠,“你真是諸葛亮再世啊!陳大俠,謝了,謝了!”

  巧合的是劉穎的生日就在11月15日,所以為劉穎生日準備的一切活動都在悄悄進行著。

  11月15日終於像鄭亮的脾氣似地不溫不火地來到了。

  上午第三堂課是語文課,徐老師同意把自己的課用來祝賀劉穎的生日。

  第二堂課和第三堂課之間是課間操,當同學們都去做課間操的時候,鄭亮帶著陳遠、孫曉磊還有幾個男生在班裏忙乎開了,他們把課桌擺成了一個大圓圈,圓圈中間擺放了四張小桌拚成的一張大桌,上麵擺放著一個二層的大蛋糕,蛋糕上用紅紅綠綠的奶油寫著:祝劉穎生日快樂!蛋糕旁還有一件包裝得精美的淺藍色連衣裙,用張婷玉的話來說,愛美是每個女孩子的天性,這是她用自己的錢專為劉穎買的。

  陳遠更是發揮出自己畫畫的才能,他在黑板上畫了36個男孩女孩,有36顆紅心從這些男女孩子的身上飛出,聚成了一句話:祝劉穎生日快樂!鮮花從黑板的四麵八方向這幾個大字飄來,連徐老師都被陳遠的創意震動了,“未來的大畫家啊!”

  上課鈴響,當同學們湧進教室時,不禁歡呼起來,他們不知道這個生日為誰過,尤其是劉穎,她看到黑板被鄭亮和陳遠用兩張連結起來的報紙擋住了,她更不知道鄭亮和陳遠是想等到大家坐定後給她一個驚喜。

  徐老師走到了台前,先向同學們微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指著黑板說:“同學們,今天是劉穎的生日,我們首先祝劉穎生日快樂!”

  話音剛落,擋住黑板的報紙便被陳遠和鄭亮拿走了,立即,黑板上的一切激起了一片祝賀的掌聲。

  徐老師緩步走到了劉穎身邊,撫摸著她的頭對大家說:“我們每年都會過生日,我們每次的生日都會有父母、有親朋友好友來為你祝賀,可是劉穎同學的生日卻沒有這種幸福,從她上三年級起,她的父母就不再能為她過生日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後能夠愛護她、關心她,使她得到更多的愛……”

  不料,徐老師的話還沒講完,就見劉穎的淚水已盈滿了眼眶,她緊咬著下唇,忍著即將流下的眼淚怒視著全班的同學,一言不發,終於“哇”地一聲,大哭著飛快地跑出教室……

  老師和所有的同學們都愣住了,為什麽?本該使劉穎高興的場麵成了這種結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劉穎的“生日事件”(陳遠把這件事叫做“生日事件”)還未查清原因,孫曉磊又製造出一個“跛腳風波”。

  起因是這樣的,那天,陳遠在向旁桌的男生吹噓那篇《喋血恩仇記》時,被孫曉磊聽到了,心裏的癢勁兒又上來了,玩不到電腦聽聽總可以吧,但見陳遠左右後桌全被男生坐滿了,就連自己的那張椅子上也是擠坐著兩個男生,他便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對同桌那個叫鄒雨悅的女生說:“起來,坐別地兒去。”

  不料鄒雨悅理也不理他,隻顧做著自己的事兒。

  “喂,不聽故事不能讓開點兒嗎?”孫曉磊沙啞著嗓子說。

  鄒雨悅隻是輕輕抬眼瞥了瞥孫曉磊,沒有一點想讓開的意思。

  氣得孫曉磊想罵不能想走不忍,恨得攥緊結實的小拳頭在鄒雨悅身後使勁地比劃了一陣,這畢竟不是他的座位,他隻能夠如此了。

  哼,我就不信你就不離開座位!孫曉磊恨恨地想,並注意觀察著鄒雨悅什麽時候會離開座位,他好耍賴坐在那裏。可是,怪了,仿佛鄒雨悅的P股底下長了釘子,她居然能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動不動地坐著。難道她不上廁所?難道她不去別的女生那裏問作業題?難道……

  不管孫曉磊怎麽琢磨,15分鍾的休息時間到了,上課鈴響了,陳遠的武俠故事也暫告一個段落,“且聽下回分解”使陳遠周圍的同學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過去孫曉磊從不對女生注意,即便是被大家公認的班花張婷玉,他也看不出她究竟美在哪裏,什麽“小燕子”般美麗的大眼睛,整個一個牛眼,瞪一瞪嚇死人,可這次他卻注意上了鄒雨悅。要說鄒雨悅的長相,孫曉磊倒覺得她比張婷玉長得順眼,起碼她沒有張婷玉那般大的眼睛,一頭齊肩的扣邊短發,細眉細眼,有些營養不良的身材顯得很瘦弱,似乎需要有一個堅強的男生來保護她。當然孫曉磊注意上鄒雨悅並不是因為她的長相,因為自己想去保護她,而是因為這麽一個顯得弱小的女生卻有一股敢不理不睬他的倔勁兒,用他的話來說,是吃了豹子膽了。

  為什麽呢?經過幾天的觀察,孫曉磊終於發現了鄒雨悅不願離開座位的秘密,原來她是怕別人看出她的右腳有點跛,其實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偏偏讓孫曉磊給看出來了。

  你不是不願給我讓座位嗎?你不是敢對我不理不睬嗎?那麽,我就讓你曝曝——光。

  在去學校操場做課間操的路上,孫曉磊帶著幾個調皮的男生跟在鄒雨悅身後,故意誇張地學著跛子走路的樣子,嘴裏齊聲地喊著,一,一,一二一……

  鄒雨悅走出很遠才發現孫曉磊和那幾個男生原來在模仿她!淚水在她眼裏打著轉,她丟下一句“卑鄙”,扭頭跑回了教室。

  幾天來,鄒雨悅都沒有出去做課間操,冷漠、悲戚的表情始終罩在她臉上。

  而出盡了風頭的孫曉磊卻被陳遠和鄭亮罵了個狗血噴頭,連班主任徐老師都拉下臉說:“你還算個男子漢嗎?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太不道德了。找個機會向鄒雨悅檢討一下自己,取得她的原諒。”

  孫曉磊也知道自己錯了,但怎麽能夠拉下臉向一個小女生道歉?他求陳遠幫他去給鄒雨悅說情,陳遠拒絕了,勸他一定要自己當麵去說,並且還說了許多絕情的話,比如你要是不道歉就再也不帶你去我家玩電腦了,連你媽媽的工作問題也不管了等等。說得孫曉磊不能不答應下來,然而,他覺得這種機會太少了,因為鄒雨悅總不離開座位,尤其是孫曉磊挑破了她的生理缺陷後,她就更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座位了。

  “難道你就不能上課時說嗎?同桌,悄悄話,多好的機會。”鄭亮幫他出著點子。

  孫曉磊終於破下臉皮在上課時偷偷捅了一下鄒雨悅的胳膊肘,不料,鄒雨悅卻猛地縮回胳膊,把一個鉛筆盒放在了“三八”線上,言外之意是誰也不侵犯誰。已到嘴邊的話又被孫曉磊咽了回去,他不能讓同學們看出他在找鄒雨悅道歉,這太沒麵子了。

  氣得陳遠和鄭亮好幾天都不願理他,並警告他,什麽時候向鄒雨悅道了歉,什麽時候再和他說話。

  當然,陳遠和鄭亮話雖這麽說,但私下裏商量了好幾次,看有什麽主意能夠幫孫曉磊的忙,但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似乎除了自己代替孫曉磊去向鄒雨悅道歉外再沒有其他主意了,煩得鄭亮一個勁地說他不想再想這件事,他要去續寫那個武俠故事了,這遠比處理“跛腳風波”要有意思多了。

  一聽到鄭亮說起武俠故事,陳遠便氣咻咻地說:“從今以後別再談那個武俠故事。”

  “為什麽?”鄭亮問。

  陳遠顯得後悔莫及地說:“其實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大講特講《喋血恩仇記》,恐怕不至於發生這起‘跛腳風波’,再說連那起‘生日事件’都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別太過慮了陳遠,我爺爺說過,要發生的事總會發生,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我勸我們倆都想開點,今天不談事件與風波。”鄭亮儼然一副紳士般的深沉態度,然後很快又變成一副哀求的口氣說:“你把那個網址告訴我,讓我忘掉一切,做會兒俠士吧。”的確,“生日事件”與“跛腳風波”讓他傷透了腦筋。

  陳遠不能不同情鄭亮,看樣子這個班長不是好當的,便把網址說給了鄭亮,並把他的筆名定為“三隻手”。

  “什麽,我是小偷啊?”鄭亮不樂意地叫起來,“為什麽要我叫‘三隻手’?”

  陳遠隻好把如何將整體的“五隻手”分割成零散的“五隻手”的原因說給鄭亮聽。

  鄭亮不服氣地說:“你是一隻手,不成了《神雕俠侶》裏的楊過了麽?你倒真會挑。那我做‘二隻手’。”

  “‘二隻手’是張婷玉,因為她已經有了電腦,並已上網,何況,她還先你續寫了一篇,所以‘三隻手’非你莫屬了。”陳遠隱去了他和張婷玉通信一事,也沒把自己幫張婷玉把她續寫的那篇故事錄到“木乃伊網頁”裏的事告訴鄭亮。

  鄭亮先是斜了一隻眼盯著陳遠看了幾秒鍾,才嘿嘿一樂,“有你的陳大俠!什麽時候你能把劉穎擺平,我就真正地服你啦。”不等陳遠反駁,鄭亮又聳了一下鼻頭,很無奈地說:“嘿,小偷就小偷吧,等夏菁菁家買了電腦,她就是‘四隻手’,四隻手就是連體嬰兒啊,三隻手的小偷總比一隻手的殘疾人和四隻手的連體嬰兒好吧。”鄭亮不禁又高興起來,向陳遠揮揮手,“拜——拜,回家後看看我三隻手的故事吧。”說完騎上自己那輛名牌山地車,走了。

  陳遠做完值日,和爸爸媽媽從三個方向回奶奶家吃了晚飯,等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鍾了。周未,爸爸媽媽允許他玩到11點鍾睡覺,也許因為鄭亮那幾隻手的理論,陳遠似乎暫時忘掉了“生日事件”和“跛腳風波”,早就急著看“三隻手”鄭亮能把《喋血恩仇記》續寫到什麽程度,便急急地打開了電腦。

  《喋血恩仇記》第八回

  《會走的骷髏頭》

  三隻手

  陳遠憋不住笑出了聲,他為自己的分配得意,隻是沒想到鄭亮的解釋會把自己這一隻手解釋成殘疾人,而且還給他按了個不錯的殘疾人——楊過。陳遠輕輕地搖搖頭,看起來。

  “誰?”窗外一陣悉悉嗦嗦聲,將高翔鶴從睡夢中驚醒,朦朧中他借著月光往窗戶上一瞧,不禁大驚失色,睡意也頓時被嚇跑了。

  隻見窗紙已破,一個骷髏的頭正瞪著兩個黑洞洞的眼珠在望著他!

  “你……你……你要幹什麽?”高翔鶴見過骷髏的頭,但那是在荒郊野外,而且是大白天,此時此刻卻是三更半夜,窗戶上突然冒出個骷髏頭,實在是讓人毛骨怵然。高翔鶴忙用被子將頭捂住,許久,窗外不再有任何動靜,才重新將頭露出,繼續往窗戶那兒瞧去,誰知那個骷髏頭還在窗戶上盯著他。高翔鶴暗暗思忖著,慢慢鑽出被窩,壯起膽子,猛地向窗戶一拳砸去,骷髏頭不見了。高翔鶴忙向窗外看去,院中空蕩蕩的,高翔鶴又放開膽子下地,走到院中,小院甚是清靜,別說是什麽骷髏頭,就連隻耗子也難以見到。

  骷髏怎麽會動呢?人死了骨頭自己還會跑麽?再說這是誰的骷髏呢?與自己有什麽仇恨呢?為何要趴在窗戶上嚇自己?高翔鶴鑽回被窩,再也無法入睡,眼睜睜一直到天亮。

  事情很有些蹊蹺,接下來幾天,那個骷髏頭每晚都來敲高翔鶴的窗戶,等高翔鶴爬起,那個骷髏頭又不見了,把個高翔鶴弄得疲憊不堪,白天也無精打彩。

  “翔鶴,出拳要有力,推掌要有排山倒海之勢,瞧你,卻像個女人在跳舞,重來!”白天練功時,師父卻不滿意了,他竟指責了高翔鶴好幾次,高翔鶴不得不努力振做精神,但總是不能讓他滿意。

  “翔鶴,你是怎麽了?”黑衣俠士剛走,小飛鏢拉著楊三郎從院外的大榆樹上跳進院中,也一起數落起高翔鶴。

  高翔鶴白了他倆一眼,不說話。

  “翔鶴,你莫不是病了?”楊三郎見高翔鶴臉色不好,眼圈周圍又泛著青色,當他是病了,伸手去摸他額頭。

  “我沒病。”高翔鶴皺著眉,不耐煩地擋開楊三郎的手。

  楊三郎和小飛鏢麵麵相覷,兩雙疑惑的眼睛一起望向高翔鶴。

  高翔鶴瞥了他倆一眼,心中也有些不忍,事情原本與他倆無關,倒讓他倆跟著著急,隻好歎出一口氣道:“我這幾晚都不曾睡好,白天就打不起精神來,這才被師父罵了,你倆還來這裏不明事由地說我。”

  “怎麽,又想你娘了?”小飛鏢極其同情高翔鶴。

  高翔鶴卻搖了搖頭。

  “那又是為什麽?”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楊三郎真猜不透高翔鶴心裏在想些什麽。

  高翔鶴見兩人如此關心自己,心裏不禁深受感動,便說:“唉,這幾晚總有個骷髏頭在我窗前晃來晃去,每每我要睡時,它都敲窗將我弄醒,害得我好幾晚上都末曾睡好。”

  “莫不是你的幻覺吧?”小飛鏢感到這事太蹊蹺,不信地搖著頭。

  “我哪來的幻覺,我還起來向它出過拳呢,不信你們瞧那窗戶,紙都被我砸破了。”

  小飛鏢和楊三郎回頭去看那窗紙,果然被拳頭砸破一個大洞,知高翔鶴沒騙他倆。

  “怕不是誰的鬼魂?”說起鬼魂,楊三郎的臉兒都變了。

  小飛鏢見楊三郎說的離譜,立刻反駁他,“不對,我爹說過人死了就不能再複活,那個骷髏頭一定是活人戴的假麵具來嚇唬翔鶴的。”

  高翔鶴也點頭稱是,“如果那個骷髏頭真是個人戴著骷髏麵具來嚇唬我的,我就不怕了,今晚我倒要看清了,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戴著骷髏麵具來嚇唬我?我倒要用師父教的拳掌試試呢。”

  小飛鏢與楊三郎會意地笑了,高翔鶴的武功早已不比當初,一個武功稍強的大人已不是他的對手,如果那個骷髏人的武功比高翔鶴強,它絕不會隻在窗戶上嚇唬嚇唬高翔鶴,或許早把高翔鶴殺了,所以高翔鶴根本不必害怕那個骷髏人,所以小飛鏢與楊三郎也就放下了心。

  這夜,月光非常明亮,屋裏的一切都清淅可辨,高翔鶴怕骷髏人看破他,便佯裝睡著,鼻腔中還不時地打著呼嚕,但他的眼睛卻時不時地睜開,瞧瞧窗戶,看那個骷髏人來了不曾。他就這麽等啊等啊,一直過了子時,也不見骷髏人出現,高翔鶴早已打熬不住,竟迷迷瞪瞪睡過去。

  “咚咚咚”,一陣敲窗戶的聲音,高翔鶴一個激淩坐起來,朝窗戶上望去。“啊——!”一聲尖叫,高翔鶴閉上眼睛再也不敢睜開了。

  還是那具嚇人的骷髏頭!這次不同的是,那個骷髏頭滿嘴是血,正往下滴滴嗒嗒淌著呢!

  莫非這個骷髏頭還吃人?高翔鶴緊閉雙眼,恐懼地往床邊蹭著,他真怕這個骷髏頭也將自己吃了。

  “嘻嘻,過來呀,寶貝,瞧你長得多好看,讓我親親你。”骷髏頭話音中帶著女人氣,而且一說話,嘴裏就冒出一股涼嗖嗖的陰風。

  說不定他正是用這種方式吃人的呢!他說是親你,卻在你脖頸處咬上一口,咬斷你的脖子,他就可以吸你的血了,等將你的血吸幹,你也就死了。想著,高翔鶴的心不禁咚咚地猛跳起來,他偷偷地將眼睜開一條縫,不料竟一下被骷髏頭發現,他笑嘻嘻地將嘴對著破窗紙,“寶貝,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我呀?那麽就過來吧!”骷髏頭說著將嘴角的血向高翔鶴臉上噴去,高翔鶴往下一縮身子躲開了,但那股涼嗖嗖的陰風卻怎麽也躲不開,它就像從陰槽地府刮進來似地,一股襲人的寒氣直向高翔鶴全身逼來,高翔鶴嚇得慌忙喊道:“你走開,你不要在這裏嚇唬我。”

  “哈哈哈,寶貝兒,你也會害怕麽?”

  骷髏頭的笑聲直讓高翔鶴起雞皮疙瘩,高翔鶴又往床邊挪了挪,骷髏頭卻也不放鬆,邊笑著邊將頭從窗格中伸了進來。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高翔鶴再往床邊挪就要掉到地上了,他兩手撐著床沿,大聲斥問著骷髏頭。

  “我麽?是人也是鬼,嘻嘻。”骷髏頭說著又向高翔鶴吹出一股冷風,高翔鶴知道躲是沒用的,便振做起精神,“你若是鬼,我高翔鶴並未和你結下什麽怨仇,你快走開,你若是人,就摘下你的麵具,讓我看看你是誰?我們究竟有什麽過節,非逼得你戴上麵具來嚇我。”高翔鶴說著將被子一掀,站在床上,攥緊了拳頭。

  “哼,你想見我的真麵目?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吧,臭小子,把你的招數使出來。”骷髏頭說著竟破窗而入。

  高翔鶴看清了,骷髏頭竟實實在在的是個人,因他穿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既然是人,還有什麽可怕的?隻不過是戴著個骷髏麵具嚇嚇人而已,高翔鶴頓時精神抖擻,拉開了拳勢。

  “哼哼,你也敢與我打麽?”骷髏人冷冷笑著,身形微晃,反手就是一掌。

  高翔鶴哪料到他出掌如此之快,還未來得及躲開,肩膀就已挨了骷髏人一掌,一個踉蹌,從床上摔到地上。高翔鶴一驚,連忙從地上躍起,飛起右足,照著床上的骷髏人踢去。

  “好小子,功夫還不淺。”骷髏人一聲喝彩,竟也出腳與高翔鶴那隻右足相撞,高翔鶴隻感到右腿一陣酸麻,被骷髏人的力道彈出,一P股坐在地上,他不敢大意,又縱身躍起,向骷髏人連連出拳。

  “哼,骨頭倒硬。”骷髏人陰側側地笑了一聲,身子微微下蹲,左右腳連續踢出,幾個連環腿,其速度之快,令高翔鶴眼花繚亂,竟不知如何避開。

  高翔鶴急忙向後退去,哪知,骷髏人的腿似乎長了一節,他尚末站穩,骷髏人的一個鉤腿,就把他給鉤倒了。高翔鶴仰麵朝天跌倒,後背摔得生疼,但他顧不了這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立即回臂反擊。高翔鶴深知自己的武功比骷髏人差得遠,今晚無論如何都將死在骷髏人掌下,但要讓他乖乖受死,還不如就拚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一旦豁出去,高翔鶴倒比剛才施展得開,他拳腳都用上了,骷髏人竟也挨了高翔鶴一拳一腳。

  “你個小雜種,活得不耐煩了,那麽就嚐嚐這一掌吧!”骷髏人輕輕一躍,竟像個空中飛人似地在屋頂上盤旋。

  高翔鶴也隨著骷髏人在地上轉了一個圈,他尚未看清骷髏人飄到了哪個方向,就聽背後傳來骷髏人冷酷的一笑。

  “看掌!”骷髏人話音剛落,就已向高翔鶴背上推出一掌。

  這一掌並末使多大勁,高翔鶴也覺得這一掌勁道平平,但卻感到胸口有股熱乎乎的東西湧進嘴裏,那味道鹹滋滋的,高翔鶴費力地咽下了。高翔鶴還想回身出掌,但渾身無力,隻能勉強轉過頭去,兩眼怒視著骷髏人。

  “怎麽樣,感覺是否很好?還想不想再嚐一次?”骷髏人笑得很邪,高翔鶴無法容忍這種笑,他咬緊牙,使出全身力道,猛一轉身,朝骷髏人撲去,臨死也要咬他一口。

  “哈哈,死期臨頭還逞能?”骷髏人一閃身躲開了。

  高翔鶴一下撲到床上,他撐著床沿,轉過身,又一頭撞向骷髏人。這次,骷髏人並末躲閃,隻是在高翔鶴即將劈向他時倏然出掌,這一掌正好打在高翔鶴胸口上,高翔鶴被推出一丈多外,跌倒在牆角邊。一股血又從胸腔湧進嘴裏,高翔鶴把它吐在一旁,他尚未死,還能與骷髏人拚,便又搖搖晃晃站起,趔趔趄趄走向骷髏人。

  “看不出,你這小子還有股倔勁,饒了你吧,我就是贏了又能算什麽呢?你不過才是個大器未成的奶娃娃。”骷髏人又是冷冷一笑,呼地一聲向高翔鶴吹來一口氣。

  高翔鶴頓覺一陣寒意撲麵而來,再也邁不動步子,就那麽看著骷髏人又從窗中飄了出去。他到底是誰?既然來了又不殺我?可又好象有什麽深仇大恨似地。

  “你已中毒,捱不過五天。”

  正當高翔鶴暗暗思忖時,從窗外傳來這麽一句,高翔鶴聽出是那個骷髏人的聲音,剛要罵,頓感胸口漲悶,惡心,想吐。他想爬到門口去吐,但哪裏動得了步,全身的血液似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氣陡地從腳底升至心口。糟了,莫不是像骷髏人所言,我真的隻能活五天了?想到此,高翔鶴已感支持不住,嗵地一聲摔倒在地。

  欲知高翔鶴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看到這裏,氣得陳遠直想給鄭亮打去電話罵他一頓,他看出了鄭亮的“險惡”用心,敢情要為“三隻手”的筆名對自己“痛下殺手”,讓高翔鶴這個角兒早早地退出《喋血恩仇記》,這個大鼻頭老班,當了班長還不夠,還想做主角兒?想什麽呢?我偏不讓高翔鶴死,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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