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三十三節 戰俘營(1)

  戰俘營最初設在敵人的軍營裏,被一道鐵絲網攔了,旁邊就是一頂接一頂的簡易帳篷,敵人的巡邏隊來來回回地走著。這裏雖然遠離戰場,卻是直麵敵人,被俘的每一個誌願軍都繃緊了神經。

  最初的日子裏,敵人似乎還沒想好如何處置這些戰俘。每天送飯時,美國兵們端著槍,押著戰俘去抬飯。誌願軍們拒絕吃美國人的飯,他們背對著飯桶坐在那裏,閉上了眼睛。

  美國人就很著急,繞著裝飯的木桶走來走去。他們看看飯,再看看被俘的誌願軍,一副不解的樣子。

  趙大刀就是在這時,看見了王團長。王團長叫王奎生,平津戰役時和趙大刀一樣,都是連長,在以前的日子裏,團裏開會時他們經常能碰到。兩個人一見麵,就互翻對方的衣兜,總能找出點吃的或者是幾支煙,然後就親熱地說起剛剛打完的戰鬥。分手時,也是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掌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平津戰役結束後,王奎生就是營長了,然後隨部隊南下。部隊出發時,王奎生還專門跑到醫院來看趙大刀。王奎生是山東人,說話時舌頭總在嘴裏打著圈兒。王奎生繞著舌說:夥計,你就歇著吧,俺們在前方等你啊。

  說完,把一個蘋果塞到趙大刀的枕頭底下。

  趙大刀躺在床上給王奎生敬了個禮,王奎生咬著舌頭說:夥計,你可快點呀,來晚了,老蔣的部隊可就沒得打了。

  分別時,兩個人的眼裏都噙了淚。

  這一分別就是兩年多,趙大刀又一次回到部隊時,王奎生已經是團長了。再見麵時,王團長就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一把抱住了趙大刀:大刀,你咋才來,你要是不離開隊伍,俺這團長的位置就是你的。

  趙大刀那時沒去想團長、排長什麽的,能重新歸隊,就足以讓他感到幸福了,畢竟又回了家。

  此時的趙大刀萬沒想到會在戰俘營裏碰見王奎生。他站了起來,抬起手想敬禮,卻被王奎生製止了,王奎生壓低聲音說:在這裏萬不可敬禮呀。趙大刀明白了,作為俘虜一定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在這裏,沒有團長和連長,他們的身份是一樣的――都是俘虜。

  後來,趙大刀又先後在戰俘營裏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麵孔,大家隻是微微地衝自己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隻有胡小樂仍喊他連長,但在見了王奎生團長後,他也學著藏起了身份。王奎生有一次還悄悄地告訴他:咱們得吃飯,不能餓死,將來還得找機會殺出去哩。

  正是王奎生團長“殺出去”的想法,讓戰俘們不再絕食,甚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美國兵很不解地隔著鐵絲網看著這群一會兒鬧絕食,一會兒又狼吞虎咽的中國士兵。

  戰俘營以後又遷徙了兩次,大家從方向上判斷出敵人是在向後撤退,很有些潰敗的意思。誌願軍的勝利無疑鼓舞了這些被俘人員的士氣,在遷徙中,不知是誰先唱起了誌願軍的戰歌。剛開始是幾個人在唱,後來就連成了一片,一千多人的歌聲在暗夜裏聽來,幾乎就是在吼了。押解戰俘的美國兵一時間手足無措,後來就朝天空放了槍,槍聲也沒有壓製住來自心底的喊聲,仿佛那不是一群戰俘,而是一支凱旋的隊伍。那晚,許多人的眼裏都流下了熱淚。

  又是一個晚上,他們被押解到一艘船上。他們不知道,這是要送他們去哪兒,有人想跑,被王奎生團長製止了。船行了不知多長時間,他們被送到了一個島上,後來才知道這個島叫濟州島――後來的濟州島,可以說是誌願軍戰俘的傷心地。

  他們不知道,此時抗美援朝的第二次戰役已經結束,前線總指揮彭德懷元帥又從國內調來幾個軍,補充到誌願軍的行列中。

  馬起義帶著剩餘的人馬回到了國內,在丹東境內重整旗鼓,第五次戰役打響時,馬起義又率領一個完整軍殺回了朝鮮三八線附近,接連打了幾次漂亮的勝仗,迫使美國人不得不在談判桌上簽了字。

  濟州島在朝鮮戰爭期間,成了美軍名副其實的戰俘營,這是敵人的大後方。到濟州島後,這些戰俘們就被分散著關在了不同的地方。很快,幾個戰俘營都接到了王奎生團長的命令,要求被俘的士兵組成臨時支部和建製。所謂的建製,就是以各自的戰俘營地為基數,多者為營,少者為連。

  戰俘們在濟州島的策劃的第一次活動,就是集體出操。

  黎明時分,不知是哪個營地傳來了一聲口。接著,哨聲傳遍了各個營地,誌願軍戰俘著裝整齊地鑽出了帳篷,站到了空地上,趙大刀似乎又回到了昔日的部隊。昨天晚上,他就以連長的身份秘密地召開了一次會議,主題就是雖然作了戰俘,但我們仍然是誌願軍戰士,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趙大刀講這番話時,神情是激動的,仿佛在作戰前動員。麵對著一雙雙求戰的目光,他的腰板也一點點地挺直了,他習慣性地往腰裏摸去,照往常,他會利索地拔出手槍,大喊一聲:殺啊――全連一百多號人馬就像出籠的猛虎,嘯叫著殺出去。可惜,現在的腰間空空蕩蕩,有的隻是軍人的一腔豪情。

  很快,十幾處戰俘營地同時出操了。他們整齊地列著隊,迎著初升的太陽,喊著豪邁的口號,繞著帳篷,一圈圈地跑著。口號聲和整齊的腳步聲,驚動了美軍士兵,他們列隊趕來,輕重機槍、甚至火炮一起對準了戰俘營。

  王奎生團長站在隊伍裏,開口唱了一句: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接著,所有的戰俘都跟著唱了起來,一首《國際歌》唱響了濟州島。

  趙大刀在那一刻,似乎又找到了家。部隊的建製仍在,勢氣仍在,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看見了馬起義和趙果,也看見了李靜和不曾謀麵的兒子。想著身後就是自己的祖國,想著自己是在為祖國和親人在戰鬥,一腔熱血瞬間沸騰了。

  敵人終於開始行動了,他們首先做的是甄別工作。

  被俘的誌願軍列隊在操場上,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敵人和一名南韓翻譯先是和風細雨地勸說,講美國人的種種好處,然後,在空地上插了一麵美國國旗,說:向往自由的人們,現在就可以站在美國的國旗下,你將意味著自由,否則將視為死亡。

  翻譯又苦口婆心地作了解釋:站在美國旗下,選擇是很多的,可以留在朝鮮,也可以去美國,還可以去台灣,參加蔣介石的反攻大陸。

  戰俘營(2)

  眾人沉默著,連正眼都不看敵人一下,他們將目光望向遠處,遠處是水天相連、一望無際的大海。整個場麵異常的靜謐,隻有那個南韓翻譯卷著舌頭,一遍遍地強調著自由和美好。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誌願軍的隊伍依然靜寞,那麵美國旗子在海風中孤獨地飄揚著。

  趙大刀在隊伍裏尋找著王奎生的身影,在隊伍的中間處,他看到了王團長。王團長以標準軍人的站姿立在那裏,和所有的人一樣高昂著頭。趙大刀的心裏忽然就安靜了,身前身後都是自己的人,在這樣的群體中,他的身體裏猛地就多了份力氣。

  敵人見他在張望,就有兩個美國兵過來,一伸手,把他架出了隊伍。南韓翻譯點頭哈腰地說:你願意自由?

  趙大刀早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終於爆發了,他咬著牙說:你們就別費心思了,我們是中國人,生是中國軍人,死是中國鬼,我們哪兒也不去。

  他的話讓身後的隊伍騷動起來,一陣鼓掌聲,叫好聲後,眾人就喊口號似的喊了起來: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鬼。

  待口號聲平息了,王奎生團長低聲唱了一句:起來,不原作奴隸的人們------

  《國際歌》這一共產主義語言,在濟州島上空又一次響了起來,歌聲猶如一場風暴,猛烈地在天空中撞擊、徘徊。

  一陣錯愕後,敵人在阻止無果的情況下,撤到鐵絲網的外麵,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誌願軍戰俘。

  歌聲激越地回響著,一遍又一遍。最後,人們的聲音嘶啞了,也弱了下去。太陽西斜時,隊伍還是那支隊伍,紋絲不動。這是一場意誌的較量,赤手空拳的一支隊伍,在閃著寒光的槍口前,以超人的膽量和勇氣進行著殊死較量。

  有人在隊伍裏有些鬆動,開始了搖擺。於是,一個命令從隊伍裏傳過來,從隊頭到隊尾,那是一句極普通的話:我們是中國人民誌願軍。就是這句,人們聽到後,渾身上下就爆出來了一陣戰栗。趙大刀聽了這話,鬆懈的身體複又繃緊了,仿佛在證明:我們是中國人民誌願軍,是中國的士兵,是寧折不彎的一群人,站也要站出個中國軍人的模樣。

  星光深深淺淺地撒滿天際時,濟州島的夜空格外明澈。星光下,隊伍終於被押解到了一個又一個帳篷裏。

  幾天後,敵人才發現把誌願軍戰俘集合起來是個錯誤,這個龐大的集體的確是不可戰勝的。於是,他們開始了單獨的甄別。

  這時,一個紙條悄然傳到了趙大刀的手裏,紙條上說:不管敵人耍什麽花招,同誌們都要挺住。趙大刀知道,紙條是王奎生團長傳來的,這足以證明組織還在,有了組織,他的心裏是踏實的。

  終於,敵人開始一個個過堂了。

  他們把人分別帶到密室,昏天黑地的談話。趙大刀被帶到密室時,好半晌才看清屋裏的人。桌子後麵坐了兩個南韓人,會說中國話,他們說:你姓趙,是連長,你的情況我們清楚。

  趙大刀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隊伍中一定是出了叛徒。

  南韓人又說:你隻要帶著你的兄弟投降,條件由你說,想當官也可以,去美國、台灣隨你選。

  不論敵人說什麽,他隻有一句話:我是中國人民誌願軍,要回就回中國。

  敵人又說:美國是自由王國,台灣遲早要推翻大陸,你是聰明人。

  趙大刀大聲道:放屁!就憑蔣介石那些烏合之眾,他還能反了天?

  說完,他拍了桌子,又把一隻凳子踢翻。他恨不能撲過去,一下子把那兩個南韓人的脖子擰斷。他再想動作時,被擁入的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押了出去。

  後來,趙大刀看見王奎生團長被敵人帶走了。敵人似乎知道了王奎生的身份,接連提審了他好幾次。

  那天晚上,趙大刀又接到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鋤內奸”三個字。

  當天夜裏,趙大刀聽到不遠處的一個戰俘營裏有動靜,很快就無聲無息了。第二天早晨,敵人用擔架抬走了一個人,一切都做得悄無聲息。事後,戰俘營的人們才知道,敵人為了分化誌願軍戰俘,煞費苦心地把自己的人安插在戰俘中,以向外提供情報。戰俘營裏掐死的那個人,就是敵人的探子。可許多人並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於是有人動搖了,向敵人招了,不僅招了自己,還招了戰友。王奎生團長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神秘失蹤的。

  敵人又一次過堂了。手段很多,軟的硬的都用上了。他們見軟的不行,就隻剩下硬的了,他們想出了很毒的招數,往誌願軍的身體上刺字,前胸後背刺滿了惡毒的語言――消滅共產黨,自由萬歲等等。

  胡小樂的手臂和後背就被敵人刺上了反動口號。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胡小樂大哭著,一邊哭,一邊用手扇自己的耳光,然後就跪在了地上,哭喊著:娘,俺對不起你呀,俺沒臉見您老人家了。娘啊,你就讓娃死了吧------

  趙大刀把胡小樂抱在懷裏,胡小樂看見趙大刀就像見到了親人,用頭猛力地去撞趙大刀,一邊撞,一邊說:連長,俺以後沒臉回國了,就讓俺死在這兒吧。

  趙大刀硬著聲音說:小樂,別哭了。說完,當著眾人脫下了上衣,他的身前、背後也刺滿了一樣的字,隻是看起來模糊一片,已經結了痂。

  大家誰也不知道,趙大刀是何時被刺上字、又是怎樣給刮掉的。

  趙大刀終於說了:怕什麽,他們能刺上去,咱們就能刮掉它。

  說完,從貼身的衣服裏摸出一個尖銳的石塊,眾人頓時醒悟,目光中又露出了希望。直到這時,大家才紛紛展示自己身上的刺青。其實,他們差不多每個人的身上都被刺了字,隻不過藏在衣服裏,恐被別人發現。他們的內心是絕望的,更無法正視這樣的現實,身上背著反動標語,又有何臉麵回國?他們幾乎同時想到了死,唯有死的決絕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當他們發現趙大手裏的石塊時,似乎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很快,小小的石塊在眾人手裏傳遞著,他們咬著牙狠命地刮著那些刺在身上的標語,一邊刮,一邊忍著痛說:老子不怕你刺,你刺一回,老子就刮一回。

  趙大刀也安慰著大家:不怕,字就是刺在身上,我們的心也是幹淨的。

  敵人的這一招果然收到一些效果,戰場上沒有被打垮的一些人,在精神上被降服了。在又一次甄別時,他們垂頭喪氣地站到了另外一支隊伍中,最後被船拉走了,去向何方,沒有人知道。幾十年後,中國大陸改革開放時,他們中的一小部分仍分健在的人,回來了。當時這些人有的去了台灣,有的去了美國,不論去了哪裏,不論窮富,他們的心靈永遠背負著無法撫平的烙印,想起大陸的親人,就覺得自己是罪人。再次踏上祖國大陸時,這些耄耋老人提起往事,無一不淚流滿麵,感慨萬千。他們想家,卻不能回來,也沒臉回來,這種心靈的煎熬,幾乎折磨了他們一生。

  戰俘營裏的中國軍人,始終不懈地進行著一係列艱苦卓絕的抗爭。

  不知是哪一天,一麵鮮紅的旗子升了起來。那是夏天的一個清晨,紅色的國旗緩緩地進入了人們的視線,久違的情感頓時讓人熱血沸騰。不知誰先喊了一聲:國旗――眾人久久凝望著空中那麵鮮豔的紅旗。

  大家喊著一句相同的口號:我們要回國,我們要回去――

  齊力協力的喊聲,很快就變成了狂怒的獅吼。敵人慌了,衝著天空打了一排槍,槍聲沒熱,淚水盈滿了雙眼,所有的目光從不同的角度,聚在了那麵旗上。然後,有歌聲響了起來,豪邁的歌聲中,人們的淚水一次次地濕了,又幹了。

  一麵紅色的旗幟重新又喚回了中國軍人的希望。

  敵人把旗子撕了,他們就把身上浸血的紗布扯下來,拚縫在一起,又一麵旗子飄在了濟州島戰俘營的上空。人們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呐喊和怒吼,能掩住沉重的低吼,在以後的日子裏,這樣的怒吼每天都在持續著。

  憤怒和絕望交織在每一個誌願軍戰俘的心裏,雖然身處孤島,但他們能感受到戰局的變化。第五次戰役已經到了最後的相持階段,盡管每天都有戰鬥,規模卻比以前小了許多。敵人對待戰俘的態度卻是焦灼的,邊打邊談的態勢已經開始了,首先要做的就是交換俘虜。那陣子,濟州島上的戰俘營顯得異常忙亂,一批人被神秘地拉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也再沒有回來。敵人是在保密的情況下做戰俘交換的,關在島上的戰俘們並不知情。一批又一批的戰俘莫名其妙地被運走,更增了加了人們的慌亂和焦灼。另一方麵,敵人也增加了軟攻勢,頻繁地找戰俘談話,希望在最後時刻,能夠讓這些中國軍人回心轉意。

  暴動就是在這個時候醞釀暴發了。他們通過傳遞紙條的方式,確定了暴動時間。之所以選擇在吃早飯時暴動,是因為隻有這時,敵人才會打開鐵鎖,荷槍實彈的士兵前來送飯,而這也是奪取武器的良機。

  這天的早晨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一隊敵人毫無戒備地走了進來。每個戰俘營裏的軍人已悄然做好了準備。

  敵人打開沉重的鐵鎖,剛一走進來,行動就開始了。人們發出一聲呐喊,撲了過去,槍眨眼間就被繳到了手裏。按計劃,他們要衝過眼前的一片開闊地,奪取製高點上的兩挺機槍。製高點要是能奪到手,暴動就成功了一半,即便走不出濟州島,也可以和敵人談判了。

  就在他們衝向那片開闊地時,敵人的機槍響了,人倒下一片,又倒下一片。盡管人們手裏有槍,但武器太少,形成不了太大的戰鬥力,更壓不住敵人的火力。

  子彈射光了,趙大刀舞著手裏的空槍向前猛衝,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戰場。他左衝右突,久違的豪氣和戰鬥的欲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胡小樂緊隨其後,忽然,他大叫了一聲:連長――

  他一下子撲到了趙大刀的前麵。一排子彈射過來,胡小樂搖晃了一下,趙大刀扔了手裏的槍,抱住了胡小樂。胡小樂蒼白著臉,用盡氣力道:連長,這回我是中國鬼了------

  胡小樂是微笑著犧牲的。趙大刀抱著他,一遍遍地喊著:小樂,小樂――

  敵人很快就把這些戰俘包圍了。黑洞洞的槍口閃著冷光,迎了過來。

  太陽跳了一下,越出了海平線,天更亮了。

  暴動失敗了。他們明知道麵臨的是失敗,但還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做著最後的一次抗爭,正如他們喊出的口號:活是中國人,死也要做中國鬼。

  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們喊得最多的就是這句口號,望著東方,直喊得淚流滿麵。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做最後的抗爭時,雙方已經在板門店簽署了停火協議。朝鮮戰爭結束了,剩下的就是雙方處理戰爭後事,也包括雙方的俘虜。

  濟州島上的敵人仍做著最後的努力,希望這些戰俘能夠留下來,成為他們手裏的一張政治牌。

  正是敵人的處心積慮,混淆了戰俘們準確的判斷。後來,許多戰俘歸國後,因為戰俘中的身份複雜,不少人都受到了嚴格的審查。因為這期間,國民黨通過美國人的手,在戰俘裏安插了許多敵特分子,而一些軟化分子變節後,甘願做了國民黨的特務。盡管當時的大陸解放了,朝鮮戰爭也停息了,但台灣島的國民黨仍在做著反攻大陸的準備,經常派飛機轟炸大陸沿海城市,空投敵特,企圖擾亂新中國的建設。

  朝鮮的誌願軍戰俘,就是在這種特殊背景下回國的,因此受到一次次嚴格的審查也就不足為奇了。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天下兄弟
4爛泥丁香
5水姻緣
6
7炎帝與民族複興
8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9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10綠眼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

  • 絕對權力

    作者:周梅森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李東方臨危受命,出任某省會城市市委書記,被迫麵對著幾屆前任留下的一堆垃圾政績工程和一團亂麻的腐敗局麵。火炭落到自己腳上,李東方知道疼了,於是絕地反擊,頂著各種壓力,收拾殘局,前任們的垃圾政績和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