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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一個越來越強烈的念頭擺在林夕夢麵前:他愛我!這是一種滲透到生命裏的愛。她的心是明朗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認為樊田夫說話不算話的想法。相反,她為這件事給樊田夫所帶來的難過而難過。雖然她很難過,但樊田夫的難過更令她心碎。她無法想象當他收拾那些家當時,那種因一時無力購買這套已經答應她一定要買下並已進住一段時間的房子時的痛苦心情,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啊,她又是多麽地了解這個男人,他比她更渴望得到那套房子,他的心所承受的壓力,這件事給他的刺激,一定是非常深刻的,他在最後掃視房間每一個角落時那種揪心的痛楚,她是完全可想象到的。

  她想以此證實樊田夫又一次說話不算話的念頭全部沒有了,不僅如此,與最初發誓時的願望正好相反,她對樊田夫抱有堅定的信心,她會很快辦理離婚手續,並把自己的後半生完全托付給這個男人。

  “上帝作證,即便我輸了,我亦無怨。”

  林夕夢火速回到梧桐,從車站給家裏打電話,沒有人接。她想不出星期天卓其能去哪裏。她沒有帶家中鑰匙,又不敢回父母家,隻好去林晨爽家。

  林晨爽打開錄音機,放給林夕夢聽。

  卓其在電話裏大喊大叫地吼:“……你不信?你不信你等著瞧。”

  “哥哥,能不能這樣,等我姐回來以後再說?”

  “你姐?她回來?她早在北京跟人家上床了。你想想,連樊田夫這種低檔次的人你姐都與他……”

  “哥哥,能不能不說這些?”

  “晨爽,我告訴你,我現在要權有權,要勢有勢,我一腳把梧桐踩得嘎嘎響。不信?梧桐最漂亮的大姑娘盡我挑,要多少有多少。樊田夫算什麽?他哪一方麵能與我卓其相比?”

  “哥哥,我們不說這些……”

  “不行!晨爽,我要說!你等著瞧,我把最漂亮的大姑娘領給你看。我還是要找慕宏寬給我當媒人,結婚用六輛轎車,最低檔次是皇冠……”

  “哥哥……”

  “晨爽,你姐跟我離婚算她倒血黴了。朋友們全部向著我這邊,全是鐵哥們兒,我要怎樣就怎樣,我卓其要活出個樣兒來給恁她媽的看看……”

  “哥哥,你還是個老師,怎麽能罵人?”

  “罵人?我罵誰?林天明?林天明算什麽東西?陳暑秋不比他厲害?潘增錄不比他厲害?他淨他媽的雞巴毛……”

  “啪……”電話扣斷。

  電話又響了。

  “晨爽,你為什麽要扣電話?”

  “你罵人我不扣電話?”

  “我罵誰來?告訴你,晨爽,我現在很得意,你姐姐想求我給她辦事了!哈哈……林夕夢她媽的也有這一天……”

  “你不要罵人!”

  “我罵您媽?俺丈母娘有病就快死了,死了活該倒黴,我再罵誰?”

  “哥哥,你太沒良心!你喝醉酒把門牙磕掉,躺在俺家十多天,咱媽天天端水端飯伺候你,你現在還咒她死!”

  “良心?什麽叫良心?”

  “再說咱爸爸,他哪個地方對不起你?為你調動,他跑了多少腿?送了多少禮?這你又不是不知道!冬天給你們送煤,夏天給你們送油,又是這個,又是那個,我們這些姊妹哪一個像俺姐那樣受到過他如此關照?這不都是為你們好?……”

  “我們?哈!我們個屁!我們就要離婚了!你們林家出個敗類,出個娼婦,出……”

  “啪……”電話又關掉。

  電話鈴不停地響,沒人接。

  林晨爽關掉錄音機。

  林夕夢癱坐在沙發裏。

  林晨爽一邊倒水,一邊埋怨道:“姐,也不是我說你,要離就趕快離,人家誰離個婚像你馬拉鬆似的。剛開始離也就離了,你倒好,又怕毀了卓其,又怕社會笑話。現在倒好,媽氣病了,爸爸快氣瘋了,所有親戚沒有不知道你與樊田夫私通的,搞得人仰馬翻……”

  “別說了!我的頭快炸裂了!”林夕夢抱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林晨爽又開口:

  “這還不是淨你惹出的?跟他時把父母氣個半死,離婚時又把父母氣個半死,兄弟姐妹一共六個,都像你這樣,父母多少個死也死過去了。這些天爸爸天天給卓其打電話,你想想爸爸那身血性,活到這個年紀,誰還敢對他這樣過?他把卓其八輩子老祖宗都罵了,罵卓其那個熊樣兒給他提鞋都不配,跟他約定時間地點,非要與他拚命。現在,卓其嚇得連電話都不敢接。我們阻攔他,我說卓其那條命值幾個錢?咱的命值多少錢?那樣劃不來。”

  林夕夢這才明白家中電話總也沒人接。她回到家中,卓其見她突然回來,歪著頭,瞪視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憐的卓其!

  林夕夢滿肚子的怒氣在見到卓其那一瞬間,奇跡般地消失了。她第一次對卓其……她的班主任,她的老師,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父親,與她生活了十二年的男人——產生了如此深刻的憐憫,以致憐恤到連怨恨的必要都沒有了。

  在家住了三天,林夕夢深深地感到雖然對卓其的愛已全部喪失殆盡,而情卻尚存,師生情,夫妻情,甚至友情,同情。現在,對林夕夢來說,麵對這個婚姻,就像是麵對自己體內的一塊毒瘤,明明知道應該上手術台去除掉它,明明知道隻有除掉它以後身體才能健康生長,可是,動手術時的劇痛又讓她無限恐懼,使她遲遲不敢走向那手術台。更何況,從手術台走下來後,又無疑是站到了一堵高大城牆之上,後退無路,隻能縱身下跳,下邊一半是幸福的天堂……最終能與樊田夫結合;一半是萬丈深淵……不能與樊田夫結合。究竟會跌落到哪一半,這又是個未知數。若能百分之百把握跌落到幸福天堂那邊,手術再疼痛,隻要不死,她也就忍了。世上沒有挺不過去的疼痛。關羽刮骨都挺過去了。而一旦跌進萬丈深淵,她豈不慘死?正如卓其所說,不但會失去一切,更會走投無路,頭破血流。與其這樣,倒不如讓毒瘤永遠留在體內,還可以免去手術之痛。哪一天毒死,哪一天算完。人不就是一生一死,何苦再去找罪遭?至於身敗名裂,這對她早已經是置之度外的事情。成功又能怎樣?失敗又能怎樣?名就又能怎樣?名裂又能怎樣?這些不還都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的東西?卓其早就說她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既然做活豬要天天擔心被開水燙,何不成為死豬一條更為美哉?當那些活豬既提心吊膽被開水燙,又嘲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時候,死豬卻在優哉遊哉地享受活豬永遠也享受不到的樂趣。所以,誰也甭想用身敗名裂來勸導和阻止她做什麽或不做什麽。

  林夕夢返回北京前去父母家,林天明把林夕夢關進客廳,命令林夕夢與樊田夫斷絕一切來往,中止上學,回到卓其身邊。林天明見林夕夢不表態,開始痛罵,嚴厲斥責。林太太拚力砸門,林天明就是不開,直到罵得看林夕夢支持不住了,方去開門。林太太用病弱、哀憐、愛莫能助的目光注視著林夕夢。趁父母還沒反應過來,林夕夢抓起包倉皇地逃離家門,衝下樓梯,一口氣跑出幾十米遠,在一個公用電話亭給樊田夫打電話。

  樊田夫不到五分鍾便駕車朝她駛來,車剛一停下,林夕夢便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快!”

  “去哪兒?”

  “不管去哪兒!”

  “……”

  “隻要離開這裏!快,越快越好!”

  林夕夢心驚肉跳地坐在車內,眼睛不斷地朝車窗外看。這使她一下子想起兩年前那次逃離黑卯扈手掌的經曆。

  母親!她已有幾個月沒有見麵的母親!自從去北京上學,她回來梧桐數次,都沒敢進父母家門。這次去了,不到二十分鍾,一進門就被父親關進客廳,她連與母親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匆匆打一個照麵,不得不趕快逃離家門。

  車子離開梧桐,天已黑定。樊田夫把車停靠在路旁,商議應該去哪兒。

  去哪兒?

  白浪島房子退了。隻有返京。看當晚火車尚來得及,他們便徑直去火車站。

  樊田夫對林夕夢這種當斷不斷的離婚拉鋸戰,也無奈。他也沒有辦法,隻能給她寬慰,還有性愛。這天傍晚,暮色裏,她在宿舍窗前佇立。雲霧從隨風輕輕飄蕩的柳條兒間悄悄地隱去了。思緒中,所有的猶疑與迷茫也一同隱去了。剩下的隻有等待:這些渴望與無望交織成的等待,已經固執地長在思念上。時光洗去風塵,洗去無奈,洗去她向生命索求的狂歡與溫存,卻怎麽也洗不去他留給她的等待。在這等待裏,林夕夢的思緒回到了那個漆黑的夜裏,回味那短暫而神聖的時刻。她坐下來,開始給樊田夫寫信:

  就在那時刻,你又一次卷走了我的憂慮。是的,我的愛人,憂慮伴我走過了無數個日子,當我被融化在你的懷裏時,你便把我所有的憂慮席卷走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隻有擁抱著你挺拔的軀體時,才會感受到你是我的?難道我隻有享用著你火熱的激情時,才會感受到你是屬於我的?難道我隻有領略著你強烈的情欲時,才會感受到你是屬於我的?

  我不知道。

  我的愛人,我真的不知道。

  我時常暗自疑惑,我時常一無所獲地思索。

  你是我生命裏極其偶然相遇的一個生命,卻又是我生命裏必要經曆的一個日子。現在,這個生命在我目所難及的千裏之外,而我卻用每一個日子靜靜地觸摸你的存在。

  讓我觸摸到你吧,我的愛人,讓我觸摸到你的氣息,它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韻律;讓我觸摸到你的身軀,它蘊含著宇宙裏無窮無盡的財富;讓我觸摸到你的眼睛,它是我的港灣,我的太陽,我的歸宿。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在離開你的日子裏,我的心門為何難以敞開。原來,每當分離,你都用思念這把金鎖把我的心門緊緊關閉。

  金鎖的鑰匙,放置在你的眼睛裏。

  無聊時,我曾想嚐試打開這把金鎖,讓蜷曲著的心,透一口氣。

  可是,縱然我費盡渾身力氣,心門還是鎖著,牢牢地。

  我終於懂得,沒有鑰匙,鎖是打不開的;而打開心之金鎖,更甚萬倍之難。因為它是砸毀不去的。

  我放棄嚐試,不再費力。唯一所期待著的,是盼望日子一天一天快一點過去,讓時間的軌道早一刻把你送到我的麵前。

  再也沒有一段時光,像現在這樣令我備受煎熬。

  凝視著時光一寸一寸地向前艱難爬行,我唯有無奈,唯有歎息;計算著你走向我的漫漫路途,我望眼欲穿,無能為力;默聞著你曆盡的艱難險阻,我痛心疾首,又愛莫能助。

  每日每夜,每時每刻,我整個的心靈在呼喚:走向我吧,我摯愛的生命;走向我吧,我生命的侶伴。請放棄你沉重的行囊,請加速你矯健的腳步,快快地,快快地走向我啊!我沸騰的熱血在等候你,我狂跳的心髒在期待你,我青春的生命在企盼你,我整個的身軀在渴念你……走向我,快快地走向我,讓我用歡暢的心迎上去,讓我用張開的臂膀迎上去,讓我用感激的熱淚迎上去。

  愛人啊,我親愛的愛人,讓我拂去你的一路風塵,讓我擦去你滿身的汗珠,讓我撫慰你受傷的心靈,讓我揮走你路途的倦意,讓我融化你一路的艱辛,讓我吻幹你模糊的淚滴。還有,我的愛人,讓我誕生一個新的生命吧。讓這個生命用你的骨我的肉鑄成,用你的精我的血凝成,用你的魂我的魄融成……

  於是啊,我的愛人,你將歡快地跳著,蹦著,像一個淘氣的孩子,抱著這個神聖的小生靈,在我豐滿的胸脯上撒野,在我溫柔的目光下遊戲,在我敞開的心房裏高歌,在我含淚的微笑裏數著串串走過的腳步……

  “林夕夢,你的電話。”有人在走廊裏喊。

  是樊田夫!林夕夢跑去接電話。

  樊田夫在電話裏告訴她企業舉步維艱,負債累累,然後說:“夕夢,我什麽也不怕,我誰也不怕,我隻怕我自己,隻怕我喪失了戰鬥力。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個可憐蟲,沒有出息……”

  林夕夢一聽,感到這個男人正在逐漸走向喪失自信的底線。這都怨自己不在他身邊!如果自己在他身邊,他絕對不會這樣!她立刻說:“田夫,不會的,有我站在你身邊,你永遠也不會失去戰鬥力。”

  樊田夫在那裏歎氣,不說話。她知道這是一個男人最脆弱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沒有人給他以信心,等他完全喪失了自信力,一切就晚了。像樊田夫這種男人,一旦失去自信,就等於喪失了戰鬥力,如同戰場上的戰士被人砍掉手腳,隻能請求速死。

  她慢慢地說下去:

  田夫,三年來,我已經對成功與失敗這兩個詞有了新的理解。對我們搞企業來說,似乎賺了錢就是成功,沒賺到錢就是失敗。可是,我現在認為根本不是這樣的。就拿昨天晚上你在電話裏告訴我趙廠長請客這件事來說,他所請的那十多個廠長經理中,我想一定有日子比我們還難過的,也一定有賺很多錢的。但是,當你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所有人注目你、羨慕你,認為就你有錢,日子好過,包括那個鄭經理,他說他這一輩子能混到你這個經理就滿足了。我認為這就是你的成功。一個人活著,並非有許多金錢就是成功。我們搞三年企業,現在幾乎沒賺什麽錢,外債幾十萬,別人欠我們幾十萬,差不多扯平,不剩什麽錢。而我那位同學魏珂,他現在少說也賺了四五十萬,他整天與妻兒守著那個小餐館。你想想他吧,難道到目前為止,你能說他成功,你失敗?所以,一個人活著,關鍵是一股氣。就是那種既與生俱來的,又後天努力的,經過磨難修煉,匯合成一股看不見、摸不到,卻又能使人猛然或明顯一下子就能感覺到的一股氣。它就在你的頭頂,就在你的周身,這就是所謂浩然正氣一類的東西。當你走在人群裏,所有人都被你這股氣所震撼,注目著你,難道你這不是成功?這時候,誰還各自拿出存折來給人們看看?成功是在奮鬥的過程中,而並不是最終的結果。你昨晚電話還說如果不成功,你會跳樓,下地獄。其實,就是企業有一天確實資不抵債,你要跳樓,你要下地獄,你還是成功了,因為有我陪著你去跳樓,有我陪著你去下地獄。

  “我太驕傲了,”樊田夫低低地說,“夕夢,我為有你這樣的女人感到驕傲。如果說我是那升到空中流光溢彩的氣球,引人注目,那麽,你就是那氣球裏的氣。沒有你,我就永遠也升不起來。”

  “我願意永遠做那氣球裏的氣。”

  “夕夢,從今以後,無論你幹什麽,我都支持。當作家,搞企業,去從政,去經商……隻要是你想幹的事業,我都全力支持。”

  “……”

  “我現在一點顧慮沒有了。”

  她不知道他的顧慮是什麽。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次從梧桐回到北京,卓其的信件少了,她的情緒平穩了一些,開始用心學習,但晚上做夢時常夢到卓其。這天晚上,她夢到卓其快死了,臉色像死人一樣地蠟黃,她死去活來地哭著,哀求醫生挽救他,直到哭醒。哭聲嚇壞了粱鳳豔和陳潔,她們披衣來到她床前。林夕夢把夢講給她們。

  梁鳳豔說:“這證明他在家活得很好。”

  陳潔責備開了:“我親愛的林小姐,你到底想怎樣?有個愛你的男人當丈夫,有個你愛的男人當情人,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嗎?你卻倒好,偏偏要從中擇取一個。我反複跟你說,丈夫就是丈夫,情人就是情人,必須兩分開,你怎麽就聽不進去?看我現在活得多瀟灑,把丈夫和情人之間調理得朋友似的。”

  “我不行。”

  “這有什麽難?現代化……”

  “不是技術問題,而是心理上難。”

  “這隻能說明你太沒出息,太愛那個情人,是不是?”

  “正是。”

  “天哪,世界上還有那麽個男人值得你這樣愛?”

  梁鳳豔也做吃驚狀:“林夕夢啊,像你這種女人,分出一點點愛來就能讓男人飽和。你的一點點情就等於我們這些女人所有的情。”

  “那是個什麽樣的男人?”陳潔打斷梁鳳豔問。

  “盡了你所能,想象出一個最優秀的男人。”林夕夢說。

  “真有這麽好?”

  “我是說比這個還要好出幾倍。”

  “真是中邪了!我跟你說,就憑你自身的條件,用不著對哪個男人這樣。女人天生是被男人愛的,不應該去死死地愛男人。用理性去控製感情,那樣才行。”

  “理性?我哪兒來的理性?我是沒有理性的。”

  “沒出息!你能寫出那麽叫絕的論文來,我就不信你沒有理性;你還能搞企業,我就更不信你沒有理性。隻是你沒有把理性用到感情上來就是了,或者說,沒有用到讓你中邪的那個人身上就是了。”

  林夕夢仔細地思索著她這番話,越想越感到對路。天快亮時,猛地從床上跳到地下,她大聲說:“我知道應該怎麽辦啦!”

  不久,林夕夢突然收到卓其要她火速回去辦理離婚手續的信,他痛苦萬分地說:“那個尤心善的妻子幾經周折找到我,控訴了你與尤心善的奸情。”麵對這短信,林夕夢突然感到自己再也不能太自私了!可憐的卓其,就因為愛她,屢屢遭到傷害,這是多麽殘忍的事啊,作為一個年齡還不到四十歲的男人,他既從她這裏得不到專一的愛,也得不到美好的性,他的內心深處該是何等痛苦啊?而就為那份曾經有過的真情,就這樣苦苦地忍受?而她為了自己的安全係數,卻抓住他不放手,這種不放手並不是舍不得,而是因時機不到,一旦時機到,隨時放手已成定局!

  這公平嗎?

  這怎能叫公平!卓其有被愛的權利!而她——林夕夢——為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姚慧娟塞進卓其懷裏,隻因為姚慧娟頭腦簡單,思想單純,隻要自己什麽時候需要,隨時可以從姚慧娟懷裏再把卓其奪回來。

  “自私啊,自私。你這自私的女人為什麽不死掉?”林夕夢痛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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