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苦

十七、朱勇被人販子拐走了？

上學期的考試成績終於出來了！

陳遠坐在座位上自豪地衝張婷玉揮了揮手中的考試卷，嘴裏興奮地喊了一句：“國安永遠爭第一！”說心裏話，陳遠能考班裏第一，他得感謝張婷玉，要不是張婷玉的回來，他的情緒無論如何也調動不起來，用他自己偷偷想的那句話說，愛情是前進的核動力，當然，這話隻有他自己偷偷地在心裏說，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愛情這兩個字尚不屬於他這個年齡，也是羞於說出口的。

張婷玉遠沒有陳遠那麽高興，因為搬遷、轉學，她的學習成績受到了影響，不過，她仍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眨動著大眼睛回應著陳遠，“那我就是金正VCD嘍。”

“什麽意思？”孫曉磊坐在座位上不明究裏地看看張婷玉，又瞧瞧陳遠，他覺得這是一句很神秘的暗語。

“沒什麽意思。”張婷玉故意不告訴孫曉磊，偏要讓他著急。

孫曉磊挑著右眼上的眉毛，歪著嘴角，做出一副壞樣兒地衝陳遠笑著。

牛天梓從最後一桌走過來，衝孫曉磊聳著鼻子哼了一聲，罵了句笨蛋後，告訴他：“顯然不看新聞不看報，金正VCD的廣告語是什麽？”見孫曉磊答不出，這才一字一句地說：“真金不怕火煉！”

“這麽說我是愛多VCD啦！”孫曉磊的腦子倒也來得快，他把卷子衝鄒雨悅比劃了一下，興奮地嚷著：“我們一直在努力！對不對鄒雨悅？”

鄒雨悅坐在座位上不出聲地笑著，別看孫曉磊平時的小測驗盡不及格，這次期末考試卻門門過關，最讓人刮目相看的是他的化學，居然考了個93分，把他激動得直讓劉穎下崗，因為劉穎是化學課代表。

“可以啊。”劉穎嘲笑著，“不過你得請請客才行。”

“這沒問題，隻要讓我做化學課代表，你想吃什麽？”孫曉磊真的很想做化學課代表，為了那個智慧水，他連初三下學期的化學書都借來讀了好幾遍，雖不能說理解，但那些化學公式他真的背得很溜了，他相信自己不會再怵化學課了。

“你以為是我想宰你啊？”劉穎不屑地翻了一下白眼，“告訴你吧，我讓你請的是朱勇和鄒雨悅，要不是他倆，你化學能得這麽高的分數嗎？”

“？”孫曉磊瞥了鄒雨悅一眼，見鄒雨悅偷偷地抿著嘴笑，猜出她已經把自己製造智慧水的事告訴了劉穎，因為她倆關係很好，什麽事都會告訴對方，便假裝生氣地瞪了鄒雨悅一眼，大聲地喊了一句：“鄒雨悅！”

夏菁菁一直在悶頭看卷子，聽孫曉磊這麽一吼，立刻緊張兮兮地走到鄒雨悅身邊，“發生什麽事情了？孫曉磊又沒考好？”

“不是，孫曉磊身上好象有秘密。”張婷玉早就聽出劉穎的話裏有話了，見夏菁菁走到鄒雨悅身邊詢問，便也走到劉穎旁邊，擠坐在她的椅子上，催促地問：“劉穎，好象有故事，快告訴我。”

“劉穎，不許說！”孫曉磊急了，衝劉穎擠眉弄眼。

劉穎看著鄒雨悅，鄒雨悅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不停地咯咯笑著，劉穎衝孫曉磊呶了一下嘴，做出一副正二八經的樣子說：“你們聽說過智慧水的事兒了吧？”

見劉穎神神秘秘的樣子，許多同學圍過來，牛天梓更是好奇地盯著劉穎，“是不是孫曉磊要用智慧水幫我美膚的事兒？”

陳遠也接過牛天梓的話說：“孫曉磊還要用智慧水幫我成為喬丹呢。”

“可不，他還說隻要我喝了智慧水，就能長出一頭濃密的頭發。”朱勇也毫不客氣地揭著孫曉磊的短，邊說邊用手緊緊地捂住帽子，生怕他一生氣又來掀他的帽子。

孫曉磊見大家的好奇心都集中到他身上，不說恐怕是逃不過的了，與其讓劉穎揭穿他，不如先下手為強，便故作深沉地咳了兩下，然後衝同學們擺擺手，把視線落在朱勇頭上，“看到朱勇那頂帽子了吧？”

嚇得朱勇忙把帽子捂得更緊了，張婷玉憋不住吃吃地笑起來，同學們也都被朱勇的謹慎態度逗樂了。

隻有孫曉磊不笑，他拿起鉛筆盒往桌上一磕，用電視裏說評書的表情，吐字清淅地說：“這話說起來長了，還記得朱勇下河抓魚的故事吧？”見大家點頭，這才搖頭晃腦地說起來：“隻因笨蛋朱儒差不點淹死是為了徐老師的女兒，所以那個傳說中的孫曉磊才毫不吝嗇地將他的高爾夫帽送給了朱儒，使他免去了一次出醜的機會，為了感謝那頂帽子，朱儒送了孫曉磊兩本書，其中一本就講到了智慧水的事……”孫曉磊就像在做一個故事演講會，他把他做過的夢和他的想法添油加醋地說出來，逗得同學們不時地爆發出一陣陣笑聲，直到他講完了，這才掃一眼同學們的臉，顯得異常沉重地說：“我化學能考這麽多分，可真是因禍得福，不過，這和朱儒沒有任何關係，對不對？”

“不——對！”同學們突然起哄地嚷起來，牛天梓則在一旁拍拍孫曉磊的肩膀，“不要這麽小氣嘛，鄒雨悅請不請是你自己的事，朱勇可一定要請，就請他吃‘可愛多’吧，雖然這是陳遠的專利，借花獻佛，我替陳遠送給你了。”

“嘿，不就是‘可愛多’麽！朱勇，吃幾個？”孫曉磊顯得無奈地說。

同學們卻替朱勇嚷開了，“一人一個——！”

“你們真成了旭日升冰茶了。”張婷玉同情地說。

“怎麽講？”同學們齊聲喊著。

“越升越高！”張婷玉清脆的嗓音高喊起來。

同學們笑成了一團。

上學期就在這笑聲中結束了，一個說不出緊張還是輕鬆的寒假開始了。

除了做寒假作業，許多同學還要上那些父母替孩子們報的寒假補習班，雖然政府一再地倡導學校和家長要給孩子們減負，但家長們都知道，考不上高中或是考不上好高中，倒黴的隻有自己，所以連學習一貫拔尖的陳遠和教授爸爸從不操心的牛天梓都參加了幾門主修課的補習，除此之外，大家就是抓緊時間玩電腦了，陳遠本打算好好在網上和張婷玉聊上一番，牛天梓也打算和孤獨貓在MUD裏推心置腹地交流一番，誰知寒假的第三天，朱勇的爸爸媽媽就一起風風火火地找到陳遠家來了，也不知他們是怎麽打聽到陳遠家的。

“你就是陳遠吧？你就是朱勇的班長吧？”朱勇的爸爸媽媽站在陳遠家門外，操著一口難懂的湖北話盯住陳遠的臉問了好幾遍。

陳遠點著頭，他見過朱勇爸爸一次，所以打開防盜鏈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朱勇不見了。”朱勇的爸爸媽媽邊說著邊往屋裏瞅去，好象朱勇被陳遠藏在了屋裏。

“朱勇不見了？”陳遠沒有明白朱勇爸爸媽媽的意思，“他是不是找同學玩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朱勇的媽媽顫著嗓音說：“他昨天晚上就不見了。”說著眼淚就撲籟籟地掉下來。

“一晚上沒回來？”見朱勇的媽媽點頭，陳遠的心也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兒，不過他不相信朱勇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於是問朱勇的爸爸媽媽：“朱勇沒有留下什麽話兒？”

“沒有沒有。”朱勇爸爸一臉的焦慮，不放心地抻著頭往屋裏看，“不會來你這裏吧？”

陳遠搖搖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進來吧，我爸我媽上班去了，隻我一個人在家。”

“可是朱勇哪兒去了？”朱勇媽媽繼續抹著眼淚，哀求地說：“你是他的班長，你幫我們想想。”

“你們罵他了？”見朱勇爸爸媽媽一起搖頭，陳遠為難了，朱勇膽子小，不會因為爸爸媽媽的責罵離家出走，那麽他會去哪兒呢？

“他這次考試沒考好？”

朱勇的爸爸媽媽又是搖頭。

“他是不是住在哪個同學家了？”

朱勇的爸爸媽媽互相對望了一下，又是搖頭。

不會是被人販子拐走了吧？陳遠不由得心裏一震，近來總聽到電視裏在宣傳打拐行動取得了怎樣的成果，媽媽說過，要不是拐賣活動猖獗，電視裏絕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宣傳，說不定朱勇就被人販子拐走了呢！可是陳遠不能把這話告訴朱勇的爸爸媽媽，他隻有安慰他們，“你們先回去，我幫你們問問班裏的同學，他有沒有到誰家玩電腦去，好象最近他對電腦很感興趣。”

朱勇的爸爸想起了什麽似地說：“是啊是啊，他好象對我們提過，等我們有錢了給他買一台電腦，他說你們城裏的學生都有。那就謝謝你幫我們問問了，麻煩你了。”

陳遠打發走朱勇的爸爸媽媽，立刻給有電腦的同學家打去電話，除了牛天梓，誰都沒有見過朱勇，而牛天梓也隻是在放寒假的第一天見到過朱勇，朱勇去找他，想在他家玩電腦，因為牛天梓要去補習班上課，所以沒答應他，不過牛天梓提醒陳遠，朱勇會不會去了網吧，最近報紙上有過報道，某個迷上了電腦遊戲的學生在網吧夜以繼日地上網幾天，直到把口袋裏的錢花完了才回家，朱勇會不會這樣呢？

陳遠不敢肯定，但鑒於朱勇上次去遊戲廳玩遊戲被教導主任抓住的事兒，陳遠隻能給柳老師打去電話，告訴她朱勇失蹤的事。

整整兩天時間，誰也沒有找到朱勇，也許朱勇已經花完口袋裏的錢回家了呢！陳遠拉著牛天梓又去了朱勇家。

朱勇沒有回來！朱勇的爸爸也不在，朱勇媽媽說他去他老鄉家打聽去了。

顯然朱勇也不在他們的湖北老鄉家，因為朱勇爸爸一臉失望地回來了，一見到陳遠和牛天梓，朱勇爸爸的眼淚就突然掉了下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為什麽不給他買電腦呢？我隻顧自己愛喝酒，這些年來的酒錢也夠買台電腦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朱勇的媽媽也跟著嗚嗚咽咽地掉淚。

“說不定朱勇真的被人販子拐走了，我們去報案吧。”牛天梓小聲地征詢著陳遠的意見。

陳遠想了想點頭，就在兩人起身往門口走去時，牛天梓突然發現門邊有一張小紙條被風吹得一動一動的，便撿起來看了看，然後激動地喊起來，“這不是朱勇的字嗎？這是朱勇留的紙條。”說著把紙條遞到陳遠手裏。

爸爸，媽媽，我回老家去了，過完春節就回來，請放心。

我從你們的存折中借走了300塊，回來後慢慢還。

兒子：朱勇

陳遠看完把紙條又交給了朱勇爸爸，不料朱勇爸爸看完竟氣呼呼地罵起來，“這小子，怎麽能不說一聲就自己一個人回老家去了呢？他真是該挨揍了，他……”

朱勇媽媽卻比見到朱勇失蹤更著急，“一個人坐火車？他知道坐到哪裏？可別讓壞人給拐跑了，老家又沒電話，怎麽知道他到得了到不了老家？不行，我也要回老家去，我要找兒子去。”說著就開始收拾起衣服來。

見朱勇媽媽收拾衣服，朱勇爸爸也急了，“你就曉得怎麽坐火車啦？你還不是跟朱勇一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見朱勇爸爸媽媽隻顧得收拾衣物要回老家去找朱勇，牛天梓偷偷地捅了陳遠一下，悄悄地說：“沒我們什麽事了，我們走吧。”

真是虛驚一場，陳遠笑笑，對朱勇爸爸媽媽說：“我們走了，回去找到朱勇後想法給我們來個電話，省得我們著急。”

朱勇爸爸這才想到還有兩個同學站在一邊呢，立刻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們，找到朱勇後我立即給你們打電話。”說著把陳遠和牛天梓送出門口。

本以為朱勇的爸爸媽媽一回湖北，朱勇失蹤的事兒就算了了，沒想到，朱勇爸爸媽媽離開北京的第二天又給陳遠打來電話，說老家沒有朱勇，然後朱勇媽媽就在電話裏哭哭涕涕地說朱勇真的失蹤了，一定是在火車上被人販子拐走了。

“那你們趕快報案吧。”陳遠提醒朱勇的爸爸媽媽。

“是嘍是嘍，我們馬上就報案。”朱勇的媽媽掛上了電話。

陳遠立刻把朱勇失蹤的消息再用電話通知全班同學，隻要有朱勇的消息，立即向他或是柳老師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