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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貫胸族

  石洞外麵還是陰沉沉的天氣,那些骷髏兵們所說的神的光明還沒有到來。天氣鬱悶得讓人感覺可以捏出一把黑色的沙來。囚禁星送的石洞外麵睡著一個抱矛的骷髏兵,星送對著那個骷髏兵念了一個“迷魂咒”,那骷髏兵抱著長長的骨矛打起了呼嚕。

  那個靈魂果然很熟悉這裏的地形,帶著星送三拐兩拐就來到了一個大石洞前麵。那個石洞跟囚禁星送的石洞有點相像。一個抱矛的骷髏兵也是耷拉著頭靠在洞外的石壁上,瞌睡正濃。

  星送和那個靈魂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那個囚禁靈一舞的石洞內。靈一舞果然正氣息奄奄地蜷縮在地上,看她那情形,好像已經快要靈魂離體了。

  “靈一舞,靈一舞!”星送輕輕地在她耳邊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你就別費那個勁了,我勸你!”那叫丫頭的靈魂在半空中說,“他跟你中的都是‘禁魂屍氣’,你還是用我教給你的方法吧。”

  星送於是對著靈一舞開始念咒語。過了一會兒,靈一舞慢慢地醒來了,茫然地看著眼前,好半天才認出星送。

  “啊!怎麽你……”靈一舞沒有想到星送會在這裏。

  兩個人說了一下彼此的遭遇,靈一舞竟然很多地方都感到茫然,隻是依稀記得自己和辟邪跟隨靈山奇丐來到龍潭鎮,兩個人結伴到外麵去遊玩,不知怎麽突然就看到前麵有一個小幡,畫著張著大嘴的骷髏頭和八卦圖。兩個人隻覺得眼前一片迷霧,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跟辟邪剛開始還在一起,後來走到一個地方,他們突然遇到一些鬼一般的影子,他們在跟那些影子相鬥的時候,辟邪落下了懸崖,她正要下去找尋辟邪的下落時,卻遇上了出來巡邏的骷髏兵,結果她也失手被骷髏兵捉住了。接下來她就昏了過去,什麽都不記得了。

  聽她說完,星送問道:“你說辟邪也在這個噩夢世界裏?你還記不記得你們是在什麽地方分開的?辟邪落下去的那個懸崖在哪裏?”

  他們兩個還要說話,半空裏那個叫丫頭的靈魂開口了:“你們還要說到什麽時候,趕快走吧!咱們還沒逃出去呢!”

  那靈魂的聲音把靈一舞嚇了一跳,星送趕忙解釋道:“不要害怕,它是一個被我解除了禁魂禁錮的靈魂。要跟咱們一起逃出這個噩夢世界。”

  “靈魂?噩夢世界?”靈一舞睜大了眼睛,問道:“噩夢世界是什麽意思?難道這裏跟咱們生活的不是一個世界?”

  “當然不是,我估計這個世界不知道是哪個道法高深者設置的虛幻世界,它通過外界吸取人的靈魂,然後讓人在他設置的世界中無休止地受到折磨,終於疲憊,把靈魂交給他禁錮,他就靠此增強法力。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世界的背後操縱者就是浮涯老道,雖然他還沒有那麽高深的法力,但是他卻可以通過五行八卦的奧義來設置這樣的一個陷阱。”

  “浮涯老道?”靈一舞皺眉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跟辟邪就是到一個道觀裏去玩,然後在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南山尊者和他的小徒弟行空兒,因為我師父南山聖母仙去前跟南山尊者來往較多,所以我們比較熟悉。我剛跟南山尊者和行空兒打了個招呼,就見到金鍾寺裏的幾個和尚也走了過來。我跟辟邪見他們人多就要離開那個道觀,卻沒有想到,金鍾寺的那些禿驢們欺人太甚了,竟然要我跟辟邪從他們胯下爬過去。我同辟邪兩人當時就大怒,紛紛放出了兵器。卻沒想到那南山尊者一揮手就打落了我二人的兵器,對我們二人道,讓我們趕快走。我和辟邪二人哪裏肯吞這口氣,況且看看當時金鍾寺在場的隻是幾個小禿驢,完全不是我跟辟邪的對手。於是我就對南山尊者說,如果還看先師麵子的話,就不要出手管這事情。其時我已經知道了南山尊者跟血劍魔那些人是一夥的,但是想到以前我師父曾經幫過那南山尊者一個大忙,想來這點麵子他還是應該留的,況且我以前又一直跟行空兒的關係很好。那南山尊者果然就不說話了。除了南山尊者之外,金鍾寺的那些小禿驢當然不是我跟辟邪的對手,就這樣被我和辟邪殺得沒有還手之力。正在我跟辟邪想在那些賊禿身上留下一點記號的時候,有一個老道士卻出現了。那老道士倒真是仙風道骨氣度不凡,但是不知為什麽卻總是讓人感到身上有一股邪氣,看起來不怎麽舒服。”靈一舞說到這裏,歇了歇,又說,“那道士看到我,盯著我竟然看了半天,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老色鬼。”

  星送打斷她道:“你錯了,他並不是好色,而是看上了你的仙根慧骨,剛好又是修行之人,靈魂可以為他修煉‘百嬰朝鳳’大法。”

  “什麽?”靈一舞聽到這裏不由得目瞪口呆。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說了,到了外麵多少話都可以說的!”那個名字叫丫頭的靈魂又在半空裏催了起來。

  “好,咱們先出去再說。”星送說著,看靈一舞似乎身體發軟,便問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嗎?”

  靈一舞說道:“我還是感到身體有點發軟。”

  “是這樣的啦,”那靈魂在半空裏道,“你中毒那麽久,才剛剛恢複過來身體怎麽會不軟呢?大不了讓他背著你嘍。”

  它說的“他”當然指的是星送,靈一舞臉上一紅,道:“你不要亂說話了,我自己還走得動。”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身體發軟嘛,現在又來怪人家了。我看你們兩個挺般配的嘛!”那靈魂的這一番話說的星送和靈一舞都臉紅起來了。尤其是靈一舞,本來一直對星送沒好氣的,這時候卻突然覺得星送其實也挺不錯的。

  “不要再胡說了,再說不帶你出去了。明明是你自己在催著快走的,現在卻又那麽多廢話。快走吧!”

  星送說著當前推開門往外走去,那靈魂飄在半空裏緊緊跟在星送和靈一舞後麵,好像真的怕被拋棄了一樣。

  好在外麵那骷髏兵被星送施了“迷魂咒”,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剛一出來,那靈魂就大叫著:“糟糕了糟糕了!神的光明就要出現了,咱們得趕緊走,要不就走不了了!”

  兩人一魂趁著那些骷髏們都還未醒來的時候加緊離開了那個山穀。跑了好半天,他們才跑出了那道大峽穀,回到了那片山林裏。

  剛一停下來,那靈魂就說:“這個地方不安全。”

  “怎麽了?”星送抬頭問道。

  “我能感覺出來,這裏有影魅的氣息。”那靈魂好像在尋找什麽似的,在空中飄動著說道。

  “你說的是那些影子啊?”星送問道,“我來的時候就遇到過了,沒有什麽可怕的!”

  他說完毫不在乎地回過頭來,對靈一舞說:“你剛才說辟邪就是被那些影魅給逼下山崖的?那山崖在什麽地方?咱們一起去找他。盡快地找到這個世界的出口。怕是在這裏麵時間久了,我們的肉體也會受不了而被那妖道有機可乘。”

  “肉體?”靈一舞驚奇地問道,“你不說是我們的靈魂進入了這裏嗎?怎麽會有肉體?”

  “你可以試著觸摸一下自己的身體,看能不能感覺到肉體的存在。”星送說著看向靈一舞。靈一舞真的用手掐了自己一下,“咦?”她驚奇地說道,“還真的呢?這是怎麽回事?”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星送。

  “我也是前不久才發現的,當我被那骷髏將軍的‘禁魂屍氣’所傷時,我試著運了內息,那時侯我就突然想到。如果我們的身體不參與,而隻有靈魂參與的話,那屍氣實際上是起不到什麽作用的,隻有法術和咒語才起作用。這正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的厲害之處,他能夠建造一個世界,不僅僅把你的靈魂吸進來,還能把你的肉體帶入到這個世界中來。正是因為肉體被帶入進來之後,人的弱點才會更多。”星送分析道。

  “但是這個世界是怎麽樣把我們的肉體也給吸進來的呢?”靈一舞又問,她實在覺得很疑惑。

  “會不會是這樣的,人的靈魂和肉體本來就是相互依附的,既然肉體能夠帶著靈魂在我們生存的世界上存在,那為什麽就不能靈魂帶著肉體出現在這個世界中呢?”星送看向那飄在半空中的叫丫頭的靈魂道,“我猜你剛進來的時候也是有肉體的吧?”

  “是呀,”丫頭答道,“一旦靈魂被這裏的神攝取、禁錮之後,你的肉體就會腐爛,然後他們如果需要你的話,會隨時分配給你任何一種形式的肉體。我現在就隻剩下一朵靈魂的火花了,原來我也是……很漂亮的啊!”它在那裏自言自語著,像是又想到了以前的時光。

  星送不由得背過身去對著靈一舞露了一個鬼臉。

  “哎呀,不許你取笑我啊!”丫頭在半空中叫道。

  星送趕忙矢口否認道:“沒有沒有,我哪裏嘲笑你了?”

  “還說沒有呢,我分明看到你做鬼臉了,”丫頭忿忿不平地說,“不過隻做一個靈魂也有好處啊,在這裏我自由自在,什麽都能看清,這些灰蒙蒙的東西都遮不住我的眼,隻能遮住你們肉體的眼睛。我是從每一個方向,想看向哪裏就看向哪裏的。”它說完又有點得意起來。

  “你說什麽?”星送猛然問道,嚇了靈一舞一跳。

  “我說我不會被這裏的一切外在的物體所阻擋啊!我能看清這裏的一切,你們現在肯定覺得天氣昏暗吧?我以前也是那樣覺得的,但是現在就不了,天氣晴朗得很。”丫頭開始自豪起來了。

  “我知道了!”星送猛地一拍手,對靈一舞和丫頭道,“我突然明白了!”他因欣喜而激動得有點聲音發抖,“這個世界的漏洞就在這裏,因為設置這個世界的人覺得這裏麵隻會出現兩種情況下的人或者說是靈魂。第一種就是帶有肉體的靈魂,還有一種就是被他們禁錮的靈魂。這些都是不自由的靈魂。他沒有考慮到還有一種就是沒有肉體也並沒有被他們禁錮起來的靈魂。或許是他太過於自大了,認為不可能有人能逃脫他的禁錮,並且他可能還認為就算萬一有人逃脫了他的禁錮,隻有靈魂,也不可能在這麽複雜的環境中走出去,因為畢竟單個靈魂的能量是有限的,而他們設置的許多障礙都是很耗費能量的。”

  星送說完,靈一舞看著他,道:“你是說隻有被羈絆的靈魂才會迷失在這個世界裏?像它,”她說著一指丫頭道,“就不會迷失嗎?”

  “我想是的,”星送接道,“因為不管是人的肉體的禁錮還是被他們用法力禁錮,靈魂都要受到羈絆,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幹擾。隻有不被羈絆的靈魂才可能看清楚這個世界。你是不是能夠看清這個世界的道路,並且能夠記住?”他望著半空裏的丫頭,再一次求證道。

  “是的,”丫頭說,“就是總會遇到一些麻煩,比如一些結界,以我的力量闖不過去。難道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出口?”

  “你說的太對了!就是這樣的,我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的景象是隨時都在發生著變化的。原本我們看到的地方,比如這個山林,可能是原先並不在這裏,是在其他地方出現的。隻是這一刻,它出現在了這個地方的。隻有你看到的東西是靜止不變的,你能夠明白嗎?”星送興奮地說。

  “但是,現在我們要先找到辟邪,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靈一舞擔心地說。不知道為什麽星送看著她,總是能想起媚寂來。唉,要是媚寂在就好了。但是他轉念又一想,幸虧媚寂不在,要不肯定也會吃這些苦頭。

  “你是不是說原先他墜崖的時候周圍是影魅?”星送問靈一舞。

  “是的,是一群鬼影子,張牙舞爪的,非常厲害!”靈一舞答道。

  星送低下頭:“你說那些影魅非常厲害?可是我遇到的那些影魅都是沒什麽厲害的呀。”

  “那些影魅隻有在中午的時候才會厲害,到了傍晚就不厲害了。”半空中的丫頭接過來說道。

  “中午?傍晚?你能夠分得清中午和傍晚?”星送抬起頭問。

  “是啊,那有什麽奇怪的!”丫頭自豪地說,“隻有你們陷身其中才分不清,永遠感到是灰蒙蒙的一片。”

  “啊,那現在是中午還是傍晚?”星送又問。

  “中午。”丫頭悶聲悶氣地答著,“你又想幹什麽?”

  “現在就應該是那些影魅最厲害的時候了吧?我記得上次就是在這個林中的穀地遇到影魅的,那個山崖離這裏應該不遠。現在又是中午,辟邪如果沒有跑遠的話,那麽就應該在這附近。我們找找看。”

  星送說著,沿著這山穀往一個方向找了過去。丫頭和靈一舞緊緊地跟在他後麵,也往前走了過去。正往前行走間,突然聽到有“淙淙”的水聲響起。

  “你聽,”靈一舞耳朵比較尖,最先聽到了水聲,“有溪水流動的聲音。”

  “你怎麽知道是溪水?”丫頭好像非常喜歡跟人鬥嘴,“我覺得是小河。”

  靈一舞瞪了它一眼:“在這山地上哪裏來的小河?就你會胡說八道。”

  “那可不一定,這可是噩夢世界,什麽都有可能。”丫頭來勁了。

  “好了,好了,別爭論了,小河小溪有什麽區別。”星送往前探著頭看,像是要發現什麽似的。

  “區別可大了……”丫頭還要說話,突然聽到星送驚奇地“咦”了一聲,不說話了。

  “果然是好大的一條河啊!”星送感歎道。

  就見在他們前方,樹林掩映之中,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水橫在麵前,那河水洶湧澎湃,卻不知為何隻發出小溪流動一樣的聲音。

  “真是奇怪哦!”靈一舞呆呆地看著這條大河。

  “你才知道啊,這就是噩夢世界!”丫頭像個過來人似的,在一旁發著感慨。

  沒等靈一舞說話,星送又往前一指,高聲道:“你們看!”

  順著星送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條大瀑布像一匹白練一樣垂直懸掛下來,在空中蕩起層層的水霧。

  “有瀑布,肯定就有懸崖。”靈一舞喃喃道,“是不是在那個瀑布的後麵呢?”

  “應該就是了,我們去看看!”星送說著一馬當先,劍光往空中一閃,人就失去了蹤跡,靈一舞也不示弱,銀色劍光一閃也跟了上去。

  丫頭一看急了:“等等我呀!你們說過要帶我出去的。”它的話音裏連哭腔都帶出來了。

  星送把青冥劍劍光一收,落在了懸崖上端的山頂上。靈一舞緊隨其後,落在他旁邊。

  “後麵就是懸崖,你看,那條小路!”星送指點著說,“你們是不是來過這裏?你還能想起來嗎?”

  “我記不很清楚,但應該就是這裏了……當時遇到了那些鬼影子……”靈一舞疑惑地看著星送說,“隻是辟邪掉進了下麵的河裏,過了這麽久不知道怎麽樣了……啊!那是什麽?!”靈一舞張大了嘴巴。

  “貫胸人。”星送小聲地說,他顯然也已經看到了。

  “你說什麽?什麽人?”靈一舞驚奇地問道。她實在感到不可思議,隻見瀑布下麵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抬著一根棍子,那棍子中間竟然串著一個人——那棍子從一個人的胸口穿了過去,從後背出來。一前一後兩個人抬著那個胸口被穿洞的人徑直向水裏麵走了過去,不大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水裏。

  “難道是傳說中的貫胸國的人?”星送也疑惑不已,“它們胸口都生有一個洞,胸腔裏不長心髒,他們的心是長在頭上的。在貫胸國有錢人坐的轎子,就是那一根貫胸而過的棍子。”

  “什麽?”靈一舞瞪大了眼睛。

  “噯噯,你們,你們不要……走那麽快嘛……”靈魂丫頭總算在空中氣喘籲籲地趕過來了,“你們說過要帶我出去的!”

  “哎呀,知道啦,這句話你至少說過一百遍了,老是說你也不煩呀!”星送對著丫頭道,“再叫就把你丟在這裏!”

  “好了好了,不說了嘛,不說了嘛。”丫頭可憐兮兮地說。

  “咱們到那水下去看看,看看到底那三個貫胸人去幹什麽了?”星送說著突然想起來了,“噯,丫頭,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個貫胸國?”

  “嗯嗯,我沒聽說過,什麽是貫胸國?”丫頭也驚奇地問。

  “好,那咱們就去看看。”星送說著就要往前走去。

  “但是,你們不是說要來找人的嗎?”丫頭問道,“找不到人咱們就不能出去啊!”

  “反正現在也沒有一點頭緒,咱們就不如亂撞吧,說不定辟邪就在那貫胸國呢!”星送看著靈一舞道,似乎是征詢她的意見。

  “嗯。”靈一舞輕輕地應了一聲,心裏有點亂,辟邪到底在哪裏呢?無奈她已經分不清當時辟邪墜崖的具體地方,況且就算能夠找到那個地方,辟邪也是生死未卜。現在就隻好在這裏麵亂撞吧。

  星送念了一個“辟水咒”,兩人一魂相伴著走進了水裏,他們在那水裏走了不久,隻見一個巨大的石碑聳立在了他們的麵前。上麵寫著三個古體的大字:“貫胸國”,又底下一行小字:“上古神裔貫胸國族人屬地,受天人護佑,異族勿擾。一旦違反,必遭懲罰。”

  “它們這裏不讓外人進入耶,”靈魂丫頭小聲地說,像是在提醒星送,“你看,這裏寫的,‘一旦違反,必遭懲罰’,我看咱們還是不進去好了。”

  “不,我們要進去,你要是害怕受懲罰,那你就先出去好了!”星送說。

  “你明知道我是要跟你們一起尋找出口的嘛,真是的,去就去了。”丫頭氣鼓鼓的,憤憤地對星送道。星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越來越喜歡逗它了。或許是因為這個叫丫頭的靈魂非常好玩,非常可愛吧。

  再往前走了不久,前麵出現一道光幕,一看到那道光幕丫頭就叫起來了:“說不讓你們來你們偏來,現在完了,完了,前麵有好大的一個結界層,我根本過不去!”

  “你是說那個光幕是個結界?”星送看著丫頭。

  “是啊!”丫頭的那朵火光撲閃撲閃的,像是它不平靜的心情。

  “你放心吧,我不怕結界的。”星送對著靈一舞眨眼。

  “你當然不怕了,可是我怕,我進不去。”丫頭大叫道。

  “不要叫喊哦,被這裏守門的貫胸國人聽見就壞了!”星送壓低聲音說。

  “我就要喊,反正我也進不去,大不了轉身就跑。”丫頭還是氣鼓鼓的。

  “好了,我逗你玩的啦,我一會兒用封鎖咒給你弄一個空間,不用害怕那些結界了。那隻是嚇唬一般的鬼魂的,哪能嚇住我們偉大正確的丫頭大人呢?對吧?”星送煞有介事地說。

  “那還差不多。”丫頭總算放心了。

  他們很容易地穿過了那道光幕,那光幕裏麵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整個貫胸城就在那裏麵。一進了光幕,就看到貫胸城的城牆已經不遠了,幾個貫胸族人的士兵,正在那裏穿梭巡邏,偶而有幾個人從那裏過,都要扒開胸前的衣服檢查。

  “嗯,咱們就這樣過去,它們肯定不讓咱們進城。”靈一舞說著,指了指星送的胸前,“咱們這裏可沒有一個穿過胸口的洞。”

  “是啊,那些貫胸族人雖然長得跟人類差不多,可是,它們的胸前都有一個洞,如果你們胸前沒有洞,被抓住就慘嘍。”靈魂浮在半空裏幸災樂禍地說著,“它們要扒開你們的衣服檢查。”

  “不怕,一會兒我們隱身過去,隻要進了城就沒事了,他們總不能老是要扒掉人的衣服來看吧?”星送說著,仍然往前走去。

  丫頭在半空裏驚慌地叫著:“人呢?人呢?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別叫,再叫小心我們真的不帶你了,一直往前走。”靈魂突然聽到下麵一個聲音傳過來,嚇了一跳,幸虧那聲音很熟悉,是星送。

  貫胸國守門的一個士兵,突然看到空中飄過去一朵撲閃撲閃的火花,一閃不見了。

  “噯噯噯,那是什麽?”那個士兵指著丫頭飄過去的方向大聲問。

  “哪裏有什麽?你是不是在發夢啊?沒睡醒回家睡去,昨天晚上又被哪個小狐狸精給粘住了吧?哈哈哈哈~”另外一個士兵一說,其他的幾個士兵也都跟著哄笑了起來。

  “我真的看見了一道火光的……”那士兵還沒說完,看著別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著它,心虛地不敢說了,“可能是我……眼花了……”

  他納悶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前方丫頭在空中還在“呼哧呼哧”地跑著,“咦,人呢?那兩個人呢?你們不會是故意把我拋下了吧?”丫頭的哭腔又帶出來了。

  在丫頭後麵不遠,星送和靈一舞看著丫頭在前麵撲閃撲閃地飄過了他們的頭頂,在那裏自言自語,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丫頭聽到他們的笑聲轉過頭來:“好啊你們!”它氣壞了。

  “我想咱們該找家店住店,要不在大街上逛來逛去的也不是辦法啊。”星送道。

  “可是咱們不是要找辟邪的嗎?”靈一舞小聲地問。

  “咱們先找個店住下來再找,要不在這街上逛來逛去的也太惹眼了。這個地方……”星送看著靈一舞,神神秘秘地道,“這個地方可不是好玩的,這些貫胸國人都是天神後羿的後裔,當初因為後羿的一個兒子鵲在天上闖了禍,才被胸部穿孔打下凡塵的。它們可不是好惹的!”

  “所以說呢,”他接著說,“咱們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還是小心一點為好。那些貫胸人不允許外族人進入他們的屬地,咱們一定不能暴露了。一旦暴露了就呆不下去了,還有生命危險,我估計辟邪如果是掉到了這個懸崖下的話,後麵又有影魅的追擊,很有可能便是來這裏了。反正如果是我,我看到這個地方肯定會躲進去再說,況且那些影魅是害怕天神的結界的。”

  靈一舞信服地點了點頭:“嗯,那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丫頭在半空裏也說:“是有點道理……”

  “別有道理沒道理的啊,你以後不能亂跑,這裏可是到處都有人的,一旦被別人看到你,就完了。尤其是不要亂說話,知道了嗎?”星送對著靈魂不客氣地說。

  “知道啦,知道啦,比我還羅嗦。”丫頭不高興地嘟噥。

  “就住在前頭那一家吧!”靈一舞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客棧說,“咱們住下來趕快去找辟邪,他現在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

  “好的,走吧!”

  高高的台子後麵坐著一個斜眼睛的貫胸人在那低著頭打盹,一見有人進來,卻馬上激靈一下抬起頭來了。

  “兩位住店嗎?”

  “是的,兩間上房……”星送對著那貫胸人道。

  “兩間?你們不住在一起啊?”那斜眼睛貫胸人說完這句話好像才發覺自己多嘴,“好了好了,兩位跟我來吧!”

  說著那個客棧掌櫃的帶著他們往樓上走去。按星送的要求給他們開了兩間相鄰的上房。那掌櫃的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才下去了。

  星送心裏有點納悶,但是也沒有往心裏去多想。

  天開始黑下來了,這個貫胸國好像是白晝和黑夜分明的。星送和靈一舞都有一種放鬆的感覺,感覺總算是從那灰蒙蒙的世界中走出來了。盡管兩個人都知道現在的貫胸國也是噩夢世界的一部分。

  就在這種放鬆的感覺下,他們竟然很快地睡著了,這完全不像一個修道者所應該做的。但是他們確實是很快就進入了虛無的睡眠。

  當星送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被一條玄鐵的鏈條捆縛住了,眼皮也沉沉的,像是睜不開來一般。

  第一個感覺映入他的腦海,那就是這是哪裏?緊接著他便想起來了,昨天他同靈一舞去住店,然後他們就睡著了……啊!難道是被那些貫胸國的人發現了嗎?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他聽到身邊一聲輕輕的“嗯”,轉過頭去,才發現靈一舞也被捆綁在那裏,剛剛醒來了。

  靈一舞醒來就問:“這是哪裏啊?我感覺好困,這是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星送有氣無力地答道,“我也是剛剛醒來。咦?”他驚奇地看了看周圍的空中,“那個靈魂也不見了。這個家夥,一看咱們落難就趕快跑了。”

  “吱——”門被打開了,隻見店主領著幾個士兵樣子的貫胸人走了進來。

  “就是這兩個異族人,昨天住在了我的店裏麵,被我用‘千熏’迷倒了,捆綁了起來,請你們把他們帶到城主大人那裏,請城主發落。”那店主對後麵跟進來的幾個士兵說。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異族的?”一個士兵問道。

  “你們把他們胸前的衣服揭開不就知道了嗎?”那店主說。

  “你,你,你們……”靈一舞快氣瘋了,這個店主竟然趁她昏迷的時候揭開她的衣服看了她的胸部。

  “怎麽了?”那店主一臉的詫異,“我從你們住房就看出來了,你們肯定是異族人。”

  “你怎麽這麽肯定的?”星送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隻有你們異族人才會男女分開住的,在我們這裏根本就不分男女,你明白了吧?你們肯定就是人族的吧?凡人?”店主猜測道。

  “你們這些人不分男女?”星送詫異道,“都是男的?”

  “羅嗦什麽,趕快帶走!”一個貫胸人的士兵說著,一把扯過了捆著星送的玄鐵鏈,星送竟然被他一把扯了個趔趄,星送掙紮了一下,沒有掙紮動。

  星送感到心中非常詫異,自己身上的元氣竟然像是完全失去了。

  “凡人,不要再掙紮了,中了我們貫胸人的‘千熏’,你們凡人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快乖乖地跟著他們去到城主那裏接受懲罰吧!”那店主在後麵說著,星送和靈一舞已經被那幾個士兵扯著往前走了。

  那些士兵們扯著他們兩個人七繞八拐地把他們帶到了一個華麗的府邸前麵,一路上那些貫胸人看到他們,都在圍著看。看來它們也是很久沒有見到抓住異族人了。

  ——“哎呀,可以好好看看懲罰異族人了……”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用滾燙的鐵棒從他們胸前穿過去。”

  ——“應該是的,聽說那些凡人的心髒都是長在胸部的,沒有心髒還能活嗎?”

  ——“沒有心髒?那當然是不能活了。給你們說吧,五十年前我曾經看到過懲罰一個凡人,那個凡人叫得好淒慘!”

  星送和靈一舞一路上聽得心驚肉跳,地動山搖的。沒想到這些貫胸人會這麽變態,這麽喜歡看懲罰人,還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星送心裏想著,看看靈一舞,才發現靈一舞的臉都嚇白了。

  他們被那幾個士兵帶進了那個府邸裏麵,進去大門,一道寬大的正房座落在整座院子的中間。上麵寫著幾個大字:“執法無情”。看起來就像是人間的大堂。

  果然就如他們所想的,那幾個士兵把他們往上一帶,大堂的門打開了,兩邊站立著兩排士兵,等他們一被帶上去,兩邊就有人高喊:“殺!殺!殺!”

  三聲“殺”響過之後,那坐在大堂正中的城主抓起驚堂木“嗵”地敲了一下,一時寂靜無聲了。

  星送和靈一舞心裏猛地一緊,知道坐在上麵的就是城主。

  “凡人跪下!”那帶他們進來的幾個士兵喝道。

  星送和靈一舞“哼”了一聲,就是不去理睬他們,後麵有個士兵飛起一腳踹在了星送的後腿彎。星送“砰”地一聲摔倒在了地上,靈一舞見到忙去拉他,也被一個貫胸族的士兵踢倒了。

  “大膽凡人!竟然敢擅自闖入我們貫胸城,你們到底有何陰謀?!”那城主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喝問道。

  “我們不想幹什麽,隻是來尋找我們的朋友!”靈一舞大聲道,“你們幹什麽這樣對付我們!我們又沒有危害到你們什麽?!”

  “大膽!這裏哪有你們叫囂的地方!”那城主喝道,“這樣說來也不用驗身了,你們自己已經承認你們是凡人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帶下去,先關天牢!等到傳令全城百姓來看懲罰凡人!”

  “變態!”星送狠狠地罵了一句。

  但是那些貫胸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並不跟他計較,四個士兵一邊一個挾持著把兩個人帶了出去。

  那些貫胸人果然是變態得要命,他們說的天牢竟然真的就修在“天”上。他們做了巨大的玄鐵的籠子,垂掛在懸崖上,把星送和靈一舞分別關在兩個不同的玄鐵籠子裏。

  “這個種族真是變態得要命,怪不得天帝會懲罰它們,把他們穿胸之後打下凡塵。”星送氣憤地說。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們才變成這樣子的啊!他們才想在別人的身上報複回來。天帝懲罰他們的手段,他們再用來懲罰其他人,這樣他們才能夠心理平衡吧!”靈一舞小聲地道。

  “這還不是變態是什麽?天帝也夠變態的!”星送說著,嘴角往上一翹。

  “這樣的話是不能亂說的……”靈一舞恐懼地看著空中,“天帝是不能亂說的。”

  “就算是罵了又有什麽關係,反正也快要死掉了。”

  “但是如果褻瀆了神靈,就算死掉了,進入到新的輪回,還是要受到天帝的降下的懲罰的!”

  靈一舞說著突然尖叫了一聲,原來懸崖邊上的風吹的特別大,玄鐵鏈擺來擺去的,把一個籠子弄得也十分不平穩。

  星送的籠子也是搖來搖去的,但是他抿緊了嘴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好半天,他才說道:“這個世界是變態的!”

  “嗯,”靈一舞答道,“還是人間的世界好。”

  “我說的也包括了人間!”星送又抿上了嘴巴。

  靈一舞看著他,不知道這個人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太陽一升一落,他們被掛在了懸崖上的。第二天,山崖上有人往上拉鐵鏈子,把他們拉了上去。

  “它們是要開始懲罰我們了嗎?”靈一舞還是有些慌亂。

  “不用害怕,再大的痛楚也會很快過去的!如果能夠解脫肉體的話,說不定我們自己就可以找到離開這個噩夢世界的通道。”星送安慰道。

  “可是如果我們的肉體回不去的話,我們就是死掉了,可是我還沒找到辟邪。”靈一舞說,眼睛中突然有了異樣的光彩。

  星送本來要說,都死了還想那麽多幹什麽。但是他看到了靈一舞眼中的光芒,他沒有再說什麽,他隻是想起了媚寂。

  媚寂,她現在還好嗎?她在做什麽?她在想我嗎?

  他這樣想著,西邊遙遠的太陽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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