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畢竟不大,加上我曾是這裏的主人。七繞八繞,我就發現了那個我一旦記起便不可能再忘掉的身影。
她在一個儒生打扮的人麵前停下。我從側邊的陰影裏打量那人。見到白淨的麵皮和狡黠的眼光,正對圍觀的兩堆人口若懸河。一堆人點頭,另一堆人開始搖頭,後來也點頭。在別的人都點頭稱是的空擋,我聽見我的女人急切地問他,“是你嗎?你是他嗎?&rd[
閱讀全文]
今天,我本來是不打算去園子的。天不下雨,我也不迷糊。
下午我縮進牆根睡了一覺後,正坐在斜陽裏發呆。有對男女經過。女的罵了句,“死鬼”,男的就得意地嗬嗬笑。我也笑。我想起我園子鬧鬼的傳聞。我在那裏住了幾十年,即便有鬼,也必定是舊相識。我倒是真心盼望,有一兩個花或如花的女人變成的鬼,我要與她們相親,哪怕變了風流鬼或色鬼也好。
[
閱讀全文]
我急急奔回園子去。如果是若幹年前,我不用這麽急。那時這園子就是我家的後花園。我常坐著看滿池的荷花,常躬身去嗅白茉莉的香氣。
現在我成了流浪漢。園子早廢了。這中間一定有過變故,可我不清楚,我清楚的話,就不會無家可歸,就不會如此潦倒。
我找回這園子純屬偶然。有一天我醒來,意外發現身子不在我那紅綃帳子裏,而在一個幹涸的[
閱讀全文]
幾回日暮沉西樓
睡淺更添愁
曾教鴻雁兒去
何所在
錦書酬
雲散漫
恰溫柔
不回頭
這相思淚
暗自輕拋
又怎綢繆?
[
閱讀全文]
我羨慕我的聲音,
瞬間飛起
穿梭夜晝,
與你無數次接觸。
我亦妒嫉我的耳鼓,
全情投入,
不歇地擊節,
為你的笑語助興。
而我華美的裙裾,
便無言。
唯寂寞地揮開,
胸前那隻淺藍色的蝴蝶。
飄零了一地的,
不見你的日子啊,
如何又早早結好花蕾,
要待放呢?
最後是我的眼睛,
也象得著消息,
推開窗子翹首,
等不及你,
[
閱讀全文]
我從來不知道,童年的回憶,一旦開始,就一件接一件,排起了長隊,爭先恐後等我講,這盛況讓我著實吃了一驚。不過,盡管如此,我打算先破例,聊聊一件不太重要的事。它雖然也在我的清單上,順序卻比較靠後。我把它提前,是因為你說起了它,而你對我很重要。
這件事就是金錢。
我不可能不知道錢的重要性,但我不喜歡談它。並不是因為我很有錢而不屑談,[
閱讀全文]
小時候,我自然是還沒聽過,所以也不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話。
但即便如此,若是我那時稍微想多一點,就該知道,我愛美,其實也是順理成章的。從半個世紀前的結婚照上,我看到,我父母都是極標致的。甚至可以說是一對璧人。我父親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我母親膚如凝脂,淺笑如菊。因此我沒有理由醜到哪裏去。
我認識自己的容貌,是從我[
閱讀全文]
如果不是要說給你聽,我大概不會這樣認真地端詳那個小孩。我是說我。
從記事起,我好像沒有什麽特別親近的人。我媽把我寄養在奶媽家。奶媽對我很好,我吃她的奶,還半路取了她的單眼皮和招風耳,大多數時候,我也把自己當成了她家的孩子-----她後來還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我也常常被告知,說我還有一個真正的家。於是我有點糊塗,並且好像時[
閱讀全文]
我告訴你,我是這樣一個人。
比如說,我現在似乎是有了一些資格,可以跟人輕描淡寫,說起自己幾十年前如何如何了,而且說著的時候,頗帶點世故的輕浮和認真的不經,仿佛越是與自己無關,越可以證明什麽似的。
但實際上,在我情感的世界裏,你看到的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在那裏,時間是變形的,不作數的,就像達利的畫,柔軟地攤在地緣,熔融欲滴。而種種[
閱讀全文]
隻有舊日的同學,才會在電話裏,很自然地問他一句,“最近有沒有讀書”。他是出手闊綽的人,我是說對時間,而非金錢,因為眼一眨,就把三五年拋出去,連個音訊也沒有。
正因如此,也才沒有貿貿然問“最近在讀什麽書?”,眼下,讀書的人寥寥無幾了吧?可忙的事情鋪天蓋地,炒股、賺錢、帶孩子,做家務,鍛煉、娛樂,千萬不能漏了上網,網上自有黃[
閱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