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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樣半偶然地和遇到了波奇,不過我還得忍受接下來幾天的奇癢。紮刺青的地方癢得不行,不過山田告訴我不能用手撓。 三天之後,刺青的地方就不再癢了,波奇的藍色也變得鮮豔起來。我感覺刺青與我融為 了一體,這種感覺真好。雖然不是我原來想要的那幅,不過這個也不賴。我常常看著左臂上部的小狗,臉上不由得想笑。 “你最近是不是買什麽好東西了啊?” 美莎繪把冰咖啡的杯子放下,這樣問我。 當時我們在一個咖啡店裏,我和美莎繪麵對麵坐在一張桌子旁,漫不經心地聊著天。店裏放著輕柔的音樂,開著空調。玻璃窗的外麵陽光很強烈,很多穿著西裝的上班族來來往往。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我看你剛才一直在哼著莫名其妙的歌,就是像出故障的錄音機發出的聲音的那首歌。你一哼那首歌一般就表明你得到了好東西,所以我還以為你買了手表什麽的呢。” 我和美莎繪在一起生活了這麽長時間,她好象都把我看透了。 “是呀,恩,我得到了一個好東西,跟那感覺差不多。” 我隔著校服摸了摸刺青的小狗,小狗緊緊地躲在我的袖子裏,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美莎繪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且把眼睛轉向杯子裏的冰塊。 那天在街上碰到美莎繪其實挺偶然的。我正在從學校往家趕的路上,她當時沒看到我,正要從我麵前走過去。我叫了她一聲,她回過頭來,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臉上浮起一種曖昧的笑,那種笑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出的複雜表情。 美莎繪看起來很疲憊,聽她說她剛從醫院回來,問了自己丈夫的診斷結果。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丈夫生病這回事。 美莎繪出神地望著杯中的黑色液體,一動不動,好象已經忘了麵前的我。 從她那沉重的表情可以推斷出她丈夫的診斷結果並不如意。 “喂,你沒事吧?” 聽到我跟她說話,美莎繪好像吃了一驚。她抬起頭來,強做微笑地回答道: “這家店空調開得有點大了哦。” 聽到美莎繪的話,我點了點頭,摸一下胳膊,發現早已起了雞皮疙瘩。我想到雞皮疙瘩的下麵住著一隻小狗,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對了,狗……”我驚訝於美莎繪會突然提到“狗”這個單詞,也許我們確實有點 惺惺相惜,心有靈犀。“你不知道,我有時候會聞到狗的臭味,可能是鄰居家養的吧,我們的公寓可是禁止養寵物的呀。”她深深地吸了口空氣,“你覺不覺得這家店裏也有狗的味道?” “哪有狗的味道呀?肯定是你想多了。” 出了咖啡店,早已被我淡忘的炎熱又一次襲來,出了一身汗。我不曉得刺青部分會不會也出汗呢? 我點的巧克力冷糕、蘋果派和奶茶,美莎繪也幫我一並付了錢。 我無聊地在店的外麵等著她結完帳出來。店門的旁邊有一個小花壇,裏麵的葉子綠得十分鮮豔。我坐到花壇的邊上,故意大大咧咧地把腿伸出去。美莎繪生氣地訓了我一句:“注意形象!” “今天醫生告訴我說‘你丈夫患的是癌症’。他得的是胃癌,隻能再活半年了。” 在電車裏,美莎繪身體靠在扶手上,眼睛一直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對我說道。 那一天難得全家聚到了一起。我最怕家族聚會了,也很少跟大家一起吃飯。我在飯桌上一直盯著我父親繁男,我和他的關係不太好。他好像對他女兒做的事沒有一件感到滿意,最近我們連話都很少說了。 父親繁男本來就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他從不張開嘴大笑,也不會專門哄誰高興。他也沒發跡,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他的頭發會掉光了。我對父親真是一點也不了解。 他喝著啤酒,悠閑地吃著飯。終於吃完了,這時他摸著肚子說道: “最近胃潰瘍好像嚴重了。”
看來美莎繪還沒把真相告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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