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郞筆談》015：南下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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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幹部”的存在，是小時印象深刻的一件事。

南下幹部來自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怕有百萬之眾，文革前在川省各地無處不在。其穿著打扮，與我們當地人沒有區別，最顯著的不同是在語言上。他們中許多人講說其方言土語，或者即使是國語，也帶有很濃重的家鄉口音，使人難以聽清分辯。特別是與你擺白聊天時，如同雞跟鴨講，各說各的，要想談到一起，隻好借助手勢或身體動作表達，有時象猜迷一樣，倒從中生出些許樂趣來。

說話拗口卷舌，如咽喉鼻腔感冒受阻，大人如此被視為正常，而其家娃兒們若如此，則被視為異類，稱為“廣廣”，其實並非兩廣那港腔，而是北方腔東北話。偏生當地的娃兒們雖然表麵不屑一顧，但內心卻還是有點“崇洋媚外”，覺得“廣廣”腔語調文雅好聽，自覺地去模仿，不自覺地當成國語普通話，覺得比當時向榮梅易中靜趙健民饒榮國老師們所講普通話還要標準些。

第二個顯著不同，是在飲食上。北方人多食慣麵食，所以，盡管入鄉隨俗，改為吃米，但積習難改的。逢年過節，總要以餃子當年食，或有機會，來一碗麵疙瘩就大蔥，吃得那個香甜喲，比四川人擺席的八葷八素還巴適。

南下幹部，已是過眼雲煙，隨風消散。我努力試圖記下雪泥鴻爪，聊以存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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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