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城東北約35英裏處，德拉華河由北向南緩緩流過，這裏賓夕法尼亞州與新澤西州隔河相望，西岸賓州一側有一棟高大的木製倉房，門框上懸掛著兩支船槳和一塊木牌，上麵寫著：Victory or Death - 勝利或死亡；非同尋常的裝飾和文字讓我們穿越曆史時空，定格在1776年12月25日，聖誕節，這是美國獨立戰爭中極具曆史意義的一天，也是一個奇跡。就在這個聖誕節的傍晚華盛頓指揮大陸軍以“勝利或死亡”為行動口令，從賓夕法尼亞州一側渡過德拉華河，連夜行軍，一舉打敗駐守在9英裏外的新澤西Trenton 的英國守軍，取得空前的勝利，此戰改變了戰爭格局，成為獨立戰爭的轉折點，為獨立戰爭最終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這次勝利來之不易，渡河戰役前幾個月，華盛頓率領的大陸軍經曆了接連不斷的失敗，人員傷亡，裝備損失，給養匱乏，士氣低落，大批逃兵，大陸軍瀕於崩潰，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部隊急需打場勝仗，振奮士氣，補充兵員給養，扭轉局麵。華盛頓決定在聖誕節這天渡過德拉華河，攻打在新澤西Trenton 的英國守軍。Trenton 戰役準備打響，可談何容易，嚴陣以待的英國守軍是1400名訓練有素，紀律嚴明，裝備精良的為英國效力的德國黑森雇傭軍 - Hessian, 華盛頓的部隊大約2400人，供給嚴重不足，很多士兵連鞋都沒有，在泥濘的冰雪中行軍。麵臨強大的敵軍，必須出其不意，方可取勝。聖誕節傍晚華盛頓下達渡河命令，渡河的行動口令是：勝利或死亡！任何逃兵，怯戰者，就地處決。晚上，天氣變得惡劣，雨雪冰雹，狂風大作，渡河進程緩慢，比計劃延遲了三個小時，有些軍官擔心作戰時機已失，建議放棄進攻。華盛頓是堅定的，放棄進攻絕不是選擇，指揮部隊繼續渡河行軍。濕冷的天氣使彈藥受潮，槍械失靈，華盛頓命令槍打不響，就拚刺刀。26日晨8時發起攻擊，戰鬥異常順利，一個多小時攻下Trenton，斃敵22人，包括指揮官Johann Rall上校, 擊傷83人，俘虜900餘人，其餘逃走。大陸軍以極小的代價取得了巨大勝利，僅兩人因凍傷死於行軍途中，5人負傷，部隊繳獲大批武器彈藥和物資給養，此戰堪稱奇跡，極大鼓舞了士氣，戰後順利招募補充了兵員，戰局隨之改變，也改變了美國的曆史進程。有人說這次勝利是上天眷顧美國，史學家稱，這場預先不被看好的戰役，如果失敗了，也就斷送了美國的獨立。華盛頓的雄才大略，非凡卓越的膽識帶領美國走向了最後勝利，他的豐功偉績為世人銘記。

華盛頓聖誕節渡德拉華河載入了史冊。當年賓州的渡河地點被命名為華盛頓渡口成為曆史公園，自1953年以來，每年聖誕節這一天都在此重演華盛頓渡河場景，至今已整整70年了。數百名誌願者身著大陸軍服裝，手持火槍，船槳，列隊接受華盛頓的檢閱及戰前訓話，隨後劃船渡河，重現那曆史時刻。2000年拍攝的電影 The Crossing 再現了這一曆史事件。其中很多片段都堪稱經典，有兩段印象深刻：開國元勳之一的漢密爾頓那時很年輕，是華盛頓的副官，執行命令時，帶領一個戰友衝入敵軍哨所，將四名哨兵斬於刀下，幹脆利落完成了任務，清秀的漢密爾頓竟是如此勇猛果敢，史實如何，未能考證。另一個開國元勳，胖乎乎的Henry Knox以前是波士頓的書店老板，後來參加革命當上了炮兵司令，建國後擔任了美國第一任戰爭部長。進攻Trenton時指揮炮兵轟敵，影片中看他下令：開炮！十分受用。

美國革命的先驅們給後人留下了巨大的精神財富。這些年聖誕節到河邊公園看渡河已有N次了，每次看都有新鮮感，樂此不疲。















































影片中漢密爾頓接受任務



炮兵司令Henry Knox下令：開炮！





華盛頓渡口曆史公園





2022年聖誕節，德拉華河，水急有浮冰，渡河項目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