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說的，是我那九十高齡的老母親的又一個"金句"。

她說幹休所開著大驕子車，拉著他們六七個老家夥，到一個小時車程之外的郊區看花，太浪費。說幹部思考問題不嚴謹，大手大腳不心疼。最重要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愛花啊！

母親說，花都短命，妖豔芬芳一時，沒多少實用價值；而大樹呢，從一棵小樹苗慢慢成長，經風雨受磨練，終於成材，還可以讓人在樹蔭下乘涼，多好！

想想，有點道理。培養一個孩子也是，如果不出彩（得獎、上名校、掙大錢）的話，家長就覺得不夠成功，好比沒有開花，被別人的燦爛比了下去。

其實，踏踏實實長成一棵樹，樸素低調，未嚐不是幸福。

接受普通，還真是難事。

母親家的保姆是個厲害人物。她和老公常年在外打工，培養了一個優秀的兒子，在北京重點大學畢業，但她強力推動兒子回老家（湖南二線城市），說他留北京就是底層，到了家鄉就是棟梁。果不其然，兒子回去後發展很好，今年十一就結婚了。那些畢業之後在大城市奮鬥的同學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

人選擇怎麽活，非常個人化。有的要當樹，有的想成花，都無可厚非。隻是，自己挑選的道路，好好走吧。

要麽，當一棵會開花結果的樹呢？太貪心了吧？

母親一定會罵我強詞奪理的。

不過，他們那一代人，經過抗日戰爭、內戰、文革、改開......是否早就沒了欣賞柔弱無用的花朵的心境了？一切以實用健壯為主。

有人曾經批判過我：沒有父母一代的犧牲，就沒有你的風淡雲清。

我同意。但是，我也不覺得從我這輩開始，可以欣賞風淡雲清就是罪過，注重過程中的感受就是錯誤。

所以，我喜歡樹，也喜歡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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