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家湖 》 風冷的事物 ----大地風冷 大地--風吹過---亮亮的、涼涼的。月色之下。 亮晃晃的---遠處的什麽。沒有神秘----都是直白。 我們坐在院子的月頂之下。剛剛晚飯。--- 一點點小酒。燒酒。自釀淮北老酒。 那煙很熗,不可進入。口腔之後----上升到月光之繚繞,--看著它高飛。 他們是一個村的。高姓。 他們坐在牆角、靠後。--- 三人總是笑談。---他們的家就是我的家、晚飯與周末。 ---我們就這麽坐著。---沒有什麽非要說的。初春的大平原。莊稼已經開始雲煙蒙蒙。有了動態。生命動了。---這年我十四歲,完全的成人。環境逼我成人。 我是勞改犯,他們知道。---- 我的範圍不可超過二十裏。月光之光的二十華裏。 我們的教室在三千米之外。同學們都回到家裏。--仍舊是灑滿月光的教室。 ---沒有了我們。笑聲與土話。---會被記憶的風韻。 我和高芷走入他們小隊的麥田。----酒後的我已經飄渺,腳下的大地有了變化。高有時要扶一扶我的手臂。---- 我的生命就是從這裏被攙扶---。就是這攙扶---淮北大田深處的攙扶,一直扶到今天。 風停了。 我躺在高家的門板上,地上灑滿月光,---貓貓在我腳邊。我睡不著。老酒還在。飯香---氣--味---四壁。我沒有心事,吃飽了。還能再次回來。----很幸福。人的,我的,高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