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hr wohl wetten,der Mensch verschwindet wird wie am Meeresufer ein Gesicht im Sand(我敢打賭,人類最終消失如同沙灘上的臉)
這句話,是Foucault的Die Ordnung der Dinge(事物的秩序?不知道中文是不是這麽翻譯的)的最後一句話。這本書,屬於被定義為Discourse Literature 和 Post-Structuralism的暢銷書前輩,1966年夏天發表,一個月之內在法國就賣掉10,000冊——要知道,哲學書賣到這個數那隻能說是“暢銷極了”,有報紙形容,巴黎的咖啡桌上,終於由Sartre換成了Foucault。
關於discourse的解釋,我從Wikipedia抄的,Discourse is a generalization of the notion of a conversation to any form of communication. Discourse is a major topic in social theory, with work spanning fields such associology, anthropology,continental philosophy,discourse analysis. Following pioneering work by Michel Foucault, these fields view discourse as a system of thought, knowledge, or communication that constructs our experience of the world.
他的原話是,Der Irre kann nicht für sich wahnsinnig sein, sondern nur in den Augen eines Dritten, der allein die Vernunfttrübung von der Vernunft zu unterscheiden vermag.(瘋子不可能對自己瘋,隻有在第三者眼裏他才是瘋的,唯有第三者才能分辨出理智與迷霧)——想起來小時候看楊必翻譯的名利場裏的一句話,你身邊的人就是你的鏡子,你在他們眼裏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大意,肯定不是原文),好像也是這個意思哦。
監獄當然中世紀就出現了,隻是功能和意義同今天比有很大不同。在當時,監獄隻是懲罰罪犯的一種形式,一般來說,這種懲罰是可以通過交罰款,當眾羞辱,驅逐出城,體罰(包括打屁股,致盲,割耳,砍手這些),甚至死刑來替代的(中世紀刑罰有專門的書,有圖,成年人也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再讀,一般來說讀下來不是很愉快)。發展到後來,歐洲很多國家的監獄變成workhouse或者House of Correction(有本小說就是這個名字)。真正現代意義上的監獄,是在英國人John Haward的倡導下慢慢形成的,他是當地的警長,還在1777年對此話題發表了一本書,叫the Prisons in Endland and Wals,其中詳細規定了監獄中犯人的生活秩序,包括作息,醫療,工作人員,等等。
這個監獄的模型,在幾十年前被Foucault描述為,這將是現代社會的模型。Foucault最為人所知的可能就是這一本,Überwachen und Strafen(監視和懲罰)。
為什麽Foucault的著作在他死後反而名望更大,被更多人討論?原因之一是他預言了我們今天的社會和日常。大數據,智能手機,互聯網,難道不是我們的Panoptische Gefaengnis?而我們自己,也不過為這個監獄添了一塊磚。所以,Der moderne Mensch ist sein eigener Gefängnisdirektor(現代人類是他自己的監獄長)。
不錯,可能有人對無處不在的監控無視無睹,但是我相信一定不是每個人都適應這種“監獄的感覺”。BBC最近發表了一篇文章,叫How Worker Surveillance is backfiring on Employers,很詳細地討論了由於Home Office時間的增加公司監控強度加大,使得職工的工作效率工作熱情減低的情況。
這個觀點,再早見於Foucault的博士論文,Wahnsinn und Gesellschat(瘋狂與社會),在完成論文之前Foucault有好幾年在不同國家四處遊蕩的經曆,曾經居住的房間半日見不到陽光,很難說他這種思想的形成和那段經曆沒有關係。說到這裏,想起學術界的玩笑話,很多人的博士論文其實也是他們最巔峰的研究成果,再白話一點,就是吃一輩子了——不奇怪的,那個年紀那種熱情,有第二次,也難。
Foucault在Wahnsinn und Gesellschat中強調的一個觀點是,瘋狂屬於文化,是社會的一部分。他觀察到,瘋狂不是來自於自然界,是被人創造(定義)出來的,在不同的時代,人們對瘋狂的定義是不同的。這一點很好理解,我不多舉例,有一本書,名字就叫Die Definition von Wahnsinn im Laufe der Epochen“隨時代不同對瘋的定義”。
Foucult40歲的時候就得到了法國大學的正式教職(這個很難的,文科的更難),也算是奇跡。他對哲學的定義有一句話我覺得很好玩,Philosophie ist eine Bewegung, mit deren Hilfe man sich von dem freimachet, was für wahr gilt, und nach anderen Spielregeln sucht(哲學是一種運動,在這種運動的幫助下,人們擺脫了被認為是真實的東西,並尋找其他的遊戲規則),嗯,這句很後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