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想隨看隨想隨記
文章來源: 姚順2021-12-20 04:30:46

隨想隨看隨想隨記

 

參觀年輕

 

 

青絲,霧鬢,瀑布般的長發,湊近了看時,有如氳氤,流動著,蓬勃著。昨天,三十一歲的他,忽地脫下帽,一首青山綠水,滿頭的早春二月!

 

 

“考完了”。有問。

 

 耶!”,她扭起來。茫茫九派發端於頭,十道道曲來十道彎地滾到腳。什麽“江山如畫”,老氣橫秋。再大的山河,也被她扭得像個小屁簾。

 

 

三下兩下,她就學會了。她私下嘀咕“我真是個天才?”路過聽到,笑不能止。像看到抹著朝霞的自信,透過微微遲疑的雲,射出來。

 

 

“我們台灣有一句話叫不要臉,天下無敵。”她說。這麽深的世故,說得像撩,唯青青,才做得到。

 

 

近來聽到看到的故事

 

1)來自快餐店老板:“Job interview 。她,一點小。談了幾句,就撂了。告別。握手。媽呀,她那手比我的還硬。”

 

“她一直在這兒幹了兩年。越南人。”

 

2)“日本人,像你說的,變態。我在日本那裏的飯店打工。送餐,兩手捧著盤子。放上桌子時,他們就順著你的屁股摸下去。好變態”。台灣一女生說。她還說:

 

3)“考好幾門。一半在網上考。這樣,我可以偷看Google 。教授也知道,所以出的題目都超級狠。”

 

4)有的人,處處就覺得很小說。喜歡短篇類的。像中長篇的人,他(她)倒是不編章回,自己卻每每傷神於段落大意。

 

因為年輕,所以短篇。日子,很文藝,正因為這些短篇在。

 

5)三十說成十三,她接受,還拿出來說:“昨天我去找房子,房東問我是不是高中生?搞清楚啊好不好,我是資深八零後唉。”

 

二十五歲的他,人前人後地說:“哎,老了。”

 

議:韶華如霖,濺到些許,有點燙,極宜冬時。

 

6)新招的。很寬邊的眼鏡壓在不常出門才會那麽白那麽細的臉上。目如木,看和被看時。

 

不久流言漫室

 

“幹什麽都慢”。

 

“半個小時了,她怎麽還

 

“聽說在多米尼加長大,被南美人的懶散熏的。”

 

老板教。“真的很慢。”與言的語氣中卻不含怨,下指令的速度和“快點”的話看著見增。她隨著,跟得上。

 

得空隙,問她。“會西班牙語嗎?”

 

“會。我在那兒上的學。”答以啥也不缺的大陸普通話。“我還會日語粵語。他們因為這才招我的。”

 

“你日語在哪兒學的?”

 

“自學。”

 

而後聽到她說英文,竟是道地的。

 

而後聽老板感歎:“也不容易,二十歲就出來工作了。”

 

At 20

 

近來遇到的青年。《如夢令》《憶江南》《憶王孫》般水靈輕巧,一句使驚,一眨使迷,一嗔使愣的,好多。一個台灣女,“在日本打過一年工,在澳大利亞打過一年,在新西蘭打過一年”,讓她變成《浣溪紗》,甚至《滿江紅》,有一闋說不盡的豐富。而這個“at 20”,有點《沁園春》《賀新郎》的意思。

 

真的,別人再不說她慢了。可她仍是“木”著。輪到老板嘀咕了:“挺怪的。”

 

於一側,暗忖:陳寅恪懂多國語言,你傳,我傳。誰聽他說過?弄得一天下又敬又佩。這20歲的女孩,一舌五音唉,且明明朗朗於麵前。卻在受這氣那氣。命哎!

 

7)“兩天後再見。你呢?”

 

“我會天天來,每天你們都會見到我,賞心悅目,是不是?”她又迸出台灣聲調,把尋常的分秒夾進意料外的小樂樂。

 

 

 

8)“她做事不按規矩來。我看到了,就糾正她。她就不改,還說我累了。我真想嗆她,那你幹嘛不回家睡完。”她嘀咕。

 

“你不是說,用日語和英語吵架從來都沒有輸過。你怎麽沒吵?”聞,她大笑而去。

 

她曾說,考試什麽,總是忘詞。一吵架,所有的詞都蹦出來。

 

 

 

小議論

 

 

西瓜,放熟的;西紅柿,放紅的;香蕉,放黃的;葡萄,放甜的….. 湊和,是人間夫妻超市裏的“放”。道是“強扭的瓜不甜”。放放試試。“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就是說這“放”。婚姻把這“放”坐實。

 

恩格斯《家庭私有製國家的起源》,就在說這“放”的道理。覺得。

 

那一瞥,那一碰,“別傷著,我賠不起”,“回眸一笑,花間歸去”… 是於無邊湊和的聊奈中抬起頭來,做深呼吸。做完,接著去當建築私有製至家庭至國家至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農民工。

 

 

不講理,就愛了,恨了。馬克思恩格斯還推想出個“以愛情為基礎的社會”景願。稍微想想,那社會就是個沒處講理的地方啊!弄了二半年,理想理想,就是想個不講理。

 

 

 

中國,壓縮成精致版如日本,行;日本,要擴展成中國,不行。

 

日本,不過是善學而已。“請問多關照”,這表裏,怎麽變?

 

中國,怎麽都是個原創。這底氣,蠻嚇人。試看今日,欽察汗國為基的蘇俄給扳倒了。原創的中國上,夠歐美提一壺的。據魯迅說,在這裏,挪挪桌椅,都很難很難的。要實現人權,民主,自由,“怎麽可能?”(用台灣話說才有味。覺得。)

 

原創,很難。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古印加,哪個不驚心駭目。“於是有了天,於是有了地”後,就這幾群人,幹成了點事。其餘的,都是烏鎮的貨。made in古希臘羅馬的,精品而已。

 

自東漢以來,每與外界接觸,那個別扭!說啥的都有。這一條也能算上:讓它覺著順暢的事理還沒生出來。僅以自己的遭遇為憑:華人總也不服。用鬼佬教授的話說:“總一副受欺負的樣子”。其實這也可以看作是肚裏有貨,就是倒不出的冏。不可以“落後”“朦昧”就撂了。

 

多少回捫心自問,能自矜的就剩個“自東土大唐而來”了。想想,也不賴,這可是身份!這年頭,有根有底的人和事,還剩幾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