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居的日子 能睡回籠覺,夜裏睡得不好也不大在乎了。 晨起所好的一杯燙嘴的咖啡,近來加上小院一坐,小抱風清。 南瓜見大,絲瓜見粗,辣椒濟濟,番茄待紅,豇豆蕩,向日葵揚,一天滾動新聞自茲始。一天數巡,回回翻新。 有自留地後,雨天是好天,最怕大太陽天。 暮色如令,催著釣魚。魚不上鉤,太陽都急,沉下去要當魚餌。 天天一大早,坐定,喝上,滑手機,它就來了。茸胸,羽翼微亮,精致的喙。蹦來,上下打量幾下。有隻鬆鼠,連三天見訪,頓立在柵欄的木橔上,數望,不見響應,速速地離。雪項,玉顏,豐腴著自己的豐腴的貓,早晚訪察有度。望殷,態雍。示意“過來”,伴有“咪咪”之喚。聽到了,也知道了,卻守著家貓的規矩,不過牆來。 位於偏僻,一天的話,最小號的碗都裝不滿。卻不寂寞。小動物的知識幾籮籮。懶得懶得,也種了好幾十種菜啊花呀樹的。盤點服侍畢,日落星起,“相看兩不厭”的時間騰不出來。 二 寫完(小說樣的《資本論》小說樣地讀)一文,貼在親友群。 外甥有評:冠毒一來,無產突然有道理很多???? 小舅讀後感是印象派。跟看莫乃高更一類感覺。 複:讀有這甥,寫有斯舅。 立得回應:不知道讀的內容,但看了滿目的印象。有感覺。但不知道讀了什麼???? 跟看畫一樣。 立複:幸有此讀,不枉這寫。 三 幾本書,同時讀 《百年孤獨》 越讀越冷,會以為作者住得很北。 做愛,寫得像做計劃; 將赴黃泉,見不到悲愴,像導演安排誰誰死活; 革命,這個“無產者的盛大節日”,寫出的規模,一個中等大的餐廳裏鬧尚有富餘。 讀《戰爭論》 讀克勞塞維茨《戰爭論》,想到讀過的《孫子兵法》。前者是戰略,後者是戰術。前者是亞曆山大東征,後者是奇襲白虎團。前者在奧茨特利茨擺戰陣,後者則“地道戰,地道戰,埋伏神兵千百萬”。 大智不必若愚,《戰爭論》裏哪哪都心明眼亮。 戰爭就是要致敵於死命,就是占其資源,占不了就運走,運不走就毀了。 決鬥,找個曠點的地,刀對刀槍對槍,不告訴父母親人。不耍“戰勝於朝廷”的小聰明,不玩刺殺張作霖的小伎倆。 不屑,挾婦孺致使啥啥;不幹“抓壯丁,搶民工”地傷天害理;不能拿破侖,也做斯巴達。 民就是民,兵就是兵。組就“民兵”的傷德事,不為;發你晌,予榮譽,使玩命。“役天下”的事,不幹;決不等到“將軍白發征夫淚”還不徹。 兵者,國之重器。這重,霍去病逝後,看著輕。鬥不過胡騎,小女送上,外加絲綢;打鮮卑,理由何在?靖康恥,自找的;土木堡之辱,是討打;動輒屠城三日,張獻忠四川造孽;太平軍掃天下,湘軍淮軍來擋,幹嘛擾我晨賣豆腐日壟耕;“持久戰”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了,國之重器的兵,成了“工農子弟兵”,成了8341去誓死捍衛毛主席了。到如今,這重器成了黨指揮的槍,要耍它一耍子喲。 是燒故宮還是圓明園?僅憑孫子兵法,不足以做出決斷;原子彈丟向東京還是廣島長崎,林彪彭德懷的胸襟放不下討論這等決策的會議桌;罔顧人命的誌願軍人海戰術,怎為《戰爭論》所含?甥侄相殺還“解放戰爭”地窩裏鬥,有美麗妻子,有時間就呆在家裏相陪的克勞塞維茨怎麽會想到? 《戰地鍾聲》《資本論》開讀。都不會讀完。 譯出的馬克思文章,有勁,那智慧,有嚼頭。慷慨之氣,先氤氳,後蒸騰,欲噴薄,讀後,走起路來,蹬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