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自己的影集，看到自己在中國時的臉一直表情緊張，線條不是銳角，就是折線，雖然常常被人誇漂亮，可我知道那時的我，麵目醜陋。我的孩子都說，媽媽，以前你看上去很淩厲的樣子。

回想在國內的生活，真是會把兔子都能逼成瘋狗。

路上，常會遇到讓流氓都自歎不如的交警，一次開車，在十字路口轉彎，就看見前麵有兩個交警先朝我惡狠狠地吼了一句什麽，然後做手勢讓我左轉，我順著他們的手勢，跟著前麵一輛車開進一條小路，幾十米遠的地方，幾個交警把我和前麵的車攔下，然後凶惡地二話不說，開出一車300的罰單。剛理論幾句，幾個就圍過來，"你是哪個單位的？身份證拿出來 ！”一看是平頭百姓，囂張地叫。前麵和我一起被罰的車主也是女的，一看這架勢，立刻收下罰單走了。

家附近是重點示範路段，經常看到十字路口站著七八個警察對著過馬路的行人吼。我也中招，一天著急過馬路，沒等行人綠燈亮就踩下橫道線，這時，一個長得像黑狗一樣的交警衝過來，一手拽住我的手提包，把我拎到邊上，看看他年紀也就30歲，居然會像電影中的紅衛兵一樣，足足罵了半小時。

懷孕時是在上海國婦嬰。做B超時，人山人海，一個40多歲的戴金邊眼鏡的女的，公然就插隊到我前麵，邊上的管排隊的護士小姐看到還說，人家是領導，讓讓好了。

在大學工作的時候，長得腦滿腸肥，身高不足165的院長，沒事就喜歡在滿是年輕姑娘的辦公室裏唾沫橫飛地吹自己。一會說自己今年公差去波蘭，冰島，一會說學生怎麽誇他帥。動不動就開全院大會，操著一口聽不懂的普通話，對著在下麵坐著的近百號年輕老師（女老師為主）哇哇大叫。

有天，忽然他把我叫到院長辦公室談話，他坐在辦公桌的老板椅上，一邊抽煙，一邊把煙霧噴到我臉上，說，“小藍老師，你要知道，給誰打工，就得聽誰的話！你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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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是美好而讓人留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