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實習

1971年剛過完元旦，特積極的李主任製定“先進”的教學計劃，馬上帶他們去湖南株洲工廠實習，在實習中學習有關課程，也包括數學。主任對我說因為小孩小，允許我不去。我想還是盡量去吧，另外也想離開小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把身體恢複好。我告訴了阿姨，她說可以。計算工資和飯費後，我每月56元工資全部交出去。

走前我去和小孩告別，她才一歲兩個月，不懂離開母親的滋味。停止喂奶後我對她來說沒有什麽特殊意義。我抱著她，親了她一下，阿姨說跟媽媽說再見。讓她揮手，她看著我就是不揮。平時她和別人告別揮手是當別人走時或她走時，現在我抱著她，為什麽要和我揮手告別呢？阿姨把她抱走，我說別讓她再揮手告別了，以免哭。就這樣我第一次離開了我的女兒。

      到了南方，每天下著毛毛細雨，潮濕的天氣實在令人不愉快。我們住的小平房是女職工宿舍，就在實習廠旁。對麵有一個大鍋爐房，它成了我每天必去之處。北方人幹燥慣了，每天上班前我把貼身蓋的那床棉被放在鍋爐邊繩子上烤。下午下班後取回，晚上睡得實在一點。但還是很冷，後來看到女職工起床後把鋪蓋全部卷起，以免潮氣進到裏麵，我也試著做，開始幾天我看到床板濕得能流水。作了一周後還是不舒服，我分析這是因為褥子太薄的緣故，出差前的設想是把被子兩側墊到身下，但因為太濕太冷，不敢脫衣服睡覺，除皮大衣外，臃腫地穿著衣服睡，被子顯得太小沒法墊在身下，怎麽辦？

很快就是1971年的春節，我想去廣州一趟，一方麵去看久違的三姑媽。自1959年父親去世前見過後再也沒見；另一方麵去買床厚棉套。我給三姑媽寫了信，她表示歡迎。走前我向主任請假，許多人讓我帶小藤椅，箱子等許多東西。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辦不了，我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