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寒梅傲雪懷念父親的文章有感 http://momt.blog.163.com/
風蕭蕭 2012-05-01
自從我父母先後去世,我的淚腺變得發達。某件衣服、某種顏色、一個聲音、一個身影都會引起我對父母聯想。立刻流淚,如果附近沒有人,會哭出聲來。我爸爸去世已近6年,媽媽近4年,這種感覺還沒有減退。隻不過最初兩個月,沒有悲傷的感覺。隨後對父母去世的感覺是亦幻亦真。過了這個階段,悲傷才會日益加重。引起悲傷都是有關父母的生活小事。譬如,自己該做而沒做,父母生活的艱辛,等等。就那麽幾件事,反複出現,悲傷不止。
我曾經為此打電話與我內弟探討過。我嶽父早我父親三年去世。我內弟說,對於我嶽父的去世,他也有過亦幻亦真的感覺,大約持續了兩年多的時間。
我外甥女出生後沒幾天就由我媽媽撫養。與我媽媽的感情至深。有一次在電話中她對我說,大舅,在給我姥姥周年上墳時,我瑞廣哥(我外甥)看見我沒哭,說我沒良心。可是,我感覺我姥姥還活著。我說:你的感覺是對的。
姥姥已經去世一年了,竟然一點兒也不傷心,也許有人真的會認為我外甥女沒良心。不是我對隔代人盲目溺愛。她對人體貼,說話得體,十分懂事。我父母在世時,我給他們打電話,我外甥女就給當翻譯和傳聲筒。我媽媽腦血栓口齒不清,我爸爸老年耳聾聽不清。到後來,即使有她麵對麵的幫助交流都困難了。我從電話中能聽見她一遍又一遍的說,姥姥,你再說一遍。幾遍之後,我媽媽就開始哭了。她覺得自己實在不中用。聽見我媽媽哭,我也哭。我爸爸情況稍好,他聽不清時,就大聲說,我們都很好,我的離休金又漲了,據說,還要漲。你不用惦記我們。
那時,對我來說,給父母打電話是一種可怕的事情,因為怕交流障礙引起他們傷心。可是,又想打,問候一下。現在回想,那真實一種煎熬。
我爸爸早我媽媽兩年去世了。從那時開始,就是我外甥女陪著她。一個10幾歲的女孩,陪著一個接近80歲,又行動不便的老太太,需要多大耐心和愛心。
我外甥女能感覺她姥姥還活著,真是難得。我真希望她永遠都是這樣的感覺。多美好啊!
她的這樣的感覺是真的。
前幾天,我看過楊瀾對美國前國務卿賴斯的訪談:《非同尋常的普通人》。在賴斯15歲時,她的母親患乳腺癌,15年後去世。他的母親僅僅看到賴斯成為斯坦福大學的教授。賴斯的父親有幸看到她成為布什政府內閣的成員,不久後去世。他們都沒能看到女兒被任命為美國國家安全顧問。作為美國政府的國務卿,在很多值得父母驕傲的重要場合,賴斯都感覺到父母就在身邊看著她。
在賴斯的心裏,她的爸爸和媽媽都活著。
這種因懷念父母而引起的傷心,對我的記憶力影響很大。前年,在Toronto的一個國內時的同事家,他提起了幾年前我們在Toronto相聚的一些細節,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我才感覺到悲傷對我大腦的傷害。好在我自己不斷地用中藥進行調理,情況沒有變得太遭。現在已經明顯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