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溪山莊—216—花島
文章來源: 民.工2024-03-25 10:50:45

花島  

清雨隨雲過

花草自懷春

鳥鳴塗柳色

誰問相思人

幾周來,一對大雁每天都會來到鴿溪,形影不離。

我站在水岸,看著在湖中溫緩優雅的大雁,在想,對於大雁,相思,會是怎樣的感覺?

我不知為何想起了相思。相思與我,其實是很久前的事了。

水仙和水金盞都開了。此時的小島,已然成了花島。

花島無久色。待島上的水仙和水金盞花落,野草便開始生長。我登島不便,難以定期清理。盡管島上有其它花卉,但這座小小的湖島,很快會被野草覆蓋。

當然,野草多樣,也是會開花的。

太陽每天都在升高,日照明顯延長了。隻要在鴿溪,我每天都會端著茶杯在花園走走。隻是此時,除了草坪,河穀的風景並無多少綠色。

春來漸暖,花開無聲。但鳥兒是會唱歌的。此時的鴿溪到處鳥鳴。

烏鶇在忙碌著築巢。林鴿在炫耀著飛舞。一隻雌鴨常出現在島上的小屋,一隻似乎在上遊池塘的蒲葦叢中築了巢,另一隻雌鴨常常從小湖南側堤岸的草叢飛下。我猜想,今年的鴿溪,或許又會有育雛的鴨媽了。

有時,大雁也搖搖晃晃來到島上,東張西望一番。

我蠻喜歡這對優雅的大雁,但並不希望它們在鴿溪築巢。對於近水的居民,加拿大雁並不是很受歡迎的鳥類。不大的一群大雁,便會把環境弄得很髒。

當然,鴿溪屬於我,也屬於自然生靈。如果大雁決意在此安家,我也是歡迎的。

對於我,鴿溪的花園,已然仿佛自然保護區了。

這天傍晚時分,我幹完活兒,便走到釣台,把魚食撒進小湖。

水麵很熱鬧。魚兒在歡快取食。湖裏剩存的虹鱒已經長得很大了。

白天下了無數場雨,彩虹幾次。此時一條虹橋出現,再次橫過天際。我看著彩虹,卻不知在想著什麽。

思緒淺淡,有時會延伸很遠,和一些起伏。

彩虹下的風景依舊。我隻是默默看著。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卻帶著一份必然。

彩虹很快散去,我的目光也自然回到花園。院落寂靜,花島清影。花園的一切都緩在春意。

野鴨在水邊覓食。大雁安安靜靜,在水在岸,因為和緩,總有一份優雅。絲黛拉知道這裏的野鴨大雁屬於鴿溪,便從不去打擾。這些鴨雁也漸漸習慣了絲黛拉的存在。

我站在釣台,在想著這些天付出的辛苦。

由於當初把湖的北岸建成了直線,小湖建好後,僵直死板的水岸便成了缺陷。小橋東側的水岸已經重新修整。於是前些天,我便開始將西側的湖岸挖掘,打算修成弧形。

站在水中挖泥很費力氣。挖深兩尺的工作量,意味著要挖出幾十車泥土。

裝滿泥土的推車十分沉重。在濕軟的草坪上,把這些泥土推到八九十米外,更是極耗體力。

終於,在撒下無數汗水後,我終於將湖岸修成了弧彎。

對花園的一些修整,總有意想不到的沉重。小山石階下的地麵濕軟泥濘。為上下方便,我便打算將一塊以前挖出的厚石板嵌入地麵。

這塊石板幾如石碑,重約三百多斤。幹活那天一直下雨。活幹完了,我也幾乎渾身濕透。

沒辦法,人傻!

鄰居 Jason 建露台,曾留下很多石板,前幾天便都給了我。我便在打算利用這些石板,在新建的碼頭釣台旁,建個通往小湖西岸的台階。修建台階時,我發現附近有個半埋土中,重量超過半噸的巨大岩石。

我覺得岩石可以利用,便硬生生將這塊大石挪了出來,並漸漸移上了台階的石台。

至於花費多大力氣,沒幹過這類事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沒辦法,人傻往往力氣大!

這些其實都是小事,因為做完,鴿溪花園並看不出有啥變化。是否應該做,也隻在自我。

有友人曾說,雙眼一合,天下無事。盡管如今合眼閉耳亦亂世,我倒是有些讚同。

人在天地,一些事都是自找的。我不是倉央嘉措,但或多或少,也能體會些這浪漫喇嘛的心思。

想與不想,都在心裏

做與不做,也在心裏

淺淡,隨心

寂靜,歡喜

春陽明媚,水靜花開。鴿溪的花園在醒來,在延續著屬於花草的色彩。因為這些花,鴿溪的池塘小湖,此時都有了花環。

這些天,我用手機記錄了一些花事和大雁的安詳,發給國內的家人和一些友人。其中一些被友人收錄,並做成了精彩的短視頻。

的確,無論世界怎樣無奈,人間怎樣哀愁,世間總有一些美好的風景和美妙的時刻。

那是自然給予的色彩和情感,讓人們在沉抑的日子,仍能看到自己的本源和屬於自己的歸結。

日升月落,島花如期。我看著花島和水中的大雁,在想著鴿溪和自己的變化。我在改變著身邊的世界,這片世界也在改變著我。

時光匆忙,記憶悠緩。這份和緩也化作了簡單,漸漸融進自己的生活。

鴿溪的世界是簡單的,沒有避世的刻意,也沒有修心的繁瑣。

湖島春花,水岸點染。此時的花園也僅僅是時節的色彩。我看到,無論人們怎樣塗抹人生,世界上卻有一種恒久的優雅。

那就是如這些天鵝大雁一樣,無論暖陽風雨,和緩平靜,安穩相守。

感謝!

音樂:Close Your Eyes, Bernward Ko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