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生長的人，沒有見過牡丹和芍藥，直到去北方上大學。校園裏有不少的芍藥（peony)，在五月開放，看得多了，老遠看見一叢苗立著，就可以猜到是芍藥。而牡丹(tree peony)，隻有到公園，偶然在開花季節走過，遠遠見有一圈線做成個臨時欄杆，遊人近不了身細看，雍容華貴的牡丹，隻能遠遠看一眼，親近不得。
後來到了北美，隨著歲月流逝，人的品味大概也流動變化。許多年前去加拿大看好友，在安大略省一個公園裏，看見小小一株木本植物，躲在一個角落裏，我點點頭，扮成專家模樣告訴好友，這是牡丹。我們倆訴說著年齡大以後都很喜歡芍藥和牡丹，也許因為這些富麗典雅的花朵傳送的是人們對世事祥和，生活安寧美好的憧憬和向往。
在北美，芍藥是大眾庭院裏的花卉。而牡丹，在華人和喜園藝的人家裏也多有栽種。我的院子裏以前隻種有些芍藥，沒有牡丹。每年六月份，都會期待芍藥花開熱鬧的時節。去年城裏博友們紛紛曬出她（他）們種的牡丹，紅白粉黃各種顏色，富貴張揚大氣。透過屏幕，我似乎都能觸摸到牡丹絲質般的花瓣。看著讓人心動不已，夏天時節去了幾個苗圃尋覓，找到一棵非常喜歡的粉色牡丹Hanakisoi，當即擇一好地點種下。去年夏天多雨，那株牡丹的根不能承受無數的雨水，種下兩個多月後就凋萎光榮了。
心心念念的牡丹沒種活，沮喪之餘仍然不甘心。秋天時侯又去苗圃買回同一種牡丹，種在同一個地方。
小小一株牡丹，今年春天出人意外結了一個花苞，這一朵花蕾，也許包裹的是兩棵牡丹的花魂呢。 待到五月，天氣就如同這個世界一樣，變化莫測。二個多星期前氣溫低到26華氏，夜晚我拿塊塑料布給牡丹花蕾遮蓋避寒。這個星期一（Memorial Day)，氣溫高達近90華氏度，牡丹花選擇這一天開放. 為讓花朵開放時間長一些，我學花農們給牡丹花撐把傘，擋去幾個小時的太陽光照。
漸漸綻發的這一朵牡丹花，靜靜的美得有些驚心動魄，隱約還有些舊式的胭脂香味。比手掌大豐滿的花，深粉色的花瓣中心，將粉色一圈圈一波波蕩漾出去，蕩出半透明的淺粉，在不同花開階段和不同光線下呈現出深深淺淺的顏色。一朵牡丹花，花開時節，我來來回回在花邊走動，蹲下拍照，將四周花土踩得結實，也驚動四周的植物。
炎熱的天氣下，第四天花瓣開始掉落。隻能感歎美麗易逝，尤其在不利的大環境下。 歎息之下，也慢慢收拾心情，慶幸今年能欣賞到花開。
居家工作二個多月，看著牡丹花開，在現階段的疫情和政情動蕩不安的陰霾裏，有些許鮮亮溫暖色彩的安慰。希望一切動蕩快快過去，世事會再安好國泰民再安，就像這繁華的牡丹來年會再次盛發。
第一天 (88華氏度）
第二天（90華氏度）
第三天（85華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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