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古都南京，傳統文化遺跡不少。夫子廟旁有個科舉考場舊址，江南貢院，孩子們上小學的時侯帶去參觀過。我家大美人聽說那是讀書人考試的地方，吻過那裏的柱子，for good luck，迷信孔老夫子會給愛讀書的人帶來好運。 大美人長大了考試都不差，是不是因為從古考場吸了些靈氣就難說了。二美人不屑學她姐姐吻柱子的傻樣，考試也不錯。

我在文學城算半文盲，中文書讀得太少。缺啥想啥，回國探親總要探訪一些文化人聚集的地方。古跡看過很多了，近年來我喜歡走訪新的文化場所，現在南京這樣的地方不少。

第一喜歡的是先鋒書店，在五台山體育館的下麵，號稱南京最文藝的書店，有個洋名叫 Librairie Avant Garde。我一直以為文藝範兒是小資情調，文青們的專利，沒想到文青們竟是中國的藝術先鋒。

Avant garde，前沿的藝術和思想。倒是沒指望在中國接觸到前衛的思想，雖然現在開放多了。但太尖銳的東西見了天日還會有風險不是? 這個書店裏，中外名著人文曆史哲學思想等高大上的書確實很多。沒看見英文版的，但中文版的外國小說不少。藝術類的，設計，建築，攝影技術什麽的也應有盡有.。沒看見畫冊，craft，菜譜之類的。看來中國的文人都是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家夥。

逛書店的樂趣除了看書就是看人。書店裏看見的人和逛街見到的不一樣。都市大街上穿名牌的不少，華麗而且時尚，但逛書店的大多穿著低調，沒有那種 trying too hard 的感覺，很喜歡。這大概就是常聽說的，腹有詩書氣自華。以前對中國文化人的印象是弱不經風的林妹妹和肩不能擔的文弱書生，但這回書店看到的不同。雖然說不上健碩，也都結實。

書店裏年輕人多，大學生的模樣。沒見老人，不知為什麽，不是說活到老學到老？中年人也沒見幾個，可能都在忙於生活和工作，周日下午沒空逛書店。隻見到一個小孩，他的母親說話很大聲。除了那女人，先鋒書店靜悄悄的。人是不少，但大都在埋頭看書，仿復是在圖書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空調不夠冷，又熱又悶，要不我也可以在店裏消磨一整個下午。

先鋒書店買的書就不秀了，但另一個文化點買的書卻是值得曬出來的。因為這書是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文化場所來的：獅子橋美食街。這條步行街中間有一排小攤販，其中有個書攤，招牌上寫著：圖書論斤賣。會過日子的主婦哪能放過論斤稱的好東西呢！走近了看，書架上武俠和美食書不少，但曆史哲學更多。

書攤老板很機靈，看見我的目光落在這套書上，趕緊介紹：很多人在看，網上評論很不錯。這小販不俗，不看重什麽獎，而是網民的智慧。那就按他推薦的，買了三斤書，花了四十五元人民幣。論斤稱的文化不見得輕，得獎的文化也不一定重，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南京的小販有文化。

第三個文化點叫老門東，前幾年新開發的旅遊點，舊城南的味道。商業氣息比較濃，文化不如前兩個來得真實。但是，老門東裏店鋪越來越多，如果你能忽略主街上的喧鬧，多在小巷子裏慢慢轉悠，總能找到自己喜愛的東西。

有一間賣沉香的，香爐和香盒都很精致。香盒有紙和木製的，顏色清雅；也有竹和金屬的，設計挺有創意。我不燒香，沒買東西不好意意拍照。

還有一間小小的美術館新開張，展品不多，都是大件的，屏風，轎子，戲台等等。在古城仿近代物件，不知藝術價值何在？

美術館小賣部的工藝品倒是挺別致的。這個帶盤扣的帆布錢包就是那兒來的。工藝品架上有藝術家的介紹，我沒記往，隻惦記包包了。世俗銅臭的錢包，繪上畫塗上漆，不就是東方藝術文化了麽！

最後一個文化點也是在老門東見識到的：金陵遊動圖書館。自助式的借書和退還，方便服務南京市民的，不懂為什麽出現在遊遊點？市裏別的很多地方也有，街上看見標著圖書館的卡車往各服務點跑。這也應當是南京文化的一麵吧？

這次回國前後隻有十天，除了買燒餅油條和逛菜場，沒很多時間去學文化。明年回去再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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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不在南京。這個老板的文化程度和我差不多，差南京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