譴責日本靖國神社的華人為捍衛美國擁奴叛將像操碎了心?
文章來源: cng2020-06-23 22:55:36

有沒有人覺得這很像一種精神分裂的行為?

日本把中條英機等甲級戰犯供奉在靖國神社,並且年年參拜,美其名曰“紀念死者”,不“遺忘曆史”。但是這種行為不擔讓中國人反感,在整個亞洲也是一種讓人生厭的行為,韓國政府年年抗議,去年漢城有10萬民眾在“光複節”冒大雨集會,向日本不認真反省二戰戰爭罪行的做法發出強烈的聲音。

那麽日本的二戰侵略行為,和美國南方為捍衛奴隸製度而悍然發動的一場內戰,有多少異同之處呢,我們可以來比較一下。

從時間看,日本侵華從1931年918到1945年投降,持續了15年;而北美的奴隸製有400年的曆史;

從造成的損失看,日本侵華造成中國軍民傷亡3500萬人以上,其中有殺人30萬的南京大屠殺;而美南方要保衛的大西洋奴隸貿易和在北美的奴隸製,據估計直接的死亡為1百萬-2百萬,總共造成非洲損失的人口在一億到兩億之間,美國內戰死亡人數高達65萬,超過了美國曆史上所有對外戰爭之總和,如果以今天的人口換算,相當於是死了300萬人。所以說,有美化羅伯特李將軍的人說:由於李將軍及時停戰,避免了更大的損失,BS!正是由於南方叛將的負隅頑抗,才給我們的國家造成如此大的災難,南北矛盾到今天還有深深的傷痕。

從紀念的對象來看,據日本的辯稱,靖國神社供奉的是日本明治維新後曆次戰爭的亡靈,有普通軍人,比如作為普通一兵的李登輝的哥哥,也有高級將領,罪惡累累的東條英機,鬆井石根,板垣征四郎,等等,都是其中的一員;而美國南方有1500座叛將的塑像,主要紀念的是邦聯國“總統”傑弗遜戴維斯,司令羅伯特李,大將傑克孫,還有其他很多敗軍之將。這些為匪首樹碑立傳的雕像,不是紀念為戰爭糊裏糊塗送命的南軍普通一兵。

從紀念的地點來看,靖國神社是一個密室,日本政客入室紀念,至少沒有在視覺上直接侮辱中韓等被侵略民族的神經;而南方叛將像是裏在大街上趾高氣昂,讓對這些形象心懷不滿的人,特別是當年奴隸製受害人的後裔,不得不天天被惡心著,更可惡的是,種族隔離重災區喬治亞,為了展現肌肉,居然不惜開山炸石損毀一個億萬年形成的地質奇觀,為的就是要把幾個匪首的形象永遠地刻入環境。

這麽一比較的話,我們隻能得出一個結論,拆除和移走象征種族征服的內戰叛將像,實在是比日本停止敬拜靖國神社裏東條英機的牌坊要更重要和急切得多

那麽為什麽中國人,特別是大陸出來的中國人,幾乎100%的反對日本敬拜靖國神社,卻很高比例地支持保留美國南方叛將塑像呢?

這讓人很難理解。

中國人是美國比例很小的一個少數民族,而且絕大部分是60年代美國對亞洲放開移民之後才來的,我們這個群族對美國的曆史介入得並不深。叛將像的去留之爭,主要是在當時國家統治階級白人的後裔,和當年黑奴的後裔,現在的美國非裔之間進行的。而和奴隸製扯不上關係的中國移民,卻對這個塑像之爭,表現得非常動感情,網絡上連篇累牘出現右派大作,痛斥這是文革“破四舊”行為,好像美國要進入末日了。

北方有句老話:鹹吃蘿卜淡操心,皇上不急太監急。就是在說這種人。

舉個例子,如果一個西方人移民了日本,本來中日戰爭和他無關,但是中韓一抗議日本的敬拜行為,這個白人就非常激動,大罵日韓的抗議行為是文革,大家隻能說這個人是入戲太甚忘記自我了吧。

曆史在演進,有生命力的東西會留下來,不合時宜的東西會走掉。比如台灣大學,日據期叫台北帝國大學,1945年就改名了,為什麽改,那些為了叛將像要進博物館而心碎的中國人,能明白嗎?

最近紐約自然博物館前的羅斯福像要移走了,主要的原因是這個像的設計非常不合理,羅斯福高高在上躍馬揚鞭,遷馬墜鐙一個是印第安人,一個是黑人,一個是當年被消滅的對象,另一個是當年被歧視的對象,看了讓人很不是滋味,如果換成一個中國人你會怎麽想。早就應該重新設計了。

哈佛大學的校訓,最開始是“真理”,後來改成了“榮耀歸於基督”,後來又改成“為基督為教會”,後來還是覺得原汁原味的好,也為了順應政教分離的政治原則,又改回“真理”了。區區一個學校,校訓幾易其名,有問題嗎?難道說哈佛鬧了三次文革破了三回四舊?

美國現在的確處於一個漩渦之中,因為美國立國的過程的確是一個非常暴力過程,有過很不公義的行為,而美國又是一個允許人民發表意見的民主國家,不可能像某些國家一樣把異見的言論一刪除就算完了,所有的變動,改名,都要在選民和民意代表的溝通之下通過合法手段循序漸進的解決。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犯不著整天為那幾個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叛軍像而長籲短歎。

馮驥才有個小說叫《神鞭》,講的是晚清時代,主人公有一手祖傳的武術絕技:用辮子抽人。可惜世異時移,洋鬼子帶來了洋槍洋炮,主人公在義和團戰鬥中固然用辮子功抽瞎了不少洋人的眼睛,但還是被洋人一塊彈片把辮子給削了。後來他雖然用神藥讓辮子又長回去了,但是最後還是決定把辮子給剪了。

這個舉動讓他的死敵都驚呆了,問他:“你把祖宗留給你的‘神辮’剪了?”

主人公說:辮剪了,神留著。祖宗的東西再好,該割的時候就得割

原來在這個時候,主人公已經練成了一個神槍手。

我覺得為了南方叛軍像而長須短歎的華人,就好像是抱著辮子不放手別人要剪他就放聲嚎啕的晚清遺老遺少。

最近倫敦帝國大學的校徽做了一些小改動,又讓一些微信上的華人動感情了:怎麽文革都燒到英國去了?

這個大學的校徽,中間刻著一個拉丁詞“科學”(Scientia),下麵有一行小字:科學是帝國榮耀的庇護。

在我看來,如果倫敦大學的治學精神是"神辮"的話,這個“科學”就是這個“神”,要無條件地保留下來,而這個“為了帝國榮耀的庇護”,則是把科學給庸俗化了,讓科學成為殖民主義的保障。聯想到中英鴉片戰爭也是殖民擴張的一部分,華人成為為英國殖民榮耀而哭喪的聲音之一,也是醉了。

這句功利的話也許是當年大學為了從王室拿資助而加上去了,在今天完全失去了意義,就像一根辮子,剪掉也沒什麽可惜,隻要把科學的精神留住就可以了。

辮剪了,神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