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斧頭砍死那愛情--------記詩人顧城殉難的一瞬間
文章來源: 北極湖2019-03-17 16:10:48

                           用斧頭砍死那愛情

 
        -------------記詩人顧城殉難的一瞬間
 
                                    北極湖
 
1981年,詩人顧城麵對深不可測的玄幻世界,手握“彩色蠟筆”寫下朦朧宣言:“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他盼望,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屬於這個大地的光明和愛情,永遠看著遙遠的風景,清晰的地平線,潮濕的樹葉,最終,在新西蘭激流島,撕碎了“心愛的白紙”上的“一個被幻想媽媽寵壞的孩子”的徹徹底底寵壞的愛情。
 
一個詩人,是純真的,激情的,但,純真並非天真,激情也絕不是瘋狂,即使孩童時的夢想為柴米油鹽,世俗,無奈的人生所擊碎,即使在現實的木屋裏,沒有領到“蠟筆”,“笨拙的自由”,即使......,你自己可以習慣黑暗,習慣“畫下風”,“畫下大海”,可是,你的戀人,愛人不是你風的奴隸,海的奴隸,當詩人用令人炫目的斧頭砍向親人的時候,瞬間,便暴露出,他是一股可怕的風,可怕的海。
 
在這個世界上,一直擁有太多的崇拜,個人崇拜,偶像崇拜,盲目的崇拜,颶風般的崇拜毀滅著人間,毀滅著一個個人,很多人不忍談起美麗的童話變成恐怖的故事,顧城的童話讓詩人從未走出童年,而我們這個社會卻將這一病態的精神,當作神一樣,來頂禮膜拜,在高尚和卑下之間,在真理與謬誤之間,在天才與瘋狂之間,隻有一步之遙。
 
無論怎樣,詩人首先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獨立,自由的人,於家庭,於社會有著與生俱來的責任和道義,男人的責任,是暴風雨中,愛人和家人的雨衣,雨傘,冬天,厚厚的棉衣,雪中,長長的滑雪板……
 
然而,詩人眼中唯有美麗和純淨,生活中遇見了如此之多的不美麗,不純淨,在新西蘭激流島的日子,每一天,為兜裏的銅板發愁,四月,春天來了,是詩人最興奮的時刻,在那一個月是奧克蘭居民扔大件垃圾的時間,人們可以在街上撿到各種家具和電器。
 
一次,在朋友家吃土豆燒肉,詩人不停地往兒子小木耳碗裏加著紅燒肉,自己卻一口也不吃,在廚房,朋友無意撞見顧城悄悄舔著那個裝肉的盤子。
 
為了愛情,詩人將詩粉英兒接到激流島,擁擠的住房,狹小的空間,痛苦之下,顧城把兒子小木耳送到別人家寄養,寄養兒子的那家人住在詩人家對麵山上,每天清晨,妻子謝燁起床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陽台上打著手勢與小木耳交談。
 
一個男人讓另一個女人和妻子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任何人都會抑鬱不安,1993年初,迫於生計,詩人帶著謝燁去歐洲講學,英兒一個人悶在激流島,兩個月後,英兒跟隨英國情人離開激流島,英兒的出走使詩人發狂,他多次試圖自殺,並寫下遺書。
 
麵對灰暗晦澀的詩人,謝燁終於定下與顧城分手的願望,1993年10月8日,謝燁收拾好行裝準備赴德國,展開新的生活,眾所周知,她沒能踏上浪漫的裏程,詩人的斧頭砍傷了她,她死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幾個小時之後,詩人在激流島的一棵大樹上自縊而亡,這是他無數自殺中的最後一次。那個年代的“顧城童話”以恐怖結尾。
 
如今,詩人的小屋已經破敗,人去樓空,隻有那房前屋後的竹林依然迎風搖曳,那一代人在黃土地上畫滿了一個又一個窗子,他們沒有真正打開過窗子,光明,平靜的生活是床頭的想象。
 
顧城永遠生活在一個人的世界裏,他在詩中讚美平靜,自由,試問,這一平靜與自由或許就是他宛如童話的文字 裏的平靜與自由,那種平靜、自由是一個人的平靜和自由。
 
今天,詩人漫遊海上,願上帝保佑詩人永永遠遠地平靜、自由!
 
 
2019-0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