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掉了個大餡餅,接還是不接?
文章來源: 翩翩葉子2024-01-12 03:56:40

天上掉了一個大餡餅,我想也許別人家一定高興得接了,而我,準確地說是我上海的家人還在為吃還是不吃迷茫犯愁幾夜無眠呢。

從某種方麵來講,我是一個很缺愛的人,說得有點矯情,有點作。但真就是那回事。聽誰說"我去我媽那或"我和我妹去逛街",我特羨慕。我與爸爸媽媽生活在西方東方二個世界裏,公婆先生是不錯,但我不舒服的時候,特別生大病內心煎熬的時刻,我就會想起遠方的媽媽,就會想起小時候若生病,我會呻吟著不去上學,睡在爸媽的大床上,她會不上班請假在家結著絨線坐在床頭陪著我。我大病算是臨床治愈了,但疫情期間,四年多不能回家見爹娘的我又染上了"相思病",上海的疫情隔離政策更讓我夢想如果爸爸媽媽能移民到我居住的加拿大,那我的相思病才會好。

好事情還真的來了,夢想成真。移民局前幾天來伊妹兒,善意提醒我爸媽做好來這裏生活工作學習學英語還有搬家等準備工作,隻是上海家人聞信後不冷不熱一點也不激動。

他們發話了,爸爸說,我啥地方都不去,媽媽說,加拿大蠻好的,但你爸爸不去,我也不去。

我哥哥早年不是出國狂,可算為俊傑的他九十年代拒絕了不少知名的外企讓其擔任上海辦事處要職的聘請(還包括我5 0元,1元買入股票的轟然倒塌的北電)踏踏實實在上海一個知名的"大的不能倒的國企(雖然後來分拆為二)做第一付總)。但他現在也覺悟了,覺得有機會放棄可惜了。聽到移民局消息,一時感慨大妹妹的破繭重生風凰涅把保了八年的曾經發誓不透露出來關於我生病的秘密說了出來,雖然打了很大的折扣把惡性腫瘤說成良性息肉,但也惹得老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媽媽聽後急著說,快點讓我去加拿大看女兒,同時也責怪起兄妹倆。怪不得有時候他們倆與我打電話偷偷摸的,看來媽媽可以做做思想工作。

與老古板的老爸相比,我的媽媽可塑造性十足,她"靜如處子 動如脫兔",能動能靜,動靜自如。媽媽雖然婦道人家頭發長,但一向是開放包容與時俱進,她曾經來加旅遊過倆次,喜歡加拿大,喜歡純樸的當地人,她探親回去,對妹妹說,當地人真友好,我一出門,看到的鄰居都與我打招呼。但媽媽一直是老爸背後的女人,夫唱婦隨。我老爸接觸西方出國更早但都是公差。他每天西裝革履,睡覺時才願意解下他的領帶,外表西化,但內心頑固保守,他不是老粉紅,相反他是老憤青,不想加入任何黨派,對外隻稱"九三學社"。以前的局裏的技術比賽,好多次老爸擔任總指揮,若入了黨,也許他仕途還會高一點。

其實我對我爸媽的想法了如指掌,所以我對他們的移民之事一向不起勁。但自從我生病,特別是疫情中,我覺的移民才是上上簽。相比較上海人關在大樓裏活著,我們的生活才叫生活。

疫情前一年,偶然看到加國無憂網上關於父母移民名額抽的消息,我想試試自己的運氣如何,申請了並不抱希望,也不渴望。想不到我是一萬名幸運兒之一。試探地問父母,媽媽還是開放心態,爸爸預料之中,不來。

疫情來了,移民局沒有動靜,疫情稍緩,移民局也沒懈怠開始讓我們填表申請付費,看來動真格了,我再一次征循爸媽意見。這次好了,爸爸媽媽都跨入八字頭了,倆人都認真了,口經一致!我們這麽老了,啥地方都不去。偏偏這時候,拿到楓葉卡的從加國名校畢業已在金融公司上班的我哥的女兒為逃避加拿大的疫情跑去香港大學又去讀了書。

看來我比我老爸老媽更倔強,天下掉下來的餡餅,不接太可惜。我還是按要求填表付費。我在想,不要等我放棄了,哪一天,他們想通了又想來了,這可不是蘇州,杭州,隨來隨到。我老媽配合得還可以,我老爸可是請也請不動。表格填表,準備材料,兄妹可以包辦,小事一樁。可檢查身體就需要老爸老媽親自出馬。老媽態度還算端正,配合默契,顧全大局。我老爸體檢,我妹妹真是好話說盡,騙他哄他萬般艱難,想起老爸給我匯錢,麵對銀行人員故意刁難,在大熱天往返多次毫無怨言,強扭的瓜不甜啊。

不過這個大餡餅由於自己的大大例例不專心差點沒吃到。上個月某一天,移民局給我伊妹兒通知我,由於我們沒有在七月份之前及時遞交父母的戶口證明,無犯罪記錄等文件,而且九月份他們也發出了提醒信件,我們都沒有回音,而且當天給我們的電話我們也不接,"therefore "他們拒絕了我爸媽的申請。

那天,我去看醫生的C T檢查報告,倆年沒做,我硬是要求做了一下。我對先生說,如果正常,我們去shopping 。結果當然正常,但一出醫生辦公室,被移民局這當頭一棒打暈了,沒心情逛街打道回府。

搞不清這是不是拒鑒。先了解情況再說,等到晩上,上海天亮,與兄妹溝通。才知我們以為上海發在微信上的文件是給我們的拷貝,他們以為他們發在徽信上,我們會傳給移民局,真是溝通有問題啊,大家都在想當然,沒有人多問一句,怪不得移民局遲遲收不到文件,移民局當然要生氣,要用"therefore "。

我心急火燎馬上上網想找移民中介公司幫我們說理去。先生說,不要急,加拿大需要新移民,我提醒他,加拿大是需要移民,但需要年輕人補充血液,需要有錢人補充資金,不會需要我媽媽這種對社會沒有貢獻的老太太的。先生講,我們先自己試試吧,如果移民局不理睬我們,我們再找中介不遲。

後來我自己寫了一篇小作文,說明及道歉,死馬當成活馬醫,想不到移民官不搭架子被我思念父母的愛意心動了,睬我了,伊妹兒我要我爸媽做移民的準備工作了。

現在現成的移民也不願來,外國的月亮沒自家的圓,這次老爸又發話了,在自己家裏愜意,他哪裏也不去。我知道老爸每天喜歡外出走走,一天兩次喂貓是雷打不動。我誘惑他,到加了,給他家裏養隻貓,老爹不答理。

但大概率爸媽不會來,我想我也盡心了沒有遺憾。既然來的可能性及其微弱,也就沒必要驚動婆婆。

有多少人想吃這個餡餅啊,生活真是這樣,想得到的遲遲不來,沒想要的卻硬塞給你。

其實我這輩子沒有好好侍奉過父母,我真的希望有生之年能端茶倒水服侍他們,我也好想媽媽過來看看我的小花園。我曾經做過美夢,爸媽住在我一碗湯距離的地方,哥哥嫂嫂退休與有綠卡的女兒團聚,一切順其自然吧。

哥哥的女兒好好的加拿大不呆,在上海工作,總有一天,她會想回來的。



視頻裏的波點裙子是我懷小兒時買的大胖子穿的裙子,產後媽媽幫我全部改造拆拆剪剪,變成了貼身的小背心裙,穿了二十多年。當然每年不會穿過超五次,每次穿上,我就驚歎老媽的手巧。

最近大家都在追"繁花",我還沒正式耐心看,因為搬家把那個笨重的十幾年前用4千元不到買的大電視扔了,為看繁華,特地去買了一個大屏幕,看起來更紮勁,明天才到貨,又輕又便宜,等電視來,一集一集定定心看,聽了家人朋友都說好看,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