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準婆婆與深圳準媳婦的麵對麵
文章來源: 翩翩葉子2019-10-14 08:53:33

 

 

 

上海準婆婆與深圳準媳婦的麵對麵

 

"摜特伊,摜特伊,敖少摜特伊"。

 

親戚朋友,同學,同事像是剛剛開過會碰過頭似的異口同聲地在三毛拉爺娘旁邊吹耳邊風,叫伊拉倪子三毛快點刹牢,勿要做壽頭,摜特迭隻隻談了幾個號頭朋友,行跡可疑,長得矮矮小小瘦瘦刮刮,但有三毛這比正宗上海小姑娘還會得發嗲,還要作死作活的深圳來的女朋友。

 

現在嘸沒爺娘給自己的小寧取名叫三毛的,嗄俗氣,一點文化也沒有。三毛的姆媽,自己的名字倒蠻洋氣的,姓楊名曼麗,以前上海的女特務十個裏有9個名字叫曼麗。再講回三毛,因為這個小寧生下來時也怪他自己不爭氣,頭發稀稀拉拉像????懶俐頭,沒有幾根毛。斜隔壁領居王伯伯看到剛剛出月子被抱出來曬太陽的小毛頭就脫口而出隨口叫叫好白相,想不到叫法叫法變成了小句逗的小名了。女大十八變,對男小歪也適用。這小寧小辰光活脫脫之像三毛,發育後搖身一變,變成了格利高利,派克了,長一碼大一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走在淮海路上,引得那些矝持高傲的上海小姑娘都要偷偷地瞄上一眼,有的不怕難為情的還會忍不住偷偷地回過頭來盯牢伊的背影目瞪口呆癡癡地看半天。

 

三毛買相俠氣好,但儂認為伊繡花枕頭一包草,隻是一隻花架子,那就大錯特錯了,小句逗一路重點中學走過來,學習成績與處事行為一直被人稱贊刮刮叫,年紀輕輕就在一間有名的跨國公司裏做部門經理,一直是別人嘴巴裏的好小寧榜樣。除了不會說上海話,沒有一點缺點。"儂看看人家三毛",這句閑話是許許多多人家的阿爸姆媽教訓自己讀書不好調皮淘蛋不爭氣小寧的弄堂裏每天重複最多的一句話,空氣裏一直彌漫著三毛的傳說。沒有兒子的,希望他是自己的兒子就好了,有女兒的,就期盼有三毛這樣的好女婿。

 

三毛的爺娘也不是輕鬆得沒有事體做,他們也是天天在想天天在愁,什麽樣的小姑娘才能配得上伊拉屋裏廂的三毛呢?

 

盼星星,昐月亮。三毛也談朋友了,女朋友一登場,大家的眼烏珠差點都轉不過來,矮矮小小,其貌不揚,最窩塞的還是外地人,深圳來上海打工的小姑娘。爸爸媽媽在深圳開個服裝廠。

 

 

楊曼麗的老公有時倒也想得開想得穿,就一????獨養倪子,對方家裏條件既使一般性也馬馬虎虎了。買豬又不買豬圈,況且人家還有廠。百年後,二幢房子還不都歸伊,又沒有兄弟姐妹跟伊搶,跟伊分。隻要未來的媳婦心靈美聽閑話,聽公婆閑話,聽老公閑話,至於會不會做家務也無所謂。出點鈔票叫人做毛毛雨,看看馬路上這麽多騎自行車戴袖套的十個有9個半是外來的鍾點工。

 

楊曼麗對未來的媳婦倒是高標準嚴要求,必須是上海人,家裏及自身條件都要好。雖然自己是下隻角出身,但從小就被同是天涯人若人的滄落為破落官僚資本家與破落地主家的爺娘調教得有規有距,有禮有貌。從裏到外,從上到下一看上去就像是上隻角出來的淑女,舊上海的大家閨秀。她從心底裏看大不起她那些住在上隻角的爺或娘是軍人的女中同學,她們在家說著土裏土氣的北方話,在學校裏說著硬繃繃的上海話。還不是靠你們那些穿著草鞋,紮著繃帶的泥腿子老爸老娘扛著土槍土炮進城,昨晚還老老實實地靜靜地睡在南京路上,不拿群眾繩頭小利一針一線,第二天夜到就拿走財產,把我們趕出洋房,趕出上隻角。她努力,她用功,她憑著美貌與魅力,時候一到,輕易地在眾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眾臣中挑了一個各方麵並不很出眾但在上隻角洋房居住的男人結了婚,終於"翻身"又打回了老家,重用上隻角,女胡漢山又回來了!

 

住洋房,外表光鮮亮麗,聽起來交關紮台型,其實有時並不富有詩意,每天天剛亮,就聽到街上參觀遊覽的像鳥一樣來的早的說著中國四麵八方語言的幾幾喳喳聲,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川流不息沒停過,過節禮拜天更鬧猛,一次周末晚上,上海外灘有20萬次人流,想想真嚇人,怎麼一下子蹦出來這麼多人呢。真正拎不清,上海又不僅僅是儂上海寧的上海,上海是阿拉全國人民的上海。所以楊曼麗出門倒個垃圾買根油條也要整整齊齊梳妝打扮好,否則蓬頭垢麵一不小心就被打卡的人放上網,這個洋相全國人民都看到了。等拆遷發財也沒希望了,拆不動的。還好老公腦子活絡,眼光好,在浦東大道老早潛伏投資了一幢樓房。以後準備給倪子結婚用。

 

現在討債鬼來了。從小省心的兒子自從談了這個深圳女朋友就讓楊曼麗不省心了。嗄許多上海小姑娘在身邊,哪能千挑萬選尋了這個小姑娘,是江浙的也算了,上海人與江浙人關係一直很曖昧,牽絲攀藤,剪不斷理還亂。可現在是深圳的。"深圳的小姑娘哪能好尋的?",喜歡大驚小怪,有時候瞎七搭八的三號裏的露露姆媽講,"老早去深圳打工的都是窮山惡水,窮鄉僻壤的人去的,儂聽到有多少上海人會去呀,就算伊是深圳本地人,廣東人有鈔票,但生活習慣與語言也是搭不攏的。"

 

的確,雞同鴨講老吃力的。有一次,三毛姆媽搭伊拉倆家頭逛商店買東西吃力了,咖啡館裏坐一歇,楊曼麗老規矩幫自己叫了一杯清咖,小姑娘土裏土氣第一次聽到這種叫法,她還覺得好白相,北方話"真逗",有啥逗的,哭笑不得。以後,交關事情要幫伊解釋,陳曼麗一下子覺得擔子重了,撒度煞了。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兒子還是不顧姆媽的反對執意要結婚。楊曼麗也不是辣手辣腳的人,不想與兒子硬碰硬,把母子關係搞僵,隻好通情達理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好事多磨,一直說生意興隆的小姑娘老爸的廠房因為要建立美麗的鄉村的原因關門了,破產了。雖然三毛爺娘覺得事有蹊蹺,但沒多想。繼續準備結婚事宜。酒水原想訂在錦江飯店,小姑娘講國際飯店好聽點。到上海時間不長,消費場所倒拎得一清二楚。包給女方十桌酒水,小姑娘講,需要翻倍。她家有多少人客,是不是全村男女老少都請來。翻倍就翻倍吧,男方的人可以不請就不請。小姑娘說,還要提供女方親戚來上海的飛機票,楊曼麗聽了開始不適宜了,我可不想打腫麵孔充胖子,像一部劇裏的"牛一?"發一倍又一倍的牛勁,憨勁。拿出家裏所有的錢去買單。阿拉上海人不貪別人的便宜,但也不想給與自己關係一杠子也打不到的人的便宜。上海人有鈔票,難道都是拆遷補償不勞而獲嗎?想到自己生毛病為了全勤獎硬著頭發堅持上班。看到好看的衣裳,櫥窗門囗像立壁角一樣立在那裏鬥爭半天"買還是不買,這是一個問題",比薩士比亞的死還是伐死還難決定。這麽糾結,伐是阿拉小氣,實在是天朗響不會落下鈔票,一分一厘才是正大光明,清清爽爽,辛辛苦苦賺來的。小姑娘最後說,辦酒水結婚登記之前,要擁有在市中心最好原來的法租界的地方擁有一套合寫女方名字的120平方米的婚房。鄉下姑娘也懂小資噢。真是獅子大開口,儂以為是儂的出生地,廣袤無垠,上海是寸土寸金。而且有點拎不清,放長線釣大魚,這樣急吼吼,吃相太難看,逼宮太甚了,楊曼麗第一次失態,一言不發,伐高興睬伊,她重重地在托盤上放下咖啡杯,立起來,走開了。今朝天氣還沒暗,出去淮海路蕩蕩伊。

 

日裏看到姆媽不開心,兒子終歸是姆媽身上落下來的肉,母子連心。三毛腦子又正常好用了。昏暗的燈光下,夜到長遠沒有談談心的母子倆坐在沙發中一陣交流,促膝長談,一場悲歡離合的故事開始展開,

 

第二天,三毛應姆媽的要求在家客廳又約了女朋友。三毛情深意切地對女朋友訴說衷腸,"honey,寶貝兒,親愛的,sweetheart. 你說你爸爸破產了,我不在意的,因為老實交代,我爸媽也不是有錢人,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不是嗎?我們現在又門當戶對了,他們現在住的洋房是海外親戚借給我們暫住的,我們一起奮鬥吧。我們會有麵包,我們會有房子。你媽媽不久就會做外婆,不,不,不,做姥姥的灬?。小姑娘打斷了三毛的話,似信非信,脫口而出一句流利的上海話,"姥儂隻魂靈頭啊",然後又轉回國語頻道,"你不會再告訴我,你沒有上海戶口,你不是上海人吧。"三毛認真地點了點頭說,"你真聰明,我們正想說呢。yes,yes. 我真的不是上海人呀,你從沒看我戶口薄嘛。小姑娘聽畢,說了聲"拜,拜,It is time to say goodbye "然後一瞪眼,一扭腰。義無反顧,永往直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ex-boyfriend的那幢洋房了。

 

秋天濃了,馬路上,梧桐樹上的葉子翩翩起舞,一陣秋風掠過,葉子不再留戀堅實的大樹,隨風搖曳,風中飛揚。這是條永不拓寬的64條馬路之一。梧桐樹二旁掩映著一幢幢風格迥異錯落有致的老洋房,楊曼麗從在自己家裏的落地窗輕輕移步走進陽台,她呡了一口寶貝倪子三毛剛沖好端過來的香氣飄溢的清咖,一下子想起來咖啡的廣告詞"味道好極了"。

 

 

 

 

 

 

 

 

找了一張網上的清咖的照片,先生是每天一杯清咖,去上班的路上。我們單位種免費飲料差不多十種,像

 

像latte cappuccino mocha espresso and coffee 等等,上圖是我們回上海喝的,好像

 

 

上海網紅打卡點,外地遊客喜歡的景點,武康大樓,在馬路中間,交通要道拍照安全規則,

 

 

則務必注意。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打卡的就一大叔與大媽,也許交通堵塞,也許地鐵暫時停運。也許時間太少。嗯!

 

 

 

 

 

 

為了兒子結婚,楊曼麗美客美發可以少去,盡量少去。

 

 

 

 

 

陳曼麗盡量督促自己少逛街,多看書,有時候去劇場看看戲。不是讀書人,也耍沾點書的味道

 

藥房店是每個月都要跑一趟的,免費的必需用的頭痛發熱的常用藥一定要拿的,不拿百不拿,況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但陳曼利從沒想到去革別人的命,她隻想管好自己,自己的倪子就可以,盡量不給家人添麻煩,自己忙時,老公也不管,讓他自己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