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瑣記 (附《送親》wEnglish)
文章來源: 暖冬cool夏2021-02-22 20:17:18

2/21

轉眼二月下旬了,日子好快。今天早上九點多起床(起晚了),拉開窗簾,陽光已經照到了臥室的床角。我下樓煮上粥,便又回到樓上,拉一把椅子,將一雙光腳丫放入陽光中。陽光在床上畫了一副完整的窗框,裏麵還有婆娑的樹影。我隨手拿起一張紙,對自己說,隨便寫點什麽吧!

一月女兒過生日那天對我說,這一歲她什麽事也沒做,這一年不算的。我笑著答道,算不算你說了不算啊,事實就是一年的時光流逝了。我想,有一天她也會意識到,歲月是無情的,等不及我們細細回味便從指尖溜走了。

二月雖然是一年中最短的一個月,卻因著農曆新舊年的交接變得特殊。一月初就寄往家裏的一點保健品,因為疫情過海關足足多拖了兩個星期,期間還因為擔心打了兩三次電話詢問,好在最後都在年前到了家人手裏。雙方父母身體都好,這在有家不能回的日子裏,著實讓我們安心不少。昨日與家中父母打電話,父親告訴我,最近他的學校裏走了三位老同事,都是我以前認識的鄰居,一位老年癡呆外加很多年臥床不起。另一位中風癱瘓好幾年,前兩年我回家探親還去看望了,見到他時他坐在輪椅上動彈不得,話也說不了。父親還說了一句,"走了好,不再痛苦了"。是啊,其實痛苦的人又何嚐是病人一個人呢。人活一世,活著的時候能痛痛快快地活在,走的時候最好也不要拖泥帶水。

去年九、十月就開花的枇杷最近發現居然開始變黃了。那日在樓上窗戶上看到小小的枇杷開始泛黃後,意識到這陽光缺乏的地方再盡心也是白搭,遂趕緊找來梯子,爬上去吃力地拉著枝叉,狠心打掉了很多青果,希望保留下的那些能有足夠的養分。不知是掉在地上的青果,還是樹上半青半黃的果子吸引了什麽動物,一天發現樹上發黃的果子不在了,再看看地上,似乎連青青的果子也被啃得體無完膚。一日天黑打開後院,還清清楚楚聽得枇杷樹上嗖的一聲竄逃聲,知道一定是老鼠了。想起附近的一位朋友好像也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便微信她。她後來打來電話(2/14),我倆從如何滅老鼠聊了開來,聊了一個半小時,其間還聊到一位四五年前就已經是癌症晚期的朋友,得知他還離了婚,從家裏搬出,一個人搬進了apartment。聽說有一陣老母親從國內來照顧他,現在因為疫情無法過來了。這位朋友早已經停止化療,服用一種很昂貴的藥,不過好在他一直有工作。Alas!

2/20是個周六,外麵春光明媚。想象著山中的春色,中午時分拉著某人去爬山。見到的山丘依舊光禿禿一片,剛剛冒出的青草還遠遠沒有氣勢驅除山的荒蕪,放眼望去也不見花的蹤影。望著滿目去年留下的油菜花枯枝,懷念起那一年二月的罌粟花,那一年二月的青草地。今年的春天一定還沒有到來,抑或是去年冬天的雨水太少,今春怕是沒什麽太多春色可以期盼了?

 

 

 

 

因為疫情,原本可以雙向隨意走動的山路變成了one -way trail, 人們刻意地保持著距離。我手上拿著口罩,隨時準備需要時戴上。有時走著走著,聽到後麵疾步走來的腳步聲,會主動靠邊讓他們先過,這讓我聯想起在單行公路道上主動讓車的情景。歸途中還去了附近一個小池塘,池塘岸邊不見早春的綠意,自然也就見不到曾經歡快飛舞黑身紅頭鳥的身影。兩人沒走多遠(才6500步),就打道回了府。

鄰居Tom自2019年10月去世後,他女兒J來住過一陣。後來J告訴我,她在別處買了新房,決定把這房子賣了。去年十月初J搬走後,房子開始插牌上市。也不知過了多久賣了,我已沒再留心,隻知道這星期二(2/16)在家上班,看到一輛超大型的搬家卡車停在後麵車道上(後來得知卡車是從德州拉來)。今日打開車庫與鄰居A聊天,看到原來Tom家的車庫開著,停著一輛車,車牌號是德州的。A告訴我新房主是一個中國人,為搶這個房子,加了二三萬塊拿到手,裝修了一下出租出去了。說話其間,從車庫裏走出一位五六十歲的白人女子跟我們打招呼,我們聊了聊,互相自我介紹,知道她的名字(C), 得知她是因為工作原因搬到此處,先生還在德州,不過也已經在這裏找到工作,很快也會搬過來。她感歎這裏的好天氣、好環境,和熱火朝天的房產市場(連出租房都要搶),我們也順便提供了一些信息。疫情間聽聞有公司同事搬去德州的,這樣看來一樣有德州人往這邊搬遷。

疫情期間兩人看了不少《西瓜視頻》,真可謂不出家門而知古今中外天下事。自從知道玩自媒體可以賺錢,人們躍躍欲試,各顯神通,紛紛把自己身邊的人和物拍成視頻。視頻的內容上及天文地理,下至柴米油鹽,從自家孩子吃法、說話、玩耍,到挖掘自家門口的奇珍異草,從美食,美景,到世界經濟趨勢格局分析; 從玩玉石,玩收藏到古玩古物鑒定,從風景如畫的中國新疆到異國風情風俗的介紹。一句話,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找不到的。每看完一個視頻,更多相應的視頻馬上推薦過來,讓人目不暇接,而我們也趁機留心視頻下方的點擊率和粉絲量,借此了解大眾的口味和喜愛。最近幾乎每期必看的"小哥兒在非洲",短短幾分鍾的視頻讓我們看到非洲一家人的生活和真實麵貌,不禁感歎人其實是生而不平等的,有人可以生在 Bill Gates家,而有人卻隻能生在非洲窮人家,家徒四壁,吃不好穿不暖。

最近有點自戀:) 學歌興致比較濃,迷上了王琪的另一首歌《送親》,知道唱得不好,還是發出來,給自己留個底。以前隻是用全民K歌錄歌,很少在裏麵有什麽互動,別人送花,我不care也不知道如何回送。可最近發現全民K歌裏雖然魚龍混雜,裏麵一樣藏龍臥虎(有些歌手聽上去像專業歌手),唱歌一樣可以做視頻,贏粉絲,賺錢:)) (那日有個信息讓我去領賞,一看,0.49人民幣,繼而開玩笑跟某人說,還好,不是五毛:))。要感謝這個時代,高科技給了每個有才華的人以施展的平台,也給人更多自娛自樂的空間。多媒體造福了大眾,也走紅了像王琪這樣的歌手。

 

《送親》

你家門前的山坡上
又開滿了野花
多想摘一朵戴在
你烏黑的頭發
就像兩小無猜的我們
玩兒的過家家
捏上一個泥娃娃
我當爹來你當媽
長大後你沒有告別
匆匆離開了家
而我還在那山坡上
牧羊騎著馬
原本以為我們是
一根藤上的兩個瓜
瓜熟蒂落你卻
落進牆外的繁華
再見你時
你還是那頭烏黑的頭發
隻是眼裏藏不住
你想對我說的話
我說等你出嫁的那天
就讓我送你吧
你點點頭不說話
眼淚就流過臉頰
把我從夢中驚醒的是
迎親的嗩呐
本該迎親的人
卻變成送親的傻瓜
手裏捧著山上的野花
騎著孤獨的馬
你打開車窗對我說
送到這裏吧
。。。。。。。

It’s been almost a year since the pandemic hijacked us. Life becomes mostly a grinding cycle of working at home, eating and sleeping. Like a chicken tired of being encircled in a coop to lay eggs every day, I yearn for outdoor life, where I can roam on a free ranch and to be enveloped in the sun-drenched nature.

Come late February, my imagination of the valley becomes wilder. I remember the undulating hills start putting on green in mid-February, dotted with blooming golden poppies here and there, though more poppies explode in March.  Then comes April, time for wild mustard flowers to put on the show, setting the whole valley ablaze with its brightening yellow.  But when yesterday we arrived at the destination, an old trail we haven’t been on for more than a year, my excitement fizzled.  Tinted with some greenness, the dominant color throughout the ranch is still lifelessly brown.  The densely clusters of the last-year’s dead stalks of mustard only reminded us how they were once vibrant and vigorous.

The trail is purposely made one-way, and a placard of reminding people to keep 6 feet apart stood at the entrance. It’s high noon time and only a few visitors were visible on the trail.  I took off the mask, to immerse myself in the warm breeze. The temperature must be above 70F. We walked at our leisure, stepping aside for some brisk hikers or bikers.  But as the trail narrows, flanked by the newly added barbed-wired fences on both sides, we found no place to yield but to hasten our steps to keep the proper distance.  So, at the end of the short trail, without much to see, we decided to turn back.

What highlighted the scene that day was a huge cluster of cacti.  Though no budding flowers were seen, nor any new sprout, this cacti family, with its resilience and vitality, erects strikingly against the parched 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