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9/11)早上一夜醒來，從樓上窗戶往下看，發現那枝條上的火龍果開始紅了，便拿了梯子，摘下其中兩顆。昨日周六又摘了另外三顆，加了點其他東西，匆匆跑到fedex，去寄給遠方的女兒。隨即又想起自己答應過Oncemm, 要寫一篇所謂火龍果的"前世今生"的，其實也就是從它踏入我家後院開始寫。

 

大概是六年前的一個夜晚，來我家讀經聚會的朋友給我帶了兩三顆其貌不揚綠綠的幾支植物，告訴我，是火龍果的枝條，插下去就會活，她也是她朋友送給她的，自家也沒有種，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後來這家朋友搬去了紐約。

 

我家後院很小，附近的樓房又擋住了陽光，夏天也就幾個小時的陽光從這邊掃到那邊，冬天就更可憐了，地麵幾乎沒有什麽陽光。剛剛搬進來這新房時，我也心熱熱地買這樹那樹，這花那花，試著種這菜那菜的。可當別人家瓜果飄香，鮮花綻放，蔬菜滿園時，我們家的收成總是那麽可憐。橘子樹上偶爾有那麽一兩個橘子，還是酸的，玫瑰花也是零零零星星有一搭沒一搭地開著，像極了營養不良的孩子。再後來這些樹啊花啊死的死，拔的拔，每拔一次，夢想離現實又遠了一尺。所以當朋友給我火龍果插枝時，我也不太當回事，胡亂插到兩個盆子裏，想起來澆點水，想不起來就冷落一邊。但是即便這樣，火龍果還是一個枝條一個枝條一截一截地長高。後院的牆上有個社區統一固定的木架子，前幾年統一種著八角梅，後來因為八角梅太aggressive, 又統一被砍了，隨後架子就一直光著。因為架子高，陽光自然多一些。所以我極力地引導它往上爬，用木棍支撐著，用繩子捆著，終於讓它攀上了高高的木架。它伸展著枝條，穩穩地落在結實的木架上，享受著在院子下麵享受不到的陽光雨露。我的果園夢也隨之慢慢複燃，尤其是三年後，2017年八月初火龍果第一次開花時，晚風中綻放的潔白花瓣讓我喜出望外，以為這下火龍果結果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然顆粒無收。朋友告訴我說，火龍果需要人工授粉，我之前也聽聞了，也爬上去刷過的。記得那一年就隻有二三朵花，我按下失望的心，把期望放到了下一年。

 

不料第二年，2017年底或2018年年初，社區來信兩次，說牆頭的木架要重新粉刷，要求我清理火龍果。我隻好忍痛割愛，把爬在高高架子上的枝條都砍了。可也就是在那年的一個夏日，我卻無意間在一大堆綠條綠樹叢中發現了一顆已經結了果的火龍果，沉甸甸地掛在牆外。這株火龍果是晚些時候另外一個朋友送的，兩三年前栽種的，沒有上木架子，故此也就免去了被砍的命運，它悄無聲息地伸到牆外，在沒人注意沒人授粉的情況下居然結果了。那是我收獲的第一顆火龍果，挺大的一個，自己舍不得吃，碰巧收獲的時候是那一年的勞動節，我們去看女兒，就把它帶上了。在女兒的公寓裏，我切開了它，白白的肉，很多汁，比市場上買的摔出不知好幾條街呢。。。

 

2019年，火龍果重新攀上架子，傷了元氣的火龍果，整整一年無花無果。望著橫七豎八的枝條東倒四歪，某人不知多少次揚言要徹底砍了它。而每次我總是答道，再給我一年時間。。。

 

而其實我的信心也是起起落落的。

 

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2020年夏天，經過一年多養精蓄銳的火龍果終於重新長出花苞。當第一顆花苞鼓出枝體，出現在我視野裏時，那種期待已久終於到來的喜悅無以言喻。就這樣，在我的目光中，花苞一天天長大開花，我們爬上梯子給它授粉，期待著白花變成紅皮白肉的果實。一個多月後，第一顆火龍果成熟變紅了，摘下打開一看，果肉竟然是紅色的(紅色更好吃，營養價值更高些)。那一刻，我好生感慨，白白的花結出紅紅的果，從裏到外遍體通紅，大自然真是奇妙無比。(朋友給我時也沒有說，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之前結的唯一一顆白肉果讓我想當然的以為，白花結白果，紅肉火龍果的花應該是紅色的:))

 

不知道是因為陽光不夠還是肥料不足，還是品種的問題，紅色的火龍果除了一顆還比較像樣一點，其他六七顆都很小。最後一批有五個，本來想著寄給女兒嚐嚐，結果摘下來後，發現小的都不好意思寄了，最後又隻好說等白肉火龍果成熟了再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