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遙望海的那邊
文章來源: 落城一哥2016-08-12 01:31:07

我時常遙望海的那邊,腦海裏總是浮現老母親邁步在田邊。

每周五晚上的長途電話,是我與母親心神的唯一相連。

兒還沒有開口說話,母親已喊著我的小名:庭崽,我曉得是你個電話嘞。

每次聽見這句話,我就感到無比的心酸啊。

電話中除了問寒問暖關心眼下的柴米油鹽,

更多的是説不完的往事啊,好像曆曆就在昨天。

那時生產隊的耕牛是集體放牧,我陪母親經常要在南方的風雨交加的山邊。

記得有一次母親和我身穿蓑衣鬥笠果腹端午粽子度過了一個放牧的雷雨天。

為了能換來幾個小錢,母親早起晚歸把弄那點私留地裏的蔬菜。

十一二歲的細伢子我,與母親在雞鳴二遍就要挑起菜蔬步行二三十裏山路把集市趕。

母親還時常說起:有一回賣完蔬菜,庭崽,你用一毛錢買了一兩炒花生吃高興得跳了起來。

還有作不完的河堤壋啊,母親說矮小的我放學後還會來幫搬一二塊土坯。

更不用說那時還小的我跟母親去參加生產隊的後來分田到戶的農活挑糞栽禾耘禾耕田耙田。

還有一次在小河塘摘菱角我乘的小木盆被同伴推翻我落水後母親急得不知怎辦。

母親帶我去八裏外的公社衛生院看病至今我還記得明明白白。

在少吃的年代與小夥伴在山上幹活去偷吃附近農場梨瓜桃花生,母親總告誡說找到一片野莓子再喝一口清甜的山泉水就解饑解渴啊。

 

母親信奉如來佛祖,祠廟中每次都要為我們兄弟姊妹抽一卦祝福簽,說是你們大大小小內內外外隻要平平安安順順遂遂就好。

 

我們說,母親,不要再去種地種田,娘說已經習慣了村裏老人也都這般。

父親有父親的苦父親的累,那時他在一百公裏外做著工人階級的一員。

幾年前父親走後留下母親啊,娘,孤零零守著不孝兒庭崽電話裏的鄉愁。

雖然有弟妹在照應,那又怎能減少半點兒庭崽對娘的思念!

二位老人曾在美利堅住過一年,想著母親再來,可是啊,不要提外國話,就是娘的鄉音也隻有孩兒聽得明白,住在耗子裏周圍隻見西人,娘想還是老家老屋住的自在。

我在這裏又要守著我的下一代啊,這將會是一個怎樣的代代循環?!

  ( 最近看過很多討論孝敬父母的帖子,尤其讀太浩湖畔的貼後,有一種壓製不住的衝動要說點什磨。不同的人經曆不一樣,可能感受不會一樣的。來自城裏的不容易理解來自鄉村的人的感受和經曆,反之亦然。來自不同地域也有差別。所以不要想去從中找你不認同的文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