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夢之五:死裏逃生
文章來源: 獅子羔羊2015-11-17 18:40:59

潰瘍性結腸炎是一種免疫機能紊亂造成的疾病。免疫係統在腸道沒有炎症的情況下誤認為有炎症並發起對腸道的攻擊。症狀是沒有炎症的情況下持續腹瀉,嚴重時在大便裏能看到潰瘍物。這個病在醫學上被發現己有一百年之久,但至今為止,隻有兩種治療方法:早期時用藥物降低人體的免疫力;在後期手術切除大腸。用藥期間非常容易感染;手術後消化功能受影響。總之不是一個好事。病理原因不清,有一定的遺傳因素。生活節奏緊張會增加發病的機會。

我是在二零零四年冬天第一次發現有這個病的,開始幾年一直是口服藥物控製症狀。
二零零七年初我的病情惡化了,開始大便見血了。後來改成直接將葯打進肛門和靜脈注射。當時我用的藥物一次注射就是兩千多塊錢,一個月兩次。就是用其他藥物一個月也有一千多塊,好在有醫療保險。
二零零七年夏,在醫生的勸說和太太的強列要求下我離開了Avanade,在克利夫蘭本地找到了一個工作。
 
雖然不用出差但是工作壓力還是很大的。幾乎沒有一天七點前回家的。有時還加班到深夜。記得有一次係統升級成功後我深夜回家一時興起駕快了一點還被罰單了。
 
幾個月後我的醫生就告訴我他已經無法醫治我了,要把我推薦給克利夫蘭診所。去了克利夫蘭診所,醫生一看我的病曆就推薦我做手術。當天就看了手術醫生。決定秋後手術。這主要是因為我用了一種激素藥物,必須停藥三個月才能手術。後來與同學提起,同學推薦一位在濟南的醫生,說也許不用開刀。
 
二零零八年夏我們一家人回國。主要是去濟南看醫生。臨行前我還打電話與醫生聯係的,講好三天後去見他。到北京後朋友署明幫忙買好了到濟南的機票送到機場。老朋友多年未見,暢談技術和中外的不同見聞。幾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了。到了濟南後太太的同學到機場接機並把我們安排在一家準五星級的酒店住下。第二天去看醫生,出乎預料的是醫生不在,門口貼了一個條子說某某醫生出差了今天不看門診。我連忙打電話問。醫生說要一個星期後才能回來。我們都非常掃興。太太的同學提議遊泰山。就這樣我們兩夫婦在太太的同學的陪同下帶著兩歲不到的女兒遊了泰山。到南京去成都最後從上海回美國。那是我離婚結婚後第一次回國。
 
回到美國後就準備好了十月做手術。
 
有一天晚上女兒吵著要吃爆米花。我用微波爐做了一包爆米花給她,我也吃了幾個。
 
第二天早晨五點鍾左右我醒來上廁所。突然發現大量的血從肛門中湧出,嘩啦啦地就像拉肚一樣,不過出來的是血。我怕極了,急忙叫醒太太。太太一看立即打緊急電話求救。十分鍾後救護車來了,把我送到當地醫院。可是當地醫院的醫生也不知道如何止血,眼看著我的血嘩啦啦地流不知如何是好。打電話與克利夫蘭診所的醫生聯係,被告知立即將我轉到那裏。因為是上班高峰時間,怕堵車,建議用直升飛機來接我。他們告訴我太太不知道保險公司出不出錢,就是出也不知道出多少,如果決定用直升飛機的話我太太要簽字承擔費用。我太太二話沒說就簽字了。
 
大概十分鍾後飛機來了,在飛行中急救人員開始給我輸液,並監督我的血壓,當時我還清醒,當我問道我的血壓是多少時,我得到的回答是高壓三十九。
到了克利夫蘭診所,那裏的醫生進行了各種診治手段終於把血止住了。接著就是做腸鏡檢查希望找出出血點。最後的結論是由於腸潰瘍,動脈血管暴露,未消化的食物劃破了血管造成了出血。(可能就是爆米花闖的禍)進一步的推論是如果不進行手術把大腸拿掉的話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不過鑒於我剛剛出了那麽多血,建議我回家休養一個月再來手術。
手術是分三個階段做的。第一個手術把大腸拿掉,把小腸直接接到肚子上的一個小孔上。休養六個月。第二個手術用小腸再造一個大腸段並接回肛門。手術後休養四個月。第三個手術起用人造大腸。每次手術都是早晨五點就去醫院,為了陪伴我,太太把小女兒托給鄰居照顧。有兩次大女兒特地從新澤西趕回來幫忙照顧我。三個手術曆時一年。最後一個手術是二零零九年九月做的。南京大學同學三十年紀念我因為手術後休養都未能成行。母親去世也未能回國見媽媽最後一麵。在這一年裏為了這些手術我做了無數的檢查,無數的化驗。為了做血管造影,注射特別的藥物到血液中,為了檢查腸道做了無數次腸鏡,還做了心髒檢查,MRI 和CT掃描。每次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在麻醉之前我總想要是就這樣一去不回了倒也好,就再也不用受折磨了。不過要是能治好的話以後還是要奮鬥努力,為太太孩子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真的沒有一點擔心和不安。
 
克利夫蘭的醫生水平確實名不虛傳,三個手術都很成功。由於當時我和太太都買了醫療保險,所以雖然費用巨大,我們自己基本上沒有花錢,最多也就是五千塊以下。
三個手術下來和消化功能的減退,我的體重從178磅降到132磅。不過總算是死裏逃生,撿回一條命來。
 
請看下集:轉戰哥倫布。
 
文字編輯:Ellen /雲卷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