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哀鳴
文章來源: Luumia2019-04-01 05:28:04

母親的哀鳴


Reina Sofia主體成建於18世紀末,曾是醫院。1980年起漸漸成為藝術作品會館,現在是繼Prado之後國家級的最大博物館,收藏20世紀以來本土重要流派作品。2005年在法國設計師Jean Nouvel的大手筆下,博物館麵積擴建了60%,現代氣息撲麵而來。

 

展廳入口處的現代雕塑,配合玻璃頂棚與幕牆,光與影進行著時空置換。

 

畢加索

Reina Sofia 鎮館之寶當屬畢加索的Guernica 。單獨展廳,人頭攢動,左右皆有博物館員把守,嚴陣以待。

Guernica 是西班牙法國邊境的一個小山村,村民7000,避難人口3000。1930年代的西班牙政局動蕩,不大的國土由北至南一分為二,西邊是弗朗哥的民粹主義,東邊是共和聯盟,割據而治。弗朗哥明裏暗裏勾結希特勒墨索裏尼,得到了納粹大量的人員物資援助。1937年4月26日,納粹援助的Condor軍團空襲Guernica ,投放了500噸炸彈加上低空掃射,造成死1700死800傷,昔日平靜的山村霎時人間地獄。


牧師Alberto de Onaindia那天正好回村探親,目睹了這一人間慘劇,成為了Guernica 屠城的目擊者之一。Times, Le Soir媒體於4月28,30日先後報導。很快,弗朗哥政府宣傳機構散布謠言:“Guernica 根本就不是空襲,而是被共和聯盟軍一把火給燒了。” 歐洲傳媒集團Havas推波助瀾,納粹的謠言遍布了歐洲甚至世界。於是Guernica 不光是二戰中納粹針對平民首次策略性的屠殺,而且也是現代傳媒上演的首次宣傳大戰。


在巴黎的畢加索在報紙上看見了這一切,5月初開始動筆,6月4日完成了這幅巨型畫作(7,76 m X 3,49 m)。畫家一反常態,不署名不簽日期。畫麵隻有黑與白:孩子、母親、牲畜、哀鳴。。。這是幅把聲音畫出來了的畫,把恐怖與恐懼固定在黑白之中。


這幅畫中畢加索用的是Ripolin的黑白兩色工業塗料。展廳對牆上有8張畫家當時成畫的進展圖(攝影照片)

 

達利


西班牙還有Dali。作為超現實主義的達利不光是著迷於弗洛伊德、意識、潛意識,他還是個科學家,時刻關注科學理論技術的進展,並在畫作裏表述。

 

愛因斯坦關於原子的描述,達利把親愛的加拉原子化:

50年代,James Watson ,Francis Crick發現了DNA雙螺旋結構。達利把“自慰者”再螺旋了一次:

 

從他的畫作聯係他的傳記可以看出達利是個靈感發動機,他的每幅畫,隻要你願意,都能發現不計其數的隱喻思緒觀點思想等等一係列的思維活動。放下畫筆,達利就是個思想家,不光是藝術思想,而是時代的思想。


一生中唯一的伴侶加拉(Gala)被他在畫作中反複表達,他對她的感情是複雜的(極其複雜的)。而他畫筆下的姐姐卻承載了很純粹的感情。達利的女人畫,我更喜歡他畫的姐姐。

 

Miró 

西班牙畫壇巨星閃爍,Miro是顆特別的星星。早期沉浸於超現實,漸漸地越畫越童稚,主張“擯棄一切傳統的方式,讓它們滅亡。。。” 在自己創造實踐中不受任何規矩理念的約束,也不管什麽美學,想怎麽畫就怎麽畫。是繪畫藝術的顛覆者。想起曾看過的Christian Dior服飾展。迪奧在20,30年代結識了很多超現實主義畫家,其中就有Miro。迪奧對Miro很是推崇。Miro畫到後來就隻有簡單的線條了。迪奧在Miro中看見了線條,而服裝的本質就是線條。


Miro繪畫的狀態還讓我想起了自己幾年前的一個夢境。夢境這個詞也許並不合適,因為人當時在睡眠之中卻又十分地清醒“這不是夢”:光明,絕對的光明,不是世間的任何光,但就是光明,耳邊樂音繚繞,不是世間的任何音樂,但就是樂音。沒有世界沒有邊界的意識,連“我”都沒有。但有無比溫暖無比幸福之感。整個空間無邊無涯,隻有光與樂與幸福感,連綿不絕。我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樂音還在耳邊繚繞。。。那種感覺是極度的幸福,不來自於身體。那麽來自於靈魂?我知道,有的人體驗過那種語言企及不了的狀態,那種絕對的知識絕對的智慧。以我有限的知識有限的智慧來妄斷,那很有可能就是靈魂。


從我自己的靈魂體驗上再想想Miro,當人窮盡了藝術的形式,還想表達個體的體驗,無形無言無色,也許就是最好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