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裏的吳越袁泉
文章來源: 閻立華2017-07-09 08:29:22

認識她倆的時候,都還年輕,最好的歲月。

 

她們20歲出頭,剛畢業,表演蘊藉激情,隻溢出些許,是技巧,更是天賦。人都嫩得不行,水樣年華,刀淬過火後的新亮。 

 

我20多歲趕尾,戀愛+新婚+無娃。偽裝成文青,和太太一起追逐京城的各種小眾文化。

 

那些年,小劇場話劇剛興起,孟京輝的名頭還不夠響。觀眾偏愛的也是“槐花一條街”那種不象藝術更象政治的演繹。

 

袁泉演的戲很冷,叫“我聽進了愛”,講殘疾人的。首演的劇場兩三百個座位,沒坐滿,也沒有黃牛倒票。不用倒,感興趣的人渺渺,賺不到錢。戲是日本人寫的,有十幾個日本人專門組團打飛的來捧場,前排就座,以老邁病弱者居多。

 

袁泉有一種說不清的長相。看正在熱播的“我的前半生”,有人評價她有法國女人的味道,自立自強,幹練果斷,又很女人,西式的,國男一般不會欣賞,從長相到風格。

 

可在那部話劇裏,袁泉是日本女人的氣質。她演一個聾啞人,沒一句台詞,白瞎了她的金嗓子。好在她花樣多,一雙眼睛抓人,我不自覺地跟著眼神走。那是山口百惠的靈動,也是吉野小百合的清純,同宗同源。

 

從那時起,我都青睞會用眼睛的演員。象新生代的鄭爽,偶像級的,表演乏善可陳,隻因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我就能追她的腦殘劇。袁泉是她們的祖師奶奶。

 

網上一查,袁泉湖北人。湖北這類女人不少,我指說不清的味道。楚越之地自古南來北往,東西有長江連通,百族混居,山青霧潤,混沌孕育,女人也有了一種不明了。

 

與袁泉比,吳越是另一種風格,很淡,淡得沒有存在感。她現在演的這個“淩玲”被人罵,就是因為戲裏她不是“吳越”。

 

吳越算不上美女,最多模樣周正吧,上海街頭一站,這樣的長相烏央烏央的。可她就是耐看,淡出了極其自然的真,因而有了不易覺察又抹之不去的魅力。

 

 

這麽淡的吳越也能營造超強氣場,我在“戀愛的犀牛”裏看到的。還是小劇場,離演員的直線距離就二三十米遠,那種環境時刻提醒人:這是在看戲。吳越出場了,她往那兒一杵,無表情,身子不動,雕塑感的亮相。奇怪了,我周遭的觀眾全部消失,整個劇場隻剩她和我。

 

吳越是女主,郭濤是男主。郭濤胖胖的,有一場戲隻穿褲衩,露出肥腰肥胸大象腿,大段的台詞獨白。說話的郭濤讓人煩,對麵不說話的吳越反成了聚焦點。

 

倏忽小20年,她們都“中年婦女”了。追著“我的前半生”,她們和我都快走到了後半生。人生有一些陪伴,對方不知道,也無需知道。哎,我矯情地自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