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花事

Bill在大房子裏割草，叮叮叮叮接二連三發了七八張梨樹的照片過來。梨樹開花了，Bill說。 

Bill的鏡頭裏，梨樹開心花開滿枝，花朵大而密集，花瓣晶瑩剔透，在太陽底下閃閃放光。這讓我想到了“holly” （聖潔）這個詞，想到了 “白衣勝雪” ，“白衣仙女” 。但是用“白衣仙女” 形容開心顯然不合適，開心給我的感覺不是女性的感覺， 跟許多其他的樹一樣，開心是中性的。而用“白衣飄飄”形容花期的唐棣樹（serviceberry）的清麗飄逸，就惟妙惟肖了。

雖然這樣講聽起來有點兒不著調，但是不少動物植物給我明顯的性別意識。 比如說鳥，紅衣教主cardinal 是虎虎生風的大男孩；藍鴉 blue jay， 年紀長了一些，是成熟穩重的男子；而雪鬆太平鳥 sedar waxwing，就是個老年的紳士了，戴著一頂優雅的貝雷帽。 北美金翅雀 goldfinch， 還有蝴蝶鳥，則正相反，給人嘰嘰喳喳的女孩子的感覺。 也許不同的印象跟身型的大小有關係？也不盡然， 比如中國華北地區常見的花喜鵲，黑白相間，體型偏大， 像樸實敦厚的中年婦女。花喜鵲我在加拿大美國從來沒有看到過。 

今年的春天冷且長，給植物造成的影響就是花期早的植物們花事慘淡。今年的玉蘭花普遍開得不好， 年幼的如大家前院的那棵，花芽全部被凍死，葉芽也受了重創，到現在才有幾片葉子零零星星冒出頭來。上了年頭的大樹很多花開得稀稀拉拉， 諾大的樹冠上花朵零零散散可以數得過來。 上周在多大校園看到的一棵花朵倒是不少，鏡頭拉近了，發現手掌大的花瓣上帶著暗褐色的凍痕。

同樣花朵稀疏的還有櫻桃樹， 年景好的時候櫻桃開花重重累累壓彎枝頭， 豪華隆重。今年的櫻桃花清瘦輕盈，大病初愈的樣子。因為開得晚，葉子已經長了出來，花葉共生，細弱的花朵混在綠色的枝葉之間， 很不起眼。估計也會影響秋天果實的收成了。

大家後院的紫丁香也開得不好，塔狀的花序瘦骨伶仃，氣色黯淡。

但是春天的異象並沒有影響到梨樹開心， 櫻花也還好，雖然開得晚了一些，氣勢和規模卻並不輸往年。看來櫻花和梨花是可以耐嚴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