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記 捉蟲記(7.18 晴)
文章來源: cxyz2020-07-18 15:34:39

新冠記  捉蟲記(7.18 晴)

加拿大累計病例110k (+252), 死亡8848 (+10)

安省累計病例37440,死亡2748。多倫多累計病例15037, 死亡1133

魁北克累計病例 57300 (+141), 死亡5654 (+1)

BC 累計病例3198,死亡 189

我不喜歡殺生, 所以加拿大人的時髦愛好釣魚和打獵我都做不了。 我當然也做不到不食魚不食肉, 我能做的隻是盡量少吃一點,盡量離血腥遠一點。

我喜歡看到生長。大頭菜生蟲, 蟲們 (我沒有特意去找過它們, 不知道它們長什麽樣,到底是什麽蟲)在大頭菜葉子上留下一個一個的蟲洞, 像是人們臉上的痣,無妨大礙,大頭菜們還是在健康地生長。 如此甚好, 大頭菜好,蟲好,我也好, 三方各得其所,和平共處,快樂安然。

這不是玫瑰的情況。日本甲殼蟲 (Japanese Beatles), 黑金的盔甲, 陽光下泛起詭異的綠光, 一個, 或者一個背一個 (我一直搞不懂它們這種狼狽式的合作方式,這麽長年累月地摞在一起, 應該不是交配), 一頭或者兩頭狠狠地紮進花心或者花瓣裏,把花朵咬個稀巴爛,一點也不誇張,被咬過的玫瑰花滿麵黑線,氣息奄奄,撐不了兩天就蔫了落了。全開的, 半開的, 花骨朵,沒有一個逃得出日本甲殼蟲的蟲口,左邊看它們在咬, 右邊看它們在咬,上麵在咬下麵也在咬,聲勢浩大,讓我想起抗日劇裏的日本兵小分隊,在它們的轟炸式肆虐之下,三顆玫瑰幾乎見不到完好的花朵了。 

不是蟲死,就是花亡。 我開始實施亮亮媽媽推薦的人工捉蟲計劃。一個有一定深度的塑料杯子, 洗碗液, 加水至杯半,一支長長細細的金屬棍兒 (我叫它金箍棒),杯子伸到花朵下麵接好, 用金箍棒去撥弄花上的蟲子讓它們掉進杯子裏,隨後發現還有更狡猾的,躲在花朵的背麵,處理完前麵的,再彈擊花朵數次,有時候就會看到隱藏得更深的家夥從花後跌落。 甲殼蟲很聰明,捉了幾天後它們有了防備,審時度勢,再去碰它們的時候,便機警地振翅逃脫了。

太多了, 成災了,我基本上一天捉一次, 一次能捉上二十幾隻。最開始是早上捉, 後來發現午後兩三點是最好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氣溫最高,玫瑰花馥鬱的香氣在高溫裏蒸騰膨脹,吸引了很多的甲殼蟲來吸來咬, 趕在此時捉蟲效率最高。捉完蟲,被蟲子咬得七零八落的花朵我會摘掉,有時候花梗黏糊糊的沾了一手, 是不是玫瑰花的蜜? 難道這就是讓日本甲殼蟲趨之若鶩的東西?

被捉住的蟲子在水下掙紮,胭脂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麵,這樣的杯子屢屢讓我在心底下念起“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 捉完蟲子的杯子被我藏在丁香樹下的籬笆旁, 放置一兩個小時,然後連水帶蟲倒在丁香樹下。 

我隻捉成了災的日本甲殼蟲, 撞上門來的飛蠅螞蟻統統放過。 

當然這種明顯的預謀性的殺生行為得避開Allen的耳目,有一次Bill從廚房看到我在後院的玫瑰花前忙活,驚奇地出了聲, “Chloe原來是在捉蟲嗎?”,話說了一半,被我伸出手指放在唇上 “噓”了回去。 Allen在另一麵的客廳, 沒有聽到。 

捉蟲行動進行了近一周,玫瑰花上的甲殼蟲明顯得少了,偶爾的需要去找才能找到。 但是隻要我一偷懶, 一天沒捉, 它們便又瘋狂起來。 亮亮媽媽說捉日本甲殼蟲忌用trap,那樣會把別人家的蟲子招了過來。可是怎麽才能知道它們是別人家的還是自己家的呢,我連續捉蟲六七天, 一天二十隻, 算來也捉了一百多隻蟲了,剛剛覺得自己家的捉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它們又成群結隊地出現了。 它們是從哪裏來的呢? 

社區公園裏種了跟家裏一樣的玫瑰花,早上出去散步時, 我特意彎下腰仔細觀察, 那裏的玫瑰花健康嬌豔,看不到日本甲殼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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