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路上 (2016.10.25)
文章來源: cxyz2016-11-19 10:09:45
天天坐辦公室的日子是難熬的,最讓人沮喪的是周一, 最讓人歡欣鼓舞的是周五。 有人熱愛自己的工作嗎? 肯定有, 這種人肯定也不多, 如果你碰巧是其中的一個, 那麽你太幸運了, 和中個樂透在幾率上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曾經有同事問我, 你恨你現在的工作嗎, 你每天早上從家裏出來之前都需要做自己的思想工作去說服自己這個辦公室是你必須要去的嗎。 這個好像倒也沒有。這樣看來我在做的是一份兒馬馬虎虎的工作, 我不愛它, 也不至於恨它。 它不痛不癢地撐起我的時間和財力的框架, 讓我的生活平平穩穩按部就班地向前滑行, 我實在是應該心存感激的。
 
天氣終於涼了下來。 早上的氣溫降到了十度以下, 打開車庫門和Allen到車道口去等校車, 柏油的地麵濕漉漉的,空氣並沒有想象中的清冷。 一個炎熱的夏天後麵跟著一個嚴寒的冬天,大家都在傳著這個謠言。 十月底溫潤的天氣一下子提升了我心中的警界線:笑麵虎一樣的麵孔背後, 一定是不動聲色的乖張。

送走Allen開車上班, 出了小區在一個限速五十公裏的路麵上, 遇上了車禍。 藍白兩色的警車橫在路上,封住了一個車道,暗紅的警燈靜默而焦慮地閃爍著。 隨車流從開通的車道小心翼翼擠過事故地點,看到是兩車迎麵相撞, 一輛黑色的皮卡, 癟了大半個頭角, 碎片稀裏嘩啦撒了一地。 還好沒有看到血跡和人員的傷亡。 五十的路麵,竟然能撞成這個樣子,看來驟然降下的氣溫, 並沒有壓低人們心中的氣焰。   

拐上達佛潤, 視野終於開敞起來。 正是早上車流高峰期, 上班的車子像首尾相銜的甲殼蟲, 排起了一條長隊, 緩慢地爬著坡。 視線的盡頭,長坡的頂上, 是一片麵積不小的林子,林子中藏著一戶人家, 隻有在樹葉落盡,萬物斂藏之時才會隱隱約約露出房子的輪廓來。 林中樹木多為紅楓, 高大挺直,遮天蔽日。  經曆過幾次夜間低溫,葉子開始零落, 落葉從樹頂開始, 一點一點往下移。  林子的頂部樹葉基本落光, 露出黑灰的枝椏,像頭發,又像幹癟的參差不齊的劍, 直刺刺地指向天空。 朝陽正在苒苒升起,在林子背後撒下亮澄澄的一片黃,黃色的中心, 是水汪汪芒果果凍一樣的太陽,果凍麵上,枝叉縱橫, 是巧克力的裝飾。 

過了這片林子, 是一個長長的下坡, 坡底部的窪地裏, 秋日清晨的霧靄嫋嫋, 細紗籠罩下是一片新開發的居民區,紅磚灰瓦,屋頂尖尖, 像一群相依棲息的鳥。 

再向前走,避開大路的擁擠, 拐入康山小區, 順著“蘋果花開”小路走上幾分鍾, 右轉上了 “康林”。  “康林”路邊有兩片小小的林子, 穿插在密集的民居之中, 為這裏的居民源源不斷地輸送著充足的氧氣。 達佛潤上林木開始蕭條, 這邊卻是風光正好, 紅的黃的綠的棕的葉子們, 色彩鮮亮, 層次分明。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樹木亦是如此, 沒有想到的是, 五分鍾車程的距離, 竟會有這麽大的差異。

把收音機調到CD檔, 蔡琴低沉委婉的歌聲如密林中的涓涓溪流, 在車內流淌。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撥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回升出我心坎。 每次聽到這首歌, 我都會想到月光, 是月光在敲打著我的窗, 是月光在撥動著琴弦, 月光漸漸回升出我心坎。 月光清亮如水, 那是張信哲的歌聲;有霧靄悄悄升起, 月色朦朧起來, 輕薄的月光有了些許的厚度, 那是蔡琴的歌聲; 霧氣漸濃, 四周的景物漸漸隱匿進去, 那就是張韻壹的歌聲了。  

出了康山小區, 左拐上七號路。 公司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