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苦難中重生:蕃瓜弄的變遷 -----獻給國慶
文章來源: 匆匆客2015-10-01 10:18:38

  作為國內鐵路交通的重要樞紐,上海火車站周圍的繁華熙攘、車水馬龍,想必大家都不會陌生。不過,人們可能不會注意,就在火車站附近林立的高層樓宇、霓虹閃爍的商場和川流不息的高架路橋之間,隱藏著一片紅頂白牆的居民區。小區內綠樹環繞,雖地處鬧市卻靜謐祥和。這處不起眼的老式小區有一個有趣的名字——蕃瓜弄。“蕃瓜弄”的由來

  “蕃瓜弄”地塊原是明代中葉吳淞江淤塞而成的低窪地帶,當時這裏是一片蘆葦蕩。清代中葉,始有江淮及黃泛區災民來墾荒定居,漸形成梅園頭地片,明清時期,閘北地境是嘉定、太倉、寶山諸縣與上海縣之間陸路聯係的要衝。

  正當閘北發展的關鍵之時,30年代日本侵略軍兩次進攻上海,閘北首當其衝。1937年八一三事變,這裏被日軍飛機炸成一片廢墟,遍地彈坑,再無往日盛景。彈坑積水後形成水塘,雜草叢生,荒無人煙。閘北的戰爭廢墟、墳場空地多,而這片區域又靠近火車站和蘇州河,幹活的機會相應多一些,因此兩三年內這裏的棚戶激增。至1949年,在這塊麵積不到100畝的土地上,共搭建各類棚屋近4000間,居民人數激增到1.6萬餘人,成為上海人口密度最大的棚戶區。居民在空地上種植蕃瓜(南瓜)為食,傳說當時產一特大蕃瓜,莖蔓卷曲似龍須,果麵瘤狀像龍眼,人稱蕃瓜龍,因視其為吉祥物,遂以其諧音,將這片地區改稱“蕃瓜弄”,沿用至今。
“蕃瓜弄”變成“滾地龍”

  解放前,蕃瓜弄雖有吉祥的名字,但那時在此的居民生活條件卻甚為惡劣,境遇也極為悲慘。居民的住處多以幾根竹片曲成半圓形,兩端插地,破席爛鐵皮之類覆蓋其上,圍其兩側,寬長數尺,高僅及成人胸部,出入低頭彎腰,裏麵陰暗潮濕,俗稱“滾地龍”。人稱“蕃瓜弄是陰溝洞,走路一步三鞠躬,不如豬玀棚”。解放前,蕃瓜弄有總弄4條,支弄25條,草棚搭建雜亂無章,通道狹窄,78條臭水溝遍布其間,糞便垃圾俯首即是,蚊蠅密布,臭氣熏天。居民們衣衫襤褸,窮困潦倒,多數居民全家甚至合蓋一條棉被,就如弄內歌謠所唱的一樣:“住麽住勒棚棚頭,蓋麽蓋條破被頭,吃麽吃個鹽缽頭,穿麽穿些破布頭,鞋子露出後跟、腳趾頭!”即使困窘至此,居民還要給盤踞弄內的地痞交納地租、修建房屋的“上梁費”和“門牌費”等等。解放前,像蕃瓜弄這樣的棚戶區成百上千,據統計,單是兩百戶以上的棚戶區就有322處。它們重重疊疊、密密匝匝地分布於租界四周,與那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十裏洋場格格不入,成為當時積貧積弱的中國最真實的寫照。


“蕃瓜弄”建成“幸福弄”

  上海解放後,以蕃瓜弄為代表的棚戶區迎來了新生。1950年上海市第二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通過了“改善工人貧民住宅區環境衛生”的決議。蕃瓜弄像其他棚戶區一樣,由人民政府投資填沒臭水浜,鋪設碎石路,修建下水道,安裝路燈,設立給水站,建造了公共廁所和垃圾箱,植樹綠化,環境衛生和居住條件得到初步改善。從1952年起,這裏陸續拆除了“滾地龍”,翻建成草平房或瓦平房。

  蕃瓜弄的環境在解放初雖有較大轉變,但由於當時弄內居民人口密集,住房環境擁擠,居住條件的進一步改善依然十分迫切。1961年,副市長曹荻秋、李幹成到蕃瓜弄視察後,市人委決定改建蕃瓜弄為工人新村,作為全市第一個成片棚戶區改造的試點。

  1999年夏,市政府再推為民工程,對蕃瓜弄進行了“平改坡”試點、牆麵刷新和水箱改造工程。根治了房屋長期存在的頂層滲漏、不隔溫保暖的頑疾,同時,采用變頻恒壓技術取代屋頂水箱。改造後,該小區50個屋頂水箱全部拆除,居民家庭水壓增加4倍,各種煤氣熱水器可正常使用。

  從解放前的“滾地龍”,到60年代的工人新村,再到十多年前的“平改坡”,蕃瓜弄的變遷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是一段曆史的見證。今天的蕃瓜弄,隨著城市的飛速發展雖已略顯老態,但是置身其間,依舊能夠感受到這裏濃濃的生活氣息,在陽光下打牌娛樂的老鄰居、歡笑嬉鬧的孩童、悠閑鍛煉的居民,充滿了人情味兒。

信息來源:《品讀蘇河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