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新來的華人家一  新移民的麻煩

我和林騰昨天是第二次出庭了。這也是我最近沒有更新博客的原因吧。

話說才從悉尼搬家到這個海邊的小鎮上的時候，幾個月也難見到一個華人。有次去隔壁的鎮上吃飯，是一間泰國菜館。裏麵有見到一位泰國老太太，自稱她是華人，會講福建話。後來見到她在跳蚤市場擺攤，還買過她種的華人菜，無非是西人不太懂得吃的菜，象塘蒿，華人的韭菜之類。後來熟悉起來，她就幹脆送了我一小盆，就幾小叢的韭菜。把本人開心得好一會兒。這不，家裏的這幾大盆韭菜，都是開始那幾叢的“孫孫”。

一年前，林騰一家搬來鎮上的時候，是要開一家餐館的。具體的細節沒有問，猜是投資類別的移民，資產要購買，還要一定的金額吧。而隔壁鎮上的僅有的兩間中餐館據說“同一個家庭擁有的”，而本人不太去的原因，還是他們的飯菜不太合本人吃貨的口味兒。記得有次悉尼有電腦公司來本人的公司安裝設備，大星期一晚上的，鎮上和附近的鎮，餐館一般休息，周一周二都有。除了當地的PUB和CLUB還可以去，那就這兩間中餐館了。去了一起吃頓飯也沒啥，就是口味兒實在無法說。也就那一次，本人也再沒有去過。後來從本地的朋友那裏得知，這兩家都是 “第N代” 華人家庭的館子了，也難怪！

所以林家要來開，我們“大家”可高興啦。想象一下，不用去到悉尼就能吃早茶，那有多好！去到30分鍾車程以外的市區，還沒有呢。不過，可別高興得太早嘍。

幾個月過去了，人說林家要租的店址，是原來老的肉店的那個沿街獨棟的建築。就離我們公司幾個門麵的地方。原來的肉店是本地的“老牌”肉店，另有分店在市中心，和隔壁的鎮上。後來老頭年齡老邁，就一間一間頂給了別人經營。鎮上的這間是一對西人夫婦做，帶的仨年輕的學徒。這店做得可好，後來這夫婦又接下了隔壁鎮上的那間，合起來做。由於老頭隻是賣了生意，所以這夫婦是“租客”來著。這店家和“房東”的關係，也是難處。不知多久，就變得越來越差。到了三年前吧，因為“修屋頂漏水，和排汙”的事情，鬧翻了臉，這夫婦就沒有續租。大家估計，也是另外的那間店生意很火，而他們也是不願意再和這老頭周旋下去。他們走之前，拆了所有的設備，包括冷庫。所以大家估計，要是還有人要來開肉店，怕沒有至少10萬的現金砸下去，恐怕門都開不開的。

林家要租的這個已經空置了年半的店，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所以那天林騰來我辦公室，問本人對那家店知道些啥的時候，我也是“傻呼呼”地直接就講說，問題不會大的，就是資金要到位。“噢，那我們一定是有的。不然不會來。”林說得這樣，我也鬆了口氣。

問題才剛剛開始。因為，那房東老頭兒，去世了。“遺產”給了一子一女，全在外地，而且是正職上班族。這本也不是事，問題出在了他和她“完全沒所謂這出租的事”。林家和他們談來談去，幾個月下來，也沒有結果。眼看這旅遊旺季就要來了，也還是沒有實質的東東。後來林家等於是講“你出個好的價錢，我們買來算啦”。也就是這樣，事情才出現了轉機。

林家是林騰和他的太太，帶倆孩子，一男一女，都才幾歲大。騰的老爸在澳做餐館多年，現在是辦倆夫婦一家來。這買下來的房子，原來是肉店，要改做餐館用途，全新的DA(就是改建的市政許可)申請，由本地的設計事務公司申報。幾個月下來，其中還包括地下的排汙的更新。因為未來可能的“海平麵上升”趨勢，本地的市政更新的對商業場所的排汙能力的要求，特別是這裏鎮上都屬於劃區“水患區”，就是海邊，再就是平緩的灘地唄。其它的項目還有屋頂結構，後麵的停車位，背麵的兩房兩廳改成“員工宿舍”等等。

等到他們3個月前開業，這裏早就過了旅遊旺季。林騰說，“唉，也沒啥，現在店是家裏自己的，慢慢做就好了。”另她太太有了第三個孩子了，我們都為他們高興。之後本人回國2月之後回來，上班第一天林來找我，我很驚訝。他說，我同事告訴他是今天回來，現在他有了更多的麻煩。而且，不止一件。

原來，林騰駕車超速，被罰3700澳幣。我的天啊，這超了多少，要罰這麽多！還有，他們現在租住的房子，被房屋中介“趕了出來”。林說，“要是自己買了房就沒有這麻煩了。”

我們這個“破”鎮，講買房就買，哪有那麽容易的啊。這裏，隻要有人一放盤（就是給中介登廣告），立馬幾天就有人買，那裏輪得到你呀？許多人都是在附近租房，等著買進來這裏。所以我就建議林也用這個辦法，等著看。但mean while，就先在附近租下來再說。林這才坐下來，向我道出了原委。

原來我回國的那倆月裏，一次林太半夜裏肚子痛，由於以前二胎的時候，有難產的曆史，所以林騰不敢怠慢。立馬半夜駕車前往半小時車程以外的醫院。由於路不太熟，半夜12點鍾，路上心急加上車少，就超了速。50公裏限速的路段，開了有95公裏！結果在能看到醫院的地方被警察截停。林用自己不太靈的英語，無論怎麽解釋，警察就是不了你。說，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好過你給我們“借口”。楞是耽誤了30分鍾，罰單，加上6個月停牌。現在地方法院的聽訊的信都來了。當晚，林太在醫院2點，孩子出生。

當時本人和所有的西人同事立馬就對林說，這是明顯的“警察不作為”的行為，沒有歧視都難開脫幹係。林說，罰單都認了，自己是超了速。但在人命關天的時候，警察沒有伸出援手，讓他們先去醫院，再來解決處罰的事，也不遲啊。再就是6個月停牌，沒有牌，到哪都不方便，太太能開車，但孩子才出生，需要照料啊。

再一件事，把他們趕走的房產中介，在林家搬出以後，一紙訴訟，不但拿走了林家當時交的按金，還要他們“賠付”損壞車庫卷閘門的費用。因為此房是全新入住的，所以“損壞的庫門換全新的，費用要全額支付”。聽上去合理，但林騰給我看了手機裏的照片之後，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門底的一個凹痕。這，太貪了吧？

原來，事發的時候，林的車在往後倒，進入到車庫裏，可全自動帶傳感器的卷閘門突然毫無預警地“砸”下來，砸到了車的尾部。照講，門的傳感器應該感應到有物體在門下，然後往上卷的，但它砸下來之後，就不動了。直到林騰一直按上卷的電鈕，好一會兒門才再卷上去，不動了。林家這時候，在檢查了自家的車沒有太大的損壞之後，做了一件不智的事：沒有立刻通知中介。一來太太的老媽回了國，再等簽證，孩子沒人照看。二來店裏裝修正緊張，把這事就耽擱下來了。直到中介的一次“例行房檢”，這才發現門壞了。

這事，我們和同事分析，可能是要賠的。問題在於多少上麵。林騰說，林家是準備不要這按金的了，那也有1700大元了。可人家不幹，說“換掉整個卷閘門”要2400，就是再有700，林家至少還得出一半，就是350元。這不，中介應房東的“要求”已經通過民事調解庭發了通知信了。於是我就馬上叫林騰把照片和其它證據拿來，看了之後，我們也主動聯係了Tribunal。

再回來講這交通的罰單。我也是估計到由於語言上的問題，恐一時敘述不清。就讓林騰和太太一起，擬了個事件的經過，中文夾著英文的都好。看完了，我把它翻譯成英文對照版的，連語病都全部保留了。我們這就聯係了市裏的律師事務所，電話上，前台的西人小姐，讓我們把這個Script傳真過去，給他們看。

5分鍾吧，她打回來電話，說他們接了這個按。他們的律師名叫羅傑，隻收出庭費幾百，其它的律師的時間等費用“一律免了”，就是Donating。我們猜也是被警察的行為“雷”到了，要參與這件Case。

接下來，我們拿到了醫院的證明信。說當晚林太的情況屬於“危險”的，是難產。另她以前第二個孩子就是同樣的情況。接下來，我們第一次出庭，是市裏的Local Court即本地法庭。基本是過場，對法庭說“不認罪”。這樣的話，法庭“押後”再審，但警署方麵說，沒有“進一步的其它證據”了，所以排上了這星期一。

就在這同時，房產中介和林又去了同一個本地法庭，為的是車庫門的是，我當翻譯同行。我這守法公民，從未去過法庭的，算是開了眼啦。這次是不同的“法官”，人稱的Magistrate就是檢查官，說本人是翻譯但根本就是“一邊倒的代言人”，下次出庭，要另選一位法院認可的翻譯。我們“一鼻子的灰”，但觀察法官的庭上的表現，我們還是有一點勝算的可能，因為她質疑了中介一方堅持要把整個們換掉的動機，因為壞的部分，根本不需要整個換掉。下次我們還得來一次，我們還有進一步的材料要準備。

好消息就是，今天律師來電話，說雖然警察不願意“撤回罰單”，但法官判定無效。這單可好，林騰不用留案底，6個月的吊牌也取消啦。我們為林家高興之餘，也叫他們遇到事情，不要躲，要用辦法解決。

林家送我的菜，自種的，特靚。我沒東東回禮，就給了他們一袋檸檬，說餐館用得上。

炒的一盤，就蒜蓉和鹽，特新鮮。

(後記：文中名字有改動，個人隱私的考慮。謝謝)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