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秦曉蓮覺得胸口堵得慌，她此時想哭都哭不出來。她緊鎖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思誨，你說，你究竟為什麽要背叛我呢？我可是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你的要求，即使是來例假期間。我實在想不出我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如果有，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你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秦曉蓮看陳思誨一句話都沒說，她頓了頓，繼續說，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願，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可以選擇拒絕我和別人結婚。可是你答應了我，我天真地以為你喜歡上我了。看來我錯了，我花了一生的時間在追你都追不到啊！”
“曉蓮，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出了這種事，我沒臉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你願意怎麽決定我都理解。要不我們彼此都冷靜地考慮一個晚上，明天再決定看怎麽辦？”
陳思誨推開書房門的刹那，站立在客廳地上的做工精美的鍾鐺地敲響了一個新的鍾點。秦曉蓮的心隨之一沉。那個鍾當初是她硬要買的，如今它的冷酷而堅決的響聲似乎正在預示著她經營了一生的婚姻的完結。
遇到事情他總是這樣一聲不吭，連多餘的解釋都沒有就離開了。秦曉蓮衝著他的背影喊道，“那晚飯你還吃不吃了？”
“應該還吃！”
秦曉蓮來到廚房。她打開冰箱，她沒精力去做肉類，最簡單的就是豆腐。她覺得嘴裏苦苦的，麻婆豆腐她今天不想吃，就清炒好了。她把豆腐放在灶台邊。然後開始洗米。連著水池的台麵是用一整塊大理石打磨而成，華貴的黑色裏隱隱透出暗綠色閃閃的花斑。如果這個台麵被誰不小心從中間砸出一道裂痕，即使是被手藝精湛的工匠重新拚在一起，接縫處抹上同樣顏色的摻了同樣大理石粉的粘合材料，那個接縫應該還是能看到。秦曉蓮出神地想著。冰冷的水柱順著她的胳膊嘩嘩地流到米飯內鍋裏，不停地溢出來。這個裂縫即使外人注意不到，她自己還是會天天看到，還是會介意，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這個華美台麵從前毫無瑕疵的模樣。婚姻何嚐不是如此。更何況他還有了孩子！他總不能不見他的孩子吧，即使自己躲著永遠不要看到那個孩子。可是它畢竟存在。它的存在會時時提醒著她的婚姻有了一道不可彌補的裂痕，一個永遠都抹也抹不掉的瑕疵！
秦曉蓮把米飯內鍋放回到電飯煲裏，啟動了開關。她重又打開冰箱，尋找那塊豆腐，卻怎麽也找不到。她把冰箱翻了個遍也還是沒找到。她生氣地甩了冰箱門，回頭一看，那個小盒原來已經放在了灶台邊。她開始準備切豆腐。
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給他做飯，即使生病了也不例外。因為他不愛她，所以想不到她也需要照顧。秦曉蓮的眼前浮現出她十九歲那年她的媽媽臨終前在病榻上囑咐她的情形。
“蓮蓮，你將來找對象兩廂情願最好，但是戀愛的事情人最難把握，常常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愛你的人你不愛。如果是後兩種情況，你記住媽媽的話，一定要找一個愛你的人，比你愛的人要過得幸福。女人會因為男人長期的愛和照顧被感化，也會漸漸地喜歡那個男人。可是男人不會。他們更想著要追求他們得不到的。”
可是那時候的她，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充滿反叛。她認為她媽媽一輩子和她不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婚姻的失敗，是為她提供了一個婚姻的反例。她上高中時夜裏常常聽到媽媽拒絕爸爸性生活的需要。那個對她打擊太大了，她將來要找的男人一定是要自己喜歡得不得了的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一起的那種男人。
可是今天她重新想起媽媽的話，想起媽媽因宮頸癌住院期間爸爸天天都跑去醫院送飯照顧的身影，媽媽不後悔她的選擇，可是此時她卻後悔了自己曾經以為無怨無悔的選擇。媽媽把用一生總結出來的經驗告訴了她，希望她過得好，可是她卻根本沒聽！想到這裏，想起媽媽，秦曉蓮的眼淚忍不住嘩嘩地流了出來。她把切好的豆腐放在那裏不管。她坐到餐桌旁，抽了一張餐巾紙，擦著滿臉的淚水。
陳思誨看到這個情景，他離開客廳的沙發，走了過來。
“吃完飯，我陪你到附近的公園走走。”
“是的，我確實需要和你好好談談。”
小說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