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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時讀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前文都是描寫月色下的朦朧荷塘,文章後麵引用了梁武帝的《采蓮賦》和《西洲曲》中的兩段文字:梁元帝《采蓮賦》裏說得好: 於是妖童媛女,蕩舟心許;鷁首徐回,兼傳羽杯;欋將移而藻掛,船欲動而萍開。爾其纖腰束素,遷延顧步;夏始春餘,葉嫩花初,恐沾裳而淺笑,畏傾船而斂裾。 可見當時嬉遊的光景了。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們現在早已無福消受了。 於是又記起《西洲曲》裏的句子: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今晚若有采蓮人,這兒的蓮花也算得“過人頭”了;隻不見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這令我到底惦著江南了。當時看罷,十分沉醉在古文的韻味中,我一直覺得,古文之美,字簡而意深,韻味綿長,是白話文所遠遠不及的。於是又找了西洲曲全文: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西槳橋頭渡。 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 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 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 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南朝民歌文字淺白,情意深遠,將江南小女子的綿綿深情描繪的如此優美惆悵,令人心醉。於是畫了這幅《采蓮南塘秋》,這大約是九十年代中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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