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密歐春風得意地坐上了教務主任的位置，他網上高中指導老師的空缺就要招請新的老師來補上。

我們學校也有普通的高中課程，是聯邦勞工部與州教育局的合作項目，是為入學時還沒有高中畢業證書的學生而設的。以前我不明白我們學校為什麽還要加設一個網上高中課程的課，由一個專職老師來看管。後來朱裏昂老師給我解釋，這是給普通高中考試不及格的學生另一個獲得高中文憑的機會。當然這網上高中畢業證書水分是很大的，完全是混文憑的性質。這網上課程的費用是很貴的，西雅圖說過，每個學生每月的學費是一千一百美元，如果有十個學生，每個月的學費就是一萬一千元，是個蠻龐大的數目。所以，這網上高中課程，隻開一個班，學生人數限製在不超過十個人。而且，老師必須敦促學生抓緊時間學習，盡快完成所有的網上考試，別浪費政府的教育經費。

有不少人來應征這個網上高中課程指導老師的職位。我估計，在這失業率高居不下的情況下，其中應該會有不少優秀人才的。在西雅圖臨走前，我問過西雅圖，有沒有可能把朱裏昂老師重新召回來。西雅圖說她聯係過他，但他已經在一所成人學校任教，不再打算回來。朱裏昂老師還說了，他不願意在羅密歐的領導下工作，要不，還有考慮的可能。

一個星期以後，羅密歐錄用了一位年輕的白人女老師，長相還算挺漂亮的，名叫珍妮。

聽說珍妮以前隻是個小學老師，有四年的教學經驗。按常規推理，一個小學老師，一下子躍升為高中老師，除非她特別優秀，羅密歐是不應該錄用她的。雖然我們學校是屬於不入流的高中，而且網上的課程指導老師並不需要給學生授課，但也必須具有教高中的能力和水平，來幫助學生解決在做網上練習時遇到的各種問題。我們都很懷疑，羅密歐錄用珍妮，到底真的是憑教學能力還是憑身材相貌？特別是安娜老媽媽，她第一時間就不看好珍妮有足夠的知識和教學能力教高中課程。

果然沒幾天，珍妮就原型畢露了，她根本就教不了高中的課程。數學課，連初中最簡單的數學她都沒弄懂，更別說教學生了。寫作課，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寫作最基本的步驟她都解釋不清楚。學生紛紛到羅密歐那裏去投訴，說這位新來的美女老師，除了臉蛋漂亮，身材誘人之外，什麽都不懂，一問三不知的，問什麽都答不出個要點來，隻會告訴學生：“你們哪些不懂的，就自己看網上的學習指導和例題，再不懂，就自己查閱教科書。”

羅密歐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美女老師會不會教學，隻有臉蛋身材好看就行。羅密歐告訴珍妮，如果教學上有困難，就把數學的部分給國老師，寫作的部分給安娜老師，他們是我們教務部門業務水平最高的老師。羅密歐來找我和安娜老師，要我們倆好好幫幫這新來的珍妮老師，共同把學生教好，還說，新老師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安娜老師跟我說：“那羅密歐招她來幹什麽，給幼兒園看小孩還是當模特？數學不懂，寫作不懂，那她有什麽是懂的？”

我說：“羅密歐是看上她年輕的相貌和美妙的身材，會不會教書，都無所謂啦！”

她說：“那他是招模特演員，還是招女朋友？”

我開玩笑：“都招，既可以當模特，也可以當女朋友。”

她說：“國老師，你真會開玩笑。”

我說：“除了開玩笑，我還能怎麽樣？”

她說：“我們得共同抵製她送學生給我們倆，迫使羅密歐辭掉她。”

我說：“羅密歐是舍不得辭掉她的。不過說真的，有時候我是很難抵製她的。當她的學生來向我求教時，我總不能這樣對她的學生說：‘這不是我的工作，你找珍妮老師吧，她才是你們的指導老師。’”

她說：“這也是，學生是無辜的，我們不能拿學生來出氣，話雖是這樣說，當學生要求幫助的時候，我們還得幫。”安娜老媽媽也很無奈。

沒多久，我的有薪假期的期限要到，再不休假，就過期作廢，要無償捐獻給老板，於是我就拿了三個星期的假期，到中國旅遊。

沒有代課老師，我的學生隻能由比特老師代管，我不想太委屈他，給他太多的額外負擔。我找羅密歐商量，在我休假之前，我會加強對學生的輔導，盡量讓多一些學生提早考試，以減輕比特老師的負擔。

羅密歐表示同意：“這也好，這不至於使比特老師的課堂超負荷。”

我告訴我的學生我要準備休假三個星期，我的學生都說他們不想到別的班去，我就要求他們配合我，力爭在我休假之前考出及格的成績。很順利，我過半的學生都在我休假之前，通過了考試。這樣，我真正交給比特老師的學生沒有幾個人。

我休假回來的第一天，羅密歐就告訴我，學生的數學平均成績從4.5 跌到了2.6。他表現得很緊張，說要跟我們兩個數學老師專門開個會，找出原因和解決辦法來。還有，現在珍妮的學生，數學科都被卡住了，要我去幫幫這些學生。

安娜老媽媽跟我說：“你的學生都在你休假前就提早考完試，沒有一個在你休假期間考過試，而比特老師的學生從來都是這個成績。我們大家都知道，學生的總體好成績是靠你的學生的成績拉上去的，還有什麽原因可找的？不知羅密歐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然而，羅密歐並沒有找我和比特老師一起商討，而是先找了比特老師單獨談，接著再找我單獨談。我不明白這也叫做專門開會？我還很納悶，我和比特老師，為什麽不能坐在一起共同商量教學上的問題，非要單獨分開來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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