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男老師們
文章來源: 高曉嵐2014-08-15 04:19:58

最近在寫回憶類文章,想寫寫我的老師們,女老師中我印象比較深的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吳老師,其他都沒什麽印象。看到文學城上有人寫了一係列“我和我的異性老師們的故事”,挺吸引眼球的,我就用了這個標題,回憶我高中時代印象比較深的幾位男老師。

印象最深的是教物理的宛老師。他從我初三就開始教我,一直教到高中畢業。他父親是師範大學的名教授,家學淵源。又是高考恢複後的頭兩屆大學生。剛分來我們中學,他有些不高興。他應該是可以留在師範大學做大學老師的。他有點憤青的樣子。一天上課,學校的廣播喇叭突然響了,宛老師憤憤然將它關掉,不知嘟囔了句什麽。

宛老師能做中學老師是我們這些中學生之幸。他聲音洪亮,能將物理概念深入淺出地教給我們。他還很幽默,常常拿自己打趣。他個子挺高,背卻不是挺得筆直。圓臉上戴副圓眼鏡,下巴很短而且後縮,使他的頭看起來像隻足球。雖然他長得不好看,因為他課上得實在太好了,為人又很正直,就有種氣質,讓我們肅然起敬,他是我最喜歡的老師之一。宛老師也喜歡調侃班上的幾個男生,總逗得我們發笑。不過不知這幾個學生的感受如何。

宛老師後來被評為省特級教師。再後來,憤世嫉俗的他竟然做了校長。00年代中後期,一次他到上海與我們在上海的同學吃飯,席間發現他說話變得有點油腔滑調,氣質俗了很多,很吃驚。我回蕪湖去學校看了他,他告訴我他是不服氣那些沒啥貨色的人當校長才請纓的。不過權力和官場的應酬還是對他有些影響。

另一位我十分敬重的老師是教英語的朱老師。朱老師很嚴格。總是一臉嚴肅。在中國式英語教學體係中,朱老師還是位很出色的英語老師,大量的練習讓我打下了堅實的閱讀基礎。他常常布置下課堂作業,然後在班上巡視,隨意地抓人上黑板寫出解答。他常常走到我邊上看到錯誤就用指頭敲擊桌子。我常被他叫起來或發言或到黑板上做題目,上他的課心裏總是有點提心吊膽的,不敢不重視。退休後朱老師和他教物理的妻子一同回了上海,在女兒住的小區買了房,安度金色年華。

教政治的於老師,很年輕,高個子,長得不錯,又打得一手好排球,綽號“海曼”,是個萬人迷。不久學校分來了位漂亮的女體育教師,打扮得也挺時尚。很快於老師就向她發起了攻勢,未幾他們就結婚了。我原本極不喜歡政治課,可是於老師的課上得不錯,居然把我們忽悠得聽他講“資本主義是垂死的,但是又是垂而不死的”這樣的悖論。高考前他讓我們做了大量的練習題,高考時發現那些題押得挺準的。後來聽說於老師舉家去了深圳,在那裏做老師。

數學盛老師被我們起了綽號叫Log.  他那時給我們講對數,我到底是沒有弄明白。不過他教的立體幾何還是對我有所幫助。盛老師白白的臉上嵌著黑黑的眉眼,黑白分明,挺有特點,看上去有點學究氣。

教過我一年語文的國魁老師黑黑瘦瘦高高,揚州人,總愛用濃重的揚州口音很投入地朗讀範文,至今記得他朗讀朱自清的“綠”:“我舍不得你,我怎麽舍得你呢”(他把舍念成賽,第三聲),很動情的樣子,搖頭晃腦,引得我們大笑。他大概是挺有才的,可惜喜歡自我吹噓,一堂課有小半堂在講自己。有一天,我班的一位男生在黑板上寫了“國魁傳”三個字,覺得妙。不知這位老師和盛老師後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