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評談之一民主理念的傳播

夏天的草

開篇小故事：趙一乾大四參加過北京學生的絕食活動，是當時青年學生中倡導民主的積極分子。在六四被鎮壓後，他在憤悶中主張平反六四，並力所能及地幫助六四死難人員家屬。在90年代的中國市場發展洪流中他建立了自己的公司，生意做得不錯。他堅持了10多年的六四立場在2005年轉變了，用他的話來說，六四是一場悲壯的失誤，是一場民主的悲劇，優點是理想主義，缺點是幼稚和不接地氣。

20世紀末剛來美國留學那會，先到的中國同學神秘地告訴我圖書館有64屠殺的錄像帶，好奇地借閱後，大失所望，裏邊都是我在國內網上很容易找到的材料。順便標榜一下，寡人是國內最早的上網貴族之一，當時中國的總網民在世界各國屬下遊水平，連美國的零頭都不到。再掃描了其它曆史資料後，我就對那些民主媒體宣稱的中國政府有意封殺64讓民眾遺忘的謊言嗤之以鼻。12億人經曆、目睹的64豈能被共黨政府封鎖，人們之所以不願意談64，並不是怕政府，而是不願回味那段荒誕的曆史。正象任何一個愛自己的老婆（老公）的人，不願意談自己老婆（老公）曆史上的出軌一樣。

在民主大泡沫被吹破的今天，64更成為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對於我這樣一個曾經滿懷熱情地投身到64運動的熱血青年來說，不蒂於最大的諷刺。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先談點積極的，然後總結批評不足之處。

六四是發生在1989年4月到6月4日間的北京市大學生抗議和示威活動，其遊行示威一度擴展到中國的其餘省、市、自治區，遊行主體仍然是學生，這個活動到6月4日以中國當局鎮壓而結束。

64最積極的一麵是促進了民主理念在中國的傳播，這對於中國這樣具有數千年傳統文化的國家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的。常常被吹捧的五四實際上隻是在知識界和上層社會一部分人中有影響，遠沒有64影響大，當然，毛澤東對於五四地位的立挺和教育的普及是日後五四進入多數中國人視野的根本原因。

億萬中國人通過電視屏幕欣賞了64學生和當時國家最高領導人對話的實況，在普通人心裏這就是民主，它意味著普通人可以和國家領導人進行平等的麵對麵交流。既然能和國家領導人交流那麽我們就能更自然地維護自己的合法權力。在當今中國，蓬勃洶湧的維權運動正是吸收64遺產的重要表現形式。

64運動電視轉播趙紫陽起了關鍵作用，這我將在後麵的文章中再繼續談。不過，64的意義也就限於此了，畢竟由曾在家中受寵的、缺乏任何鬥爭藝術的幼稚大學生領導的運動是不可能在中國這個傳統深厚的土壤中大有作為的。

也許是與政府對話的成果衝混了這些大學生的頭腦，他們不顧自己的積極行為已經在中國的廣大普通群眾中留下了過火的印象，還以為自己已經代表了先進的方向，代表了洶湧的民意，想從勝利走向勝利。於是64學生給我們上演了中國家庭最具有戲劇的一麵：用地上打滾、撒撥來向大人要挾、來達到自己不成熟的目地。

用易經來分析，64學生與政府的對話實際上已經到了乾卦亢龍有悔的極致。最明智的做法是見好就收，來年再戰。然而所有這些不過是美好的願望罷了。被私利和幻想充斥的64學生最後選擇的是激烈對抗與末期的恐怖。

更為戲劇的是，被煽動起的民主之夢在21世紀不久便被世界各地的無情現實徹底粉碎。20世紀90年代共產主義泡沫和21世紀民主泡沫的破裂將會徹底載入人類史冊。我們需要的不是魔幻共產主義和民主自由，我們需要的是現實共產主義和現實有效的民主、自由。我們將進入毛澤東的再實踐與再認識的新的循環當中。隨著民主泡沫飄去的64將會是中國人的一個苦澀的記憶。